微微眯着的双眼,只能迷迷糊糊的看到前方有个男人站着,至于对方的脸,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觉得对方应该就是段求。
为此,她几乎连想都不想一下,便扯着嗓子竭尽所能的喊:“出去,快给我出去……”
她已经尽全力了,但喊出来的声音又嘶哑又低微,像是蚊子振动翅膀时发出来的声响一样,低得几乎不可闻。
段求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你说大声一点。”
说着,他习惯性的往前走了一步。
田小溪一见到他往自己靠近,便吓得赶紧往后退了退。
“出去,赶紧给我出去!”
她动作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往后退缩的距离却很短。
远不足于他向前迈一步的一半。
如此一来,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就更加的近了。
这下子,段求这才总算模糊的听清了她的要求:她要他离开。
可她“病”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做医生的哪里忍心撒手不管。
“田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啦,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你赶紧给我出去,不要碰我,快出去,就当我求求你了……”
田小溪已经没力气了,气若游丝的说着,看着前面的段求,只觉得好像站在她前面的不止一个人,而是无数个幻影。
在这些幻影里,有好几张段求的脸,其中居然还有一张长得很像秦放。
她愣住了,本能的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段求对此却毫无察觉。
“不是,田小姐,你这个样子不对劲啊!先给你探探温度,我要是发高烧的话,还得赶紧想办法把温度给降下来,要不然很危险的!”
说着,段求伸手就要去探她的额头。
谁知道他的手刚伸到一半,突然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手腕。
段求一愣,渺茫下意识的转过头朝着身后望了过去。
只见秦放一脸阴沉的站在背后,光却紧紧的盯着前面的田小溪。
“秦少,你——”
“出去!”段求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秦放二话不说,突然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段求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秦少,我不知道您是怎么上来的,可田小姐不想见到您,而且她现在病得很重,还请您赶紧出去,不要耽误我对她的救治。”
“出去!”秦放根本就没有听进段求的话。
“你这样子——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段求还没来得及阻止,秦放突然一把捞起段求,然后随手便一把将段求整个人都扔出了房间。
啪的一声巨响,房门就这样被秦放从里边锁上了。
门外的段求立马着急得不得了,只得一个劲的敲门,一边冲着里面的人大喊。
秦放却始终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大步走到了田小溪的跟前。
“田小溪,你现在怎么样了?”他微微蹲下身子,又深又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田小溪,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紧张和关切。
“我,我好难受。你,赶紧给我出去,不要碰我,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田小溪却并没有认出他来。
又或者是看出他的脸了,却自以为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象,以至于又错把段求看成了秦放。
“我,我全身好热,真的好热……”
“你赶紧给我出去,就当我求求你了,赶紧出去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秦放低了低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着头问:“小溪,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段医生吗?出去,我求求你了,段医生!我被人下了药,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出去吧,马上出去,我求求你了……”
听到她原来是把他当成了段求,秦放心里居然有些小小的高兴。
忍不住伸手便要去抚她的脸,这时,她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别,别碰我——”
他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
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才乖乖的把手收了回去,改而抱住了她。
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声一声的说着:“小溪,别怕,我会帮你的。”
田小溪误会了他这句“我会帮你的”,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惊慌之下,她发了狂师的拼命的挣扎。
“不要,段医生,我求求你了,不要管我,你出去,不要碰我……”
“我不是段求,小溪,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是秦放啊!”
“秦放?”她似乎有了一点意识,双眼惺忪而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似乎是在极力的辨别他这张脸。
“你,你不是段求,你,你是秦放?”
“是我,你认出我来了吗?”
“不对,你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已经回国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走。”他说着,更用力的抱紧了她,微微红着眼眶,“昨天看到那个所谓的田小姐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是在骗我的了。”
“所以我没有走,我一直在等,等着你主动来找我,可是我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始终没有等到你。”
“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她心里震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很想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偏偏她现在整个脑袋都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很好的思考。
秦放心里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时间点不对。
所以,他只能暂时把心中的疑问全都按压了下来,仍旧紧紧的抱着她说:“小溪,我知道你被人下了药,你现在一定很不舒服。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说着,他突然将她打横了起来。
田小溪本来还很害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刚要挣扎求他不要,下一秒就看到他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大概明白了,心里一宽,这才没再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