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的心里也很忐忑,其实上午的时候她已经拒绝了夏默的提议。
她能在大中午的到食承府来找夏默,只因为夏默在被她拒绝后,留下一句话,“如果你反悔,可以来食承府找我。”
她以为她不会反悔,但是在看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夫君跟儿子回家将她好不容易节省下来,准备还给邻居的钱抢过去,并且恶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又兴高采烈的跑去赌坊的时候,她的心就彻底崩溃了。
她真的不知道她存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所以她给自己准备一条绳。
在她准备上吊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夏默上午给她讲的那个异想天开的娱乐城。
她莫名的就生出一个念头,反正她连死都不怕,何不赌一把。
“老板娘,吃饭没?”
夏默见到陈三娘神情萎靡的进来,眼眶红彤彤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狼狈之极。
“国师夫人。”陈三娘一下子跪在夏默的面前,眼泪啪嗒就下来,心中所有的委屈在此时彻底的迸发出来。
夏默吓一跳,赶紧去扶她,奈何陈三娘死活不肯起来。
“国师夫人,请您帮帮我。”陈三娘边哭边恳求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求夏默帮忙,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一个女人,夫君不爱,儿子不疼,她真心活的没有意思。
“你……你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夏默急的都结巴一下,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又是见不得女人在她的面前哭。
其实陈三娘过来找她,她只有六成的把握,她打听的很清楚,陈三娘的那个人渣夫君跟儿子老是上午赌钱,输光就回去闹,特别是最近,手气烂的狠,天天找陈三娘的麻烦。
有时候女人很坚强,强大让你刮目相看,但是又很脆弱,一根稻草都能压死她们。
陈三娘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需某一个瞬间,或许就彻底心凉。
只是这个瞬间,会出现今天,或者明天,夏默并没有把握。
陈三娘哭哭啼啼的就把这些年的委屈跟心酸一股脑的全部说给夏默听,平日当着那些熟人,她好强不愿意讲,面对夏默这么一个陌生人,她却直接打开心扉。
或许是真的憋屈好久,她这一说就是一下午,小二把饭菜都端回去热了好几回。
夏默是听的感慨连连,跟这位喜春铺的老板娘比,她何止是掉进蜜缸里,简直就是掉进蜜河里。
按理说,喜春铺算开的不错,如果没有陈三娘那个赌鬼夫君跟儿子,她这日子过的还算有滋有味,结果摊上这么两个冤家。
不对,说是冤家都算是抬举,简直就是仇家,上辈子属于屠人满门的那种大仇,不然陈三娘还能容忍她那个渣男夫君那么久?
“老板娘,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夏默听到最后,慢慢问道。
陈三娘把心中的委屈全部说出来后,心里好受很多,只见她眼中闪过坚毅,“我希望您能把我儿子引上正道。”
夏默听的一头黑线,所谓三岁看八十,陈三娘的儿子从小就被他那个老子耳濡目染给带上赌博的道路,现在让他改邪归正,简直不亚于劝一个杀人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家会听她的吗?
“国师夫人,我对赵白河那个狗娘养的的已经彻底死心,但是我就赵川溪这么一个儿子,求求您帮帮我。”陈三娘哀求道。
夏默着实心疼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有些话她却不得不说,“你自己恐怕都没有教育过自己的儿子,现在让一个外人帮你教育,不觉得可笑吗?”
陈三娘沉默,她知道夏默说的不错,从来她是有些溺爱自己的儿子,哪怕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她那个赌鬼丈夫教着赌博,她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总觉得以后长大自己懂事,会知道哪些是好,哪些是坏。
结果事实跟她想的完全相反,赵川溪比他老子变本加厉的爱赌博,甚至更爱打媳妇。
所以,儿媳妇忍受不了,这才跑了。
记得儿媳妇离开之前,眼睛红彤彤的来找她,即使她知道是儿子打的,她却无能为力,儿媳妇那天没有哭,特别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娘,你不能再惯着公公跟溪川了。”
是她惯的吗?
就这么一句话,她在很多个深夜里辗转反思的睡不着,或许真的是她无底线的容忍,才造就赵家父子两个的变本加厉的猖狂。
可是她已经无力改变他们,而夏默是国师夫人,或许她能帮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