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大家就在村长家住。
村长将家里的木板床腾了出来,他们自己去了村里其他人家打地铺。
烈慕晚很久没睡过这样简陋的床,又硬又破,加上才八点多就躺下,有些不太习惯,许久也没睡着。
她索性披衣出来,准备散会儿步,再回去睡。
此刻,月亮已经挂上了枝头,山里的夜晚比较凉,虫鸣鸟叫也在夜色里欢实起来。
烈慕晚踏着月光,走到一片菜地前。
她蹲下,去看菜地里的作物。
这时,一道声音带着调侃从身后响起:“小白兔在找食物?”
烈慕晚转头,便看到宫陌烜正站在她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身材高大挺拔,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难言的清隽。
她突然又有些恍惚,他现在到底是他,还是克雷斯?
他则是已经走了过来,见她发呆,直接大手一操将人抱起。
烈慕晚顿时失重,又去环宫陌烜的脖颈。
他问她:“怎么不睡,还不听话到处乱跑?”
烈慕晚撅噘嘴:“睡不着,太早了。”
说罢,她问他:“你是不是也不习惯这么早睡?”
宫陌烜却道:“我不能睡。”
她正要问为什么,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顿时,心头有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已经抱着她到了一片树林之中,他将她放在树下,自己三两下往上一爬,几分钟后下来,掌心里已经攥着什么东西。
烈慕晚好气:“是什么?”
宫陌烜挑挑眉,缓缓摊开手心,一只蝉静静地躺在那里。
“送你。”他道。
烈慕晚其实有些怕类似虫子一样的东西,她只是看了看,就道:“还是把它放了吧,让它自由地生活在山里。我听说,它从地里到破土而出再到蜕壳成为可以鸣叫的成虫,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它的自由太难了。”
宫陌烜闻言,定定地看了烈慕晚几秒,随后轻轻将手里的蝉一抛,它便振翅飞走了。
很快他们的头顶传来了蝉鸣,很是欢快。
烈慕晚被那样的气氛感染,她抬头去看那密密的树枝,笑道:“克雷斯,你看,它在庆祝重获自由!”
宫陌烜望着烈慕晚的笑脸,他心头一动,往前一步,直接将她扣进怀里,与此同时,炽热的吻也落了下来。
“怎么这么善良?”他咬着她的唇:“我满手血腥,你是来给我赎罪的?”
烈慕晚呼吸一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狂风骤雨就席卷了她。
山上的风沁凉,她却感觉到处都是暖意,呼吸间、整个世界,全是温暖、全是他。
头顶的蝉鸣越发欢快,她在几乎晕厥的时候才被他放开。
宫陌烜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孩,呼吸有些重,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嗯。”烈慕晚应着,却发现自己身子发软,都走不动道了。
宫陌烜见状,在她面前蹲下,根本不给她机会,手臂一揽,便将人按在了后背上,直接稳稳地站了起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