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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喜弟坦然自若,“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定礼虽是我张罗的,可我一不是木匠二不是绣娘,只能看得见表面无碍,可算不出里面内有乾坤!”
  看喜弟还在狡辩,本家叔叔都急的蹲在喜弟跟前,“好一张刁嘴,还想将木匠与绣娘拉下水,实话跟你说,根本不是什么内有乾坤,是有人配了吸引长虫的药草放在了盒子了,如今天气炎热,长虫盛行,跟着气味就更寻来。”
  “这事一想便定是出在温家,更何况。”对方一顿看了一眼温父,“更何况回来的路上,你公爹提起你可是懂医术的!”
  “公爹曾给我基本医书,我也算得上略知一二,可是,即便这事一定是温家自己人做的,可这温家难不成只有我与公爹懂医吗?”喜弟反问道。
  在这世上的药多大都是做成救人的汤药,或者是害人的毒药,不过这种能吸引长虫过来的方子,还从未听闻,若非医术精湛之人,绝对配不出这样的方子。
  是以喜弟一提出来,叔父接着冷笑几声,“你还想狡辩!你公爹是大夫从你第一次给人添药的时候就看出你不简单来了,更何况所有都知道言煜对医术一窍不通,如今就剩下言许,若不是你难不成还是言许自己破坏自己的婚事不成?”
  他一开头旁人也都跟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了起来,一个个作为长辈,都对喜弟指指点点,甚至应和温父所言,这是个毒妇!
  这个时候温言许突然站了起来,在喜弟跟言煜前面地方跪下,“先祖父祖母明鉴,我自小养在外面,如今得以认祖归宗,乃是母亲对我垂怜,如今因我闹的家宅不宁,父母不睦,我心愧疚万分,如今在先祖父祖母面前起誓,我从未有怨怪个兄长,嫂嫂的意思。即便他日,这上吉的亲事付之东流,我也心甘情愿,只希望温家上下一团和气,万事皆如心意。”
  看看,与喜弟跟温言煜想必,温言许是多么的善解人意,甚至连温家同族的人都对温言许有好感。
  既如此喜弟将温言煜拉了起来,“这倒是奇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红口白牙的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若二弟真的心存感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公爹跟前替我们担保,这事绝不会出自我手吗?”
  接着,喜弟对着那俩牌位福了福,“温家先祖在上,若是公爹执意让我下堂我无话可说,只是七出之内,至少得有一出,不然即便是写了休书,我也要去里正大人那问个清楚!”
  “自寻死路!”温父气的都猛烈的咳嗽起来,“那我今就成全你!”
  “父亲不可!”温言许突然爬着抱住了温父的腿,“嫂嫂就认了吧,您有兄长夫妻情深,就算是为了兄长,为了温家的脸面,莫要闹的事情再无转圜余地!”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无转圜余地,我堂堂七尺男儿,还需要牺牲妻子委曲求全!”温言煜说完还踹了温言许一脚,“作为男人成日里的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装可怜,丢人!”
  温言煜这一动手,温家长辈们赶紧拦着。
  人一多就显得更加的乱了,“畜生,你竟然敢动手了,我今若不是教训你枉为人父!”
  “拿家法!”温父说着直接,直接卷起袖子是,看样子是要用大力气了。
  门口一直有长工候着,很快便端了过来,温母眼疾手快率先噗了过去,“今日,若你动手除非我死!”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温父本想动手,可看见温母嘴角有些许鲜艳的红色,怕温母出事不敢硬来,不过却也没过去扶一下。
  “娘!”温言煜一看见温母这个神态,冲出人群跪在温母的腿边。
  温母缓缓的闭上眼睛,思索在三猛然间睁开,“凡事都讲个证据,我真是我儿子媳妇做的,我绝不姑息,若是不是,让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滚出温家!”
  “好,好,好!”温父连连点头,让人把婆子带进来。
  看着夫妻俩动了真格的了,同族的人干着急也说不上话,只能先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在师爷家受辱,出了门我便先让人回来查查你身边的人,没想到在这恶妇屋里搜出了这么个东西!”接着从袖子里扔出了个簪子,仔细一看正是喜弟那日塞给厨屋婆子的。
  “你别与我说,这是她能有的东西!”温父斜了温母一眼。
  当家这么多年,温母自然知道像这种做活的,绝对打不出这么精细,用料还足的簪子,且瞧着眼熟,仔细瞧着像是给喜弟下定时候用过的。
  “少夫人救我啊,我可什么事都没做!”厨屋婆子吓的脸都白了,旁边的人一把嘴里的布拿走,不用人逼问就把喜弟给供出来了。
  他们这些下人跟大户人家的死契还不一样,说白了这家伺候着不痛快,接着可以换另一家,没有必要说为了上头人的勾心斗角自己吃了官司。
  喜弟把簪子捡起来,这么好的东西若是摔坏了,她可就心疼了,“也不知道爹跟前有什么样的能人,我觉得这婆子做的饭菜可口,一高兴赏了个玩意,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高兴赏了个玩意?”温父一挑眉,“常氏你以为你出生什么大户人家,说赏赐就赏赐,这么好的东西你在嫁人之前估计都没见过吧,若不是给你做什么要紧的事,你舍得将东西赏人家?”
  “温大夫!”喜弟突然抬高了声音,却连个公爹都不叫了,“父慈才能子孝,我是出生是比不得你家,可这亲事也是你们主动提的,并不是我高攀的。如今我在镇上有自己的铺子,今日莫说是一根铜簪子,就是银簪子我也能打赏的起的。”
  “看看,看看,我不过就说了两句,便就这幅嘴脸!”温父一手掐腰,另只手指着喜弟,“对长辈尚且能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更罔论是同辈!”
  “张狂,张狂的狠!”温父一顿,“怪不得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寻个什么破借口,买药材的事也是你做,跟库房了拿了那么多药材,你说你笑话不笑话,我俩儿子还用得着你一个内嫁妇抛头露面的?”
  “账房先生,对把账房也给我叫来,说不定他也帮你做过什么事!”温父突然想到什么,一拍退直接就定下了。
  账房先生可是温家的老人,去请他的时候族上的人都有站起来想劝的,可却被跟前的人给拽住了。
  长工跑到前头,很快又跑了回来,“回东家的话,今日没有东家不在,前头冷清,他们说账房先生家里有事,晌午的时候就被提前叫走了。”
  “叫走了?”温父拽着长工的领子往自己跟前挨了挨,“那账本呢?”
  长工被温父这要吃人的表情吓的都有点结巴了,“账,账本被锁起来了,钥匙,钥匙在账房先生身上!”
  温父把人直接摔在地上,“他倒是聪明,直接跑了,这是跑了!”双手摊开看向喜弟,“这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难道非要找出亲眼看见你放祸害的人,你才肯死心?”
  表面上看,似乎是喜弟的嫌疑最大。
  喜弟的手指不停的转着圈圈,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不是我做的,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温父气的抬起手眼,若非温言煜突然拦着,或许真的不顾什么身份,对喜弟动手了。
  “父亲息怒!”温言许似乎始终在劝着温父,“儿子前些日得了个方子,觉得极妙,父亲不妨瞧瞧。”
  “这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份闲情,等给你还了公道,有的是时间来探讨这些!”温父与温言许说话,自是格外的温和。
  “父亲有所不知,这方子是嫂嫂拿到医馆的,咱们是医药世家能得此良医,将来必能将温家发扬光大,不定能有先祖盛况,为了温家的未来,儿子求您三思!”温言许在这说的情真意切,埋下身子久久不曾抬起来。
  听他说的这么玄妙,温父心里也好奇起来,脸上虽是不情不愿的,可手下的动作却很快。
  这个方子是喜弟上次帮温母取舒肝顺气的药,被温言许给记了下来。
  温父看的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看他表情都这么纠结,族里的人也都好奇的伸了伸脖子,想看个究竟。
  “我以为是毒妇,没想到是蛇鼠一窝!”温父突然发难。
  这方子确实如同温言许说的确实是妙,可是就因为这东西妙才让温父上火,这样的方子,绝对不是看几天医书有点小聪明的人能开出来的,更不是一个连私塾都没上过的庄户人会懂的。
  而温言许的医术都是自己教的,用药斟酌大有自己的风范,绝对不会这么开。
  如今,只有温言煜这个人选。
  他虽自幼顽皮,可自己常在他耳边提念,耳濡目染肚子里总能学到点东西。
  仔细想来自从郭氏出现,温母表现的与从前大不相同,甚至连纳妾时候那么毒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这般一想,温父连看温母的表情都变的陌生。甚至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
  这些年,因为温言煜没少让他头疼,可温言煜是温家独子他不能不管,成日里不是医馆就是家里,如今来看,怕也一直是温母绑住男人的手段。
  “拿笔墨来!”温父下定了主意,“我要亲自替你夫君写下休书,无论你寻里正,还是去寻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婶子都随你,左右你,我温家是绝对不要!”
  温言煜刚要开口拒绝,温父直接瞪了一眼,“还有你,从现在开始去守着祠堂,在温家列祖列宗面前忏悔,若是胆敢将踏出一步,就不是我温家子孙!”
  “至于你,若你安安稳稳的做你的温夫人也就算了,如若不然,今日也将你一并休了!”温父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说情谊,似乎连愤怒都没有。
  “这,这严重了!”长辈们一看这次闹大了,都想从中说和。
  谁知温父手一抬手根本就不想听,“今日之事不仅仅是温家事,而是天下事,行医之人若不能品行端正,将来必死为祸八方的祸害,为了无辜百姓,为了温家列祖列宗的清白,我只能,大义灭亲!”
  笔墨拿来的时候,温父自己沧劲,用力的写下休书二字,似下定了万千决心。
  两边同族之人,一个个都着急的跺脚,只有温言许嘴角噙着一点点的笑意。
  字越写越多,喜弟的恶行,似洋洋洒洒的怎么也不完。
  几次,温言煜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都被喜弟死死的按住!
  终于最后一个字落下,温父把笔放下,拿起纸小心的吹了吹,生怕有一个字看不清楚,当黑色的墨干透了,温父才站在喜弟的跟前,“念你服侍了言煜些许日子,我许你将你把嫁妆带走,然后,滚出温家!”胳膊抬起,将休书用力的甩在喜弟脚下!
  喜弟定定的看着温父,却不发一言,突然蹲下身子,在旁人都以为喜弟这是被吓坏了,要说软话的时候,不曾想,喜弟仅仅只是将休书捡起来。
  而后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袖子里,在这个时候甚至还能笑出声来,“如此,还要谢谢温大夫大义。”
  “都在呢?”以为终于尘埃落定,谁知道里正突然带人过来,后面还抬了快木匾,用红布是盖着。
  “呦,大人怎么过来了,快请进请进!”温父携众人迎了上来,温母擦了擦眼泪,跟在后面走了几步。
  “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里正是一个及其面善的男人,不说镇上据说在县里也是极有威望的人,今日穿着常服,还带着员外帽进来,笑嘻嘻的像极了来喝喜酒的。
  “您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巴不得您住在温家。”温父这话说的,倒也逢源。
  原本堂屋里该是凄凄惨惨的样子,里正一来一个个都硬扯着笑容,才算是真的像了做喜事是的家里。
  里正跟着进来,只是在看见桌子上的灵牌的时候,不免愣了一下,“这是?”
  温父尴尬的招手,赶紧让人将灵牌再搬走,“今日府里喜庆,也请先人过来,热闹热闹。”
  里正听的干笑一声,只能说上一句,“温大夫真爱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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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我要和离
  跟着温父坐下来的时候,总还觉得头皮发麻,赶紧端过茶水喝一口压压惊,却正好用眼角看见放在桌子上没端走的贡品,又把杯子给放下。
  双手拍了拍腿,只想把事情说清楚赶紧走,招了招手让人将匾抬的更近些,将盖在上头的红布给扯掉。
  上头却龙飞凤舞雕刻着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说是雕刻也不像,因为那字没有凹下去,像是粘了什么东西,再上的金色。
  最近家宅不宁,一看见这五个字,温父的脸好像被打的生疼,连带着语调也变的硬了,“不知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里正没注意到温父的变化,光欣赏自己的杰作,一会儿才突然看向温父,“你还别说,这么瞧着确实不错,你这个大儿子跟媳妇当真是有心的。”
  接着又指了指牌匾,“你知道这字是用什么做的?”
  喜弟刚被休了,本该是温家的罪人,现在被里正这么夸别说温父了,别人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可碍着情面总也得说上,“不知。”俩字。
  里正这才注意到温父的牵强,“今日怎更死了半截似得,你这手里过的都是人命,你可不能连点精气神儿都没有!”不满的拍了一下温父的胳膊,这才继续说道。
  “这上面都是用药材粘的,要我说你这儿子跟媳妇真识大体,你家里这点事,闹的人尽皆知,这,这二儿子要成亲少不得有人看热闹,你大儿子求到我跟前,说我是全镇写的字最好的人,求我给你家提上几个字,想要挂在堂屋显眼处,万望家人都引以为戒,莫要再闹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
  “这原话怎么说的,我是忘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接着让人端上一盆药材,“而且选的有新意,选百草粘上,草药是温家根本,家风动则根本动,也算是把组训端上来。听说这是你儿媳妇的主意,这么能顶起事来的长子长媳,有主意,有出息,温大夫你可是有福气了。”
  言许眼皮一跳,想插句嘴,可思来想去的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唐突。
  温父这脸被打的啪啪的响。
  里正把草药盆往温父跟前推了推,“当时你儿子送过去的时候,每样一两,这是剩下来的你瞧瞧,我可不会贪墨你的东西。”
  里正本是一句玩笑话,却阴差阳错的证明了喜弟的清白的。
  她是拿了药材,也在屋里没寻到药材,可所拿的东西,都有了出处。
  温父扫了一眼,那引长虫其中几味药材也都在里面。
  “大人,求大人为我儿媳做主!”眼看着事有转机,温母哭着跪在里正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