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扇放在手中轻轻的晃动,这便是最温和的书生。
“余东家。”温言煜抱了抱拳头,“我在这等着东家。”
接着,从怀里拿了一包药材,“收到东家的拜帖,我心里便在琢磨,东家什么东西没见过,给您的东西一定别出心裁,这方子可以醒目养神,正适合东家这种,日理万机的人。”
言语大方,不卑不亢。
就算现在只是一无所有的白丁,比他这个富可敌国的人跟前,丝毫不怯场。
余生笑着接过来,其实这药材都是极为常见的,“难得温公子有心,不过听闻温大公子好像并不擅长医理。”
说着,顺手便将药材递给了后头的李威。
温言煜低头一笑,抚摸着旁边的剑把,“这是从前,东家是明白人,该知道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明明是想说莫欺少年贫。
可这般说出来,似乎更有气势。
余生定定的看着温言煜,明明涉世未深,却好像一切,了然与心。
“瞧着时辰不早了,今日不能陪东家,改日咱们一定,不醉不归。”后头的里正的人把马牵了出来,接过缰绳,分明就是在对余生下逐客令。
余生可以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进去寻喜弟的话,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轻浮不仅羞辱的是温言煜,还落他的架子。
余生连连晃动百折扇,他的拜帖早就送来了,这感情是故意摆了他一道。
他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算计了,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喜弟正好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门口一群人,也没多想扬声就喊了一句,“相公。”
她只想,让温言煜了无心事的出门。
听见声音众人让开了倒,温言煜一脸笑容的看着喜弟,“等我。”扬声说完便上了马。
在一边的余生立刻黑了脸,他本来是气不过想上门给温言煜添堵,如今人家夫妻情深,倒将他显得可笑。
不等温言煜出门,余生先抱了抱拳头,说了句,“告辞。”
温言煜这么一走,院子里面又冷冷清清的了。
招弟扶着喜弟要回去,“姐,你说余东家要见姐夫做什么。”
刚才说话的时候,招弟就在跟前守着。
喜弟突然看了招弟一眼,随即皱眉。手指不停的动着,良久说了句,“我定不负他的情深。”
招弟知道喜弟与余生之间清清白白的,可是温言煜并不知道,可就是这样,温言煜还是愿意护着她!
如今当着这么多的面,他大大方方的见了余生。
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会对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有好脸色的,今日接待了余生也省的日后镇上传什么对喜弟不好的言语来。
就算他走后,余生经常过来,旁人也只能说是做生意。
不过,临走的时候,那一声相公想也是他争宠的小心思。
以前的时候,总是教温言煜有自己的算计,如今真的能独当一面了,她反而适应不了了。
温言煜这边,出了镇子远远的就看到有个在路边蹲着,等看到他后立马站了起来。
看样子是在等自己。
果不其然,等走过去后,一看竟是温言许。
“你杀了我吧。”温言许冲过来直接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心口的位置。
温言煜笑了笑,“这么想死,你怎么不自杀。”
缰绳微微用力,让马饶过温言许。
“温言煜你是要招报应的。”温言许气不过,想拽却没有手拽缰绳,只能拦着那马,偏偏温言煜不停的动着缰绳,那码头在他的身上恶心的动来动去。
听这话,温言煜更就觉得好笑,“你配跟我提报应?”
突然用力一拽,马猛的抬起头一下就把温言许给撞倒了。
“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礼物!”马再次狂奔,远远的温言煜来了这么一句。
“温言煜我诅咒你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温言许不停的捶打着地面。
昨天被人那般羞辱,温言许心里有气,回去之后那庶女还哭哭啼啼的委屈的不行,温言许烦躁的厉害,当天夜里他睡书房跟这女人分开了。
谁知道今日起来回屋,看见那女人衣服乱扔一地,此刻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睡的安稳。
当时温言许的脑子就嗡的一声。
他的妻子,竟然跟别人有染了。
可脑子里只有温言煜一个人,一定是他!“你个贱人!”温言许上去压在新妇身上,光秃秃的拳头直接砸了上去!
怪不得他被人算计的这么狠,竟然是有内应,这一拳头一拳头的砸上去,自己的伤口也跟着疼。
可越疼心里就越恨,下手也就越重了。
最后新妇的脸上前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新妇的,还是温言许自己的。
“我,我要告诉我爹!”新妇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却还是硬的。
这也让冷静下来的温言许瞬间一个激灵,是啊,这个女人再不好可有个好爹,要是让师爷知道自己这么对待他的女儿,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收拾自己。
温言许抱着头痛哭起来,温言煜温言煜,这一切都被温言煜害的。
偏偏温言煜这次下手快狠,还没反应过来人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温言煜依旧快马加鞭赶路,昨日夜里大家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他又悄悄的出了趟门。
深夜的大街上安安静静,可是只有一个地方,才刚刚热闹。
这是温言煜第一次去青楼,一脸严肃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县里的老鸨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看温言煜就是别有目的,亲自接待了他。
也正好给了温言煜机会。
据老鸨说,这幻药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住。
第一百零四章 情侣装
温言煜回来直接就去了温言许家里,看到他们夫妻分房,正好给了温言煜机会。
他们夫妻有了隔阂,就是温言许与师爷有了隔阂。
无论是什么,左右温言许这边有了事做,就没心思老给喜弟添堵了。
这样,自己走的也放心。
过的如温言煜想的这样,这几日确实安稳了不少,喜弟安心的养伤,因为温言煜之前交代了,刘大夫对喜弟更是上心了,一天两趟的跑。
莲莲的身子不好就不错,恢复的也快,几日的功夫便可以下地跟招弟一同忙活。
这日子眼见就要起来了,不过这天气却是越来越凉。
余生这边倒也安稳,不过总是像以前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温言煜走了以后,也就再也没来过。
日子一忙,她们好像也就忘了这个人了。
医馆要重新开张,喜弟特意寻人算了好日子,据说八月十六就好的很,是难的与喜弟跟温言煜八字都合的好日子。
喜弟提前把账房先生给请回来了,家里家外就是收药材的活,总得有个男人,光靠她们也搬不动。
八月节的时候,喜弟还特意给账房先生发了十个铜板,算是热闹热闹。
可是这账房先生愣是死活不要,还是等喜弟拉下脸来,才算是收下了。
等月亮起来,招弟安顿着在院子里放上桌子,放上月饼果子给月亮神,希望他保佑温家以后顺遂。
砰砰砰!
正虔诚的磕头,听着门被敲的响。
“谁呀?”招弟跟莲莲趴在门上,大晚上的也不敢给人开门。
“招弟姑娘,是我呀!”门外,一个妇人捧着个笸箩在那等着。
这声音招弟自然是有印象的,这便是账房先生的媳妇,喜弟把账房先生请过来的时候,她也跟着过来帮忙了。
“婶子快进来,快进来。”招弟把门打开,热络的把人请进来。
“我也没什么事,试着家里的月饼做好了,过来你们送今个尝尝。”这账房媳妇也是个有心的,估计是拿了喜弟的铜板有些不落忍,特意给送来点东西。
不过她的手艺确实不错,打开笸箩一看,瞧着就比外头买的还要好。
“俺尝一个。”莲莲现在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着确实不错,上手就拿了个。
招弟抿嘴冲着莲莲笑,不过也不说她,只想着她开心就好,也不在乎什么虚礼。
“还有今个我上庙里给咱们铺子求了个签子,那解签先生都惊了,说这么些年了还从未遇见过能得这么好签问的人,说是是上上签,求啥得啥,荣华富贵更是不用提的。”提起这事,账房媳妇更是合不拢嘴。
又从袖子里面拿了个福袋出来,“寻常这得俩钱一个呢,这先生白送了个,说是为了跟咱们结个缘。”说着,就放在喜弟跟前。
而后低低一笑,“我那老头子说,咱这铺子再怎么富贵还能开到京城去,估摸着定然是东家在战场立了功了,说不定过几日就让人稍信回来了。”
她说这话,在场的人自然爱听的。
喜弟拿过福袋,细细的端详,“借您吉言,希望他在战场上,能平平安安的。”
“您吃果子。”怕再说下去引的喜弟落泪,招弟赶紧将话题给掀了过去。
喜弟吸了吸鼻子,冲着账房媳妇一笑,“您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着给隔壁铺子寻两个绣娘,您认识的人多,想请您介绍俩。”
账房媳妇是个热心肠的,当即拍了拍腿,“这个感情好啊,招弟姑娘待人温和,我要是再年轻十岁我都愿意跟着她做活,你什么时候要,我带人过来让人瞅瞅。”
这下换成喜弟乐了。
原本县里的绣坊已经下了定金,第一批花边算是勉强够了,可后头喜弟不打算让招弟那么累。
再则,现在已经有里正大人上面压着,她也不像从前那么胆小了。
招弟在这方面脑子灵活,她想着让招弟腾出手来,只管研究新的花色,别的都让下去人去做。
不过第一次招人,总要挑个知根知底的。
将账房媳妇送出去后,喜弟冲着招弟一笑,明日算是正式开张了,这个节也是过的不痛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