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真假,作为南麟的宫廷侍卫军,却将一个异国王爷的命令看的如此之重,如此合格的舔狗模样,也真是有够让人讽刺的。
凉凉一笑,赵婉兮脚下不停,想着自己想要靠一味地逃跑来躲开这些侍卫们,应该是不太现实。
还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躲,跟他们好好打打游击。
却又怕有那知怪鸟在,不论她藏身在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忧心忡忡,加上跑的太快,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竟直直摔进了小径旁边的花丛中。
刚想挣扎起来,听到身后有细细索索的脚步声,赵婉兮骤然回眸,就看到三四个宫廷侍卫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一滴冷汗悄然而下,顾不上多想,她手腕一翻,银针赫然在列,感受到明显的杀意,几乎就在赵婉兮出手的同时,那四个侍卫中打头的一个嘴一张,放声大喊。
“朝左边去了,快追!”
左边?
什么意思?
眼神一闪,赵婉兮满面狐疑,堪堪忍下了刺出银针的打算,也就是这一忍,成功让她很快发现,花丛外面熙熙攘攘的动静,竟远去不少。
其中还夹杂着好几个人的喊叫,内容无非都是,朝着左边去了这样的话。
反倒是她真正藏身的地方,安全了许多。
心中的怀疑越发厚重,将将愣了一下,不等赵婉兮开口多问什么,就将闯进来的那几个侍卫朝着她齐齐拱了拱手。
下一刻,随着为首那人一记眼神下去,身后三人心领神会,一边往外退,一边扯过了花丛还有树枝。
没等赵婉兮这边反应过来呢,就看到她摔进来的痕迹,已经被挡了个掩饰,至于她本人,则是被严严实实地围在了花丛中。
除非是有人扒拉开进来看,不然根本就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所以,刚才那四个人……是真的在帮她?
脑海中灵光一闪,赵婉兮突然就想到那天晚上,赵傲带着她去看到当场剥脸换皮假扮的那一幕。
所以适才那几个……是自己人?
心中正疑惑呢,就听到外头再度有了动静,委委佗佗的脚步声中,有人正在说话。
那嗓音还是异常的熟悉。
“敢问先生这只神鸟,可是当真那般通透是人性?既然如此,还请它再度指点一二,好让我等顺利找到那奸细。”
乍然听着醇厚,实际上却透着无尽的奸佞,不是掌管着宫廷侍卫军们的郎中令任全,又是哪个?
只让人好奇的是,能被他恭敬地称之为先生的,又有何人?
一听话题涉及到烈焰岛的神鸟,赵婉兮就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凝神静气地细听。
同时也做好了再度逃跑的准备,想着倘若是再次被那鸟给发现踪迹,少不得博一次,要了它性命才好。
眸底寒光闪烁间,被任全问到那人的回答,也如期而至,哪知出口的第一个字,便成功让赵婉兮直了眼。
“指点一二?你们道老夫这圣物是什么廉价的东西?
今日的份额已经用完了,再想让它为你们指路,也得三日之后。”
“既然如此,那我们又要如何找到那奸细所在之地?”
“奸细?呵。毕竟怎么也是江湖上传言得知可得天下的宝贝,怎的落在大人口中,便如此不堪了?
对了,你们抓人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伤着了她。那女娃儿的血,可珍贵着呢。”
花丛外头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气定神闲的模样,跟来来回回四处寻人的侍卫们截然不同。
其中一个一身官袍,胖胖的脸上一双小眼睛,里头竟是算计的精光,反观另外一个,却是神秘的紧。
不仅一身黑衣,还带了一个斗笠,半人长的黑纱,将他整个人都遮挡的严严实实,大白天的,这装扮怎么看怎么怪异。
也是他自己坦然,并未觉着不妥,也就没有人不长眼地多看,只有站在近前的任全,因为两人正在谈话的缘故,才将视线勉强定格在对方应该是脸的部位。
听着那人的嘱咐,忍不住面露惊异之色。
“老先生如此博学多识,竟连江湖中新近发出的通缉令都知晓?”
任全问这话,或许当真只是觉着好奇,可落在别人耳中,就多少有了那么点儿小看的味道。
没第一时间回答,听完之后,黑衣人先是桀桀怪笑,完了才语气诡异道:
“如何不知?倘若是没有老夫的推波逐浪,那群江湖莽汉们,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个福气,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说起来,他们都应该要好好感谢老夫才是。”
隔着黑色的斗篷,那个被称之为老先生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说话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样的神情,让人一概看不大清楚。
即便是如此,光是听着那些话语的内容,也依旧还是成功让躲藏在花丛中的赵婉兮浑身发冷。
花枝带刺,扎在身上生疼,可那点儿疼痛,比较起外面一声一声的刺激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原来关于她身上的谣言,竟是这么来的?!
还有那说话人的声音……她再不会认错,纵然对方拿斗笠蒙住了脸,但是不论是嗓音,还是话语之间的语气,分明就是……
烈焰岛岛主,夜啸天!
也是夜凤尘的父亲。
她的血液特殊……果真还是跟烈焰岛有关!
什么得知可得天下的谣言,不过是人为的算计,根源所在,竟依旧还是烈焰岛世代所传的箴言。
只因她是皇后之尊的身份,夜啸天自认再没有夺回她的机会,所以才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让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为一个谣言,夺她而来?
理清了其中种种,赵婉兮只觉着自己浑身发冷的厉害。
与此同时的心底,竟也开始生出了说不出的恐慌来。
也不知此事……作为烈焰岛少主的夜凤尘参与了没有,倘若是他也有份儿,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那烈焰岛的圣物金贵,再没被放出来定位找人,任全也是个市侩的,听着对方帮不了自己,便寻了个由头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