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不过两三招,赵婉兮就被逼迫到了角落里。
对方招招致命,显然都是奔着直接要她命去的。
奇怪的是,从对方突然出手开始,就始终一声不吭,完全没有要喊人的意思,这点倒让赵婉兮稍稍放了心。
只要不惊动更多的人就好,对手只有一个,怎么都好解决。
心思快速地翻转,人也顺势让自己陷入到绝境,眼见着对方再度一掌兜头劈过来,赵婉兮脚下微移,用肩头硬生生地接了,手指攻下路,朝着对方的腰腹部而去。
同时压低嗓音,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你是什么人?!”
声音不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口太过于突兀的缘故,惹得对方稍稍一愣,手下的动作慢了不少。
力道也跟着有所收敛。
即便是如此,那一掌也还是印在了赵婉兮的肩头。
忍住喉间不断翻涌的血腥气,赵婉兮眼眸一沉,手指当机立断地往前一送,银针入了对方的身。
一朝得逞,不敢有所怠慢,抽手的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拍了过去。
指缝间依旧还是银光闪烁,对准的无一不是那人身上的要穴。
若是一般的习武之人,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便是赶紧躲开。也不知道眼前这一个是怎么回事,非但不躲,竟然还主动凑了上来。
还以为对方这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打法,赵婉兮满心的寒凉,哪知就在大呼不妙时,那人居然没再继续出手。
若是双臂略微僵硬地直直搂住了她,然后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兮儿……”
赵婉兮:“……”
差不多在对方抱着她的同时,她手中的银针,已经十分干脆利落地刺入了对方后背上的几个要穴。
所以,随着那道艰难的呼唤一道的,是抱着赵婉兮的身影软软地滑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刻,他扔不愿松手,死死地拖着,带动赵婉兮脚下也一个踉跄,差点跟他摔的滚在一块儿。
脑海中瞬间的愣怔过去,她满眼满心的不可思议。
“遨?”
急忙定神,一把扯下对方的蒙面巾,除了紧闭的双眼之外,那张脸,的的确确是她的遨没错。
大概是因为被伤着了,眼前的冷君遨,脸色略显苍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角落的光线实在是不行,总感觉他人看上去,有点莫名怪怪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她的遨,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她来?!
连两眼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都不能阻挡他准确认出自己,没道理这会儿反倒是糊涂了啊。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将周身无力的冷君遨搂在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膝盖,赵婉兮手脚麻利地动手,将自己那几根银针统统都给拔了出来。
怕自己刚才太过紧张,一时没注意好分寸真的伤着了他,拔完之后,赵婉兮便忙不迭地捡起冷君遨软踏踏地搭在一侧的手腕,给他把脉。
哪知这不把不要紧,一把吓一跳,随着十分诡异的脉象传入感知,赵婉兮眉眼骤然紧张。
本想翻开他的眼皮看看,无奈现在这个光线……
要紧时刻,她当机立断地从脚踝处摸出一柄短小精致的匕首,一咬牙割在了自己的手指头上。
割的有点儿深,鲜血瞬间涌出,半点没浪费,她快速将手指塞进了冷君遨的嘴巴里。
昏迷中的某人没有太多的感知,只凭借着本能吸允,估摸着差不多了,赵婉兮才抽出来,随便包扎了一下。
没过多久,就见枕着她的膝盖,靠在她怀里的男人悠悠睁开了眼,总算是醒了。
瞬间的迷蒙散去,清醒过后,冷君遨猛地起身,双手抓住赵婉兮的肩头,满眼紧张。
“兮儿你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赵婉兮:“……”
原来,你知道啊。
十分幽怨地望了对方一眼,口中的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没事儿,我躲着呢,况且你最后不是也收着力道了?”
说完,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遨,出什么事了?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一边朝内殿方向扫了扫。
“西岐王人在里头吗?他又是怎么个情况?”
一提到这个话题,冷君遨的瞳孔便猛地沉了下去。
两人相携着起身,生怕赵婉兮还要进去,他的手始终拽着她不放。
“此事说来话长,一句两句也不清楚。我适才……大概是中了跟西岐王一样的毒。”
“中毒?”
一听这话,赵婉兮登时就来了精神,打算过去看看。却被某人眼疾手快地扯着,鹰眼深处,依旧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别去,兮儿。”
“嗯?”
冷君遨可不是个胆小怕事,随随便便就会心有忌惮顾虑的人。
这会儿这个反应,就只能说明……
眼珠子一转,赵婉兮倒是也不坚持。
“好,那就不看了,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
她虽然伤的不重,但是冷君遨这边却不太好说。
即便喝了她的血,毒已经解了,但是终归还是有点隐患。况且具体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搞清楚呢,现下的确是自身的安全最重要。
再说了,这天,好像也快亮了。
东方暗沉逐渐退去,变得有点儿通透起来,隐隐要泛起鱼肚白的架势,若要彻底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着实不多了。
再晚一点宫门开,各处都有人把守,冷君遨想要出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白天也不便于隐藏。
她昙宫那边,也得提防。
出了寝殿,两人便一路避着往安静的地方走,哪知才刚刚离开承天宫没有多久,就看到不远处有侍卫浩浩荡荡而来。
人手一个火把,愣是要将夜晚照成白昼的架势。
前路不通,只能折回,没走多久,就遇上了一路躲避着吸引侍卫,为他们打掩护的宁瞬。
看到两个主子在一起,宁瞬倒也见怪不怪,只是他人一开口,就是十分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