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才被虹家族收养嘛。”鲸笳被崆渡问得勾起了好奇心:“戗童姐姐到底怎么了?”
“我就是不知道啊!也不敢问啊!”崆渡超级无奈地耸肩:“眼睛还哭肿了……你别跟其他人说,我们先去找华耶。”
鲸笳不知所措,只好点头,跟着崆渡的脚步来到了图书馆。
“戗童那孩子有什么事都不会跟我们说的。”华耶嘟囔着,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华耶没有课的时候都会一直待在图书馆里,孩子们有时候找不到书都会问华耶,而华耶总是知道那本书在哪。崆渡觉得华耶才是那个真正的图书管理员,而他们雇佣的那个图书管理员总是不见踪影。
反正崆渡是没见过,鲸笳也没有。
“可是那个样子真的很不寻常啊!”
崆渡心里一阵捣腾,始终放不下戗童那哭红肿的双眼。
“真的不用管她,她不喜欢我们插手她的事,你知道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很叛逆而独立。”华耶摇晃着头。
崆渡看上去有点沮丧,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带着鲸笳离开了图书馆。
“我们还去找戗童姐姐吗?”鲸笳问。
可正当崆渡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在穿梭的人影中看到了戗童的身影。
“当然!”他回了一句,便抓住鲸笳的手臂飞快地跟了上去。
戗童走得很快,对这条路线很娴熟,崆渡心想,她恐怕走这条路线走过很多次。
这条路线通往钟楼。
她是去找那个老实巴交的敲钟人吗?崆渡越来越好奇这件事了。
敲钟人名叫九让gernail,来学校工作时是个孤苦无依又落魄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忧伤,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有很多调皮的孩子会因为他总是过分准时地敲钟而去“教训”他,他都一声不吭,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只是静静靠在角落里抽一支烟。
躲在墙后远远观看角落里那个敲钟人的崆渡和鲸笳看见了戗童正蹒跚向敲钟人走去。敲钟人的神情倏地一下从冷漠变成了惊讶。
“九让叔叔和戗童姐姐认识欸!”鲸笳小声惊呼。
崆渡没有说话,今天的御气练习是有效果的,他们的一举一动清楚得仿佛近在咫尺。他只是在猜测九让的身份——和戗童有着怎样的身份才会对戗童的不一样作出那种惊讶的神情。
“这是你第三次哭完后来找我了。”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可是家主很看中你啊。”
“别安慰我了,他们看中的不过是我的天赋……和曾经那时候的我无条件听话。”
“好啦,你最近状态有点不对啊,以前你不会在意那么多的。”九让满脸宠溺地抱住了戗童,让戗童渴望安慰的脸埋进自己温暖的胸膛。
“那是因为现在我有自己的主见了,有自己的思维了,他们就开始恐慌,他们想要一个永远听话的孩子……但我不可能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让我干什么!”戗童几乎愤怒地咆哮起来,但是泪水却先涌了出来。
“你在矛盾,我的孩子,你想要回到那个家庭里去,却不想变成那样没有自己思想的人……可是我不能帮你做决定,我已经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就是把你送进虹家族。”九让被戗童的泪水吓到了,赶紧一把抱住戗童,不停安抚着。
“不,爸爸,我知道那是身不由己,不关你的事。”稍后,戗童离开了九让的怀抱,眼神笃定地看着九让。
“那你做好决定了吗?”
“还没有……我还想再考虑考虑,真是的,为了这件事哭鼻子确实不像我自己了。”戗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去吧,这外面冷。”
崆渡看见戗童点了点头。
“哥哥,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鲸笳问同在观看的崆渡。
“只能看清楚嘴型,但是对不上话。”崆渡摇摇头:“这看嘴型就能知道他们说什么的技能我得够学。”
“那个是她亲生父亲。”突然他们旁边响起另一个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严肃而认真地回答。
但是这个声音吓了崆渡和鲸笳一跳。
“衹树?”崆渡看清楚了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
“虹家族居然在培养傀儡,真是震惊。”衹树没有理会崆渡,自顾自喃喃着。
“什么?”崆渡一脸诧异。
“看情况应该是戗童姐姐收到了一封家族的信,应该是要她做一件什么事,然后她不想去做,又不想得罪家主。”衹树用手梳着自己的马尾。
“这也值得哭?”崆渡也惊讶,听起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你又不是那种环境里长大的人你懂什么?”衹树横了崆渡一眼,崆渡只觉得那个给他留下阴影的教尺又朝他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
“哇,你干嘛也敲我?”崆渡疼地大嗷一声。
“我没有!”衹树皱起眉头。
崆渡心一沉,不会……是戗童吧?
“你们都听到了?”那个娉婷的身影蹒跚走来,手一伸便接住了飞回去的空气凝成的教尺,这语气虽然冰冷,却不带一丝责备,衹树便壮着胆子回答道:“嗯。”
“我该怎么办?”
没想到戗童会突然这么问,三个孩子全都愣住了,崆渡承认戗童是个好脾气的姐姐,没想到会好成这样?一般来说,熊孩子们发现自己不该发现的东西不应该被臭骂甚至吊打一顿吗?
“我想……姐姐或许更倾向于和虹家族断绝关系……”衹树小声地回答。
“你在……引导我犯罪?”戗童难以置信地看着衹树。但是衹树很冷静地狡黠一笑:“没有,我只是在你握不稳枪的时候托住你的枪柄。”
戗童愣了半晌,打开了心结一般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摸着衹树的头:“看来你也经历过……那托住你枪柄的人是谁?”
“将川神家覆灭的那群人。”衹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