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伊薇特皱着眉头,弗罗拉今天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啊。
“罗古莎的灵魂在召唤我,那是一个十年前的梦,她在梦里召唤我,我追随着她的脚步来到了深水堡,沉睡的深水堡……”弗罗拉的嘴唇发白,她一个劲地盯着格林海文的上空,仿佛在哪里,她看到了什么。
雪莉也停了下来,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弗罗拉面前,示意她说下去,弗罗拉抬起眼皮与雪莉互换了一下眼神,说起了忽然被什么吹开了一般尘封着的十年前的记忆——
“弗罗拉……”
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当时弗罗拉还在床上躺着,母亲也在旁边睡着了,月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刺眼如同宝石。
“弗罗拉……”
那个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耳朵里想起来的一样,弗罗拉从被子里翻身坐起的时候,那个声音的主人如同鬼魅一样穿着白色纱裙出现在床边。
“大姐姐你声音真好听。”五岁的弗罗拉说话都还不太利索,但她已被面前这个女人所吸引,女人身上的冷,像燃起战火的冰冷子弹,尖锐而不曾屈服。
“是吗?”女人笑了:“在我听来,赫尔的声音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叛逆中带着想摆脱却摆脱不掉的卑微,就像心中的光明曾撕裂了她周身的黑暗却还是不小心堕落在阴影中。人人都说我是天神的宠儿,可他的宠儿却不喜欢这样的命运,宠儿喜欢颠倒的神话,喜欢听挣扎的声音。”
她好听的声音使得这样狰狞的话都变得那样美好,虽然五岁的弗罗拉并不能听懂。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古怪?”女人问弗罗拉:“雪地里的白玫瑰,从来没有情感,得天独厚的神花向往一朵造世主拿来做实验的一朵多余的花,很多人都会认为这种想法很虚伪的,很矫情,因为他们认为把赫尔的命运真真切切摆到我面前,我其实会嫌恶地拒绝。”
“我听不懂……”弗罗拉只好说:“我只知道妈妈告诉过我,只要是世界上存在过的,都是美好的,命运有时不公,但只要有人向往过,这命运就不是多余的。”
女人转过脸来看着弗罗拉,脸庞突然多出两行亮晶晶的东西,弗罗拉猜想,那也许是大姐姐的眼泪。
“大姐姐,你叫什么?”弗罗拉看着那两行泪,心里有点痛。
“依修斯,罗古莎依修斯,一个……深水堡里的亡魂。”
“依修斯是大姐姐的姓吗?妈妈还说过,一般自我介绍不会先介绍自己的姓,这是对自己的自轻自贱,大姐姐你不可以这样,你的声音那么好听,你要记住我向往你。”弗罗拉起身去擦罗古莎的眼泪。
但是她刚从被子里爬出来,准备站起身给罗古莎擦眼泪时,她就醒了。
后来一些偶然或者必然的机会,弗罗拉从长辈们口里终于知道了罗古莎是谁。
那个唯一成神的花灵,雪地白玫瑰罗古莎依修斯,死在黑暗之神的啃食之下,最后一缕亡魂也留给了把真相从洗兹群岛带出来的key。
可是,最后一缕亡魂用在了key的身上,那梦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弗罗拉越想越好奇,也许是罗古莎还残留了一丝魂魄,又或许是别的生物继承了她的意志,想到这一层,弗罗拉决定去深水堡勘察一番。
于是在一个宁静的没有人注意弗罗拉的午后,年仅五岁却有着热血壮志的弗罗拉穿上了自己最厚的皮袄,出门往深水堡遗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