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苍兰和索菲娅回到索安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汉斯一直在房间里等她们回来,不知不觉就抽了三支烟了。
汉斯其实肺功能并不太好,整个人也老是病怏怏的样子,和他的长相和性格十分匹配,是个十分表里如一的没有上进心的人。
“你干嘛抽烟?你从来都没碰过它们!”索菲娅推门而入,看见汉斯脚下的烟灰,心疼地扶住了汉斯。
“你们去哪了?”汉斯急得咳嗽。
“就去镇子上玩了一会儿……”小苍兰抢先回答,这种问题不该由索菲娅来说。
“也不跟我说一声。”汉斯责怪:“不是不让你们出去,你们也知道,最近外面不太平,我们不要出去冒险了。”汉斯被索菲娅扶到一旁坐着,他拽住索菲娅的手:“带着孩子瞎胡闹!”
“还说我!一个遣法师比我拳头还柔弱!你不放心我来护着小苍兰?”索菲娅语气虽然有点重,但手却轻轻揉着汉斯的胸口,帮他缓解咳嗽带来的疼痛。
小苍兰不是不知道,汉斯这种情况已经很多年了,这是汉斯与幽灵狮一场决斗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伤到了肺,生命岌岌可危。
也许活不了一年了。
“下去要出去,一定提前和我说。”汉斯命令着。
“每次和你说你都不会允许我们出去的……”索菲娅吐槽:“先管好你自己。”
有人敲了敲门,是一个细弱的女仆的声音。
“大家长请小苍兰小小姐过去。有关于辅助小苍兰学习遣法有关。”
索菲娅看了小苍兰一眼,便示意小苍兰跟着女仆去找大家长。
小苍兰吹着口哨出了门。
“我还没有到要学习的年龄。”小苍兰跟着女仆姐姐后面自顾自说着,完全不在意女仆有没有在听:“大家长为什么要折磨我呢?我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有三年的自由时光,这个时间也要被剥夺吗?没有人权,简直是在奴役我……”
女仆也果真一句话也没有回应,最后挺住脚步,笑着对小苍兰说:“小小姐,大家长的书房到了。”
小苍兰看着这名背影显得瘦小又虚弱的女仆突然转过头对自己,正巧碰上走廊昏暗,又有书房里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诡异至极,吓得她打了个寒战。
她就这样快步流星地绕过了那名女仆,一滋溜跑进了大家长的书房里。结果跑得太急,摔倒在了地毯上。
“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大家长扶起小苍兰。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想学习遣法,我想当个普通的孩子。我不想打扰那些幽灵,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它们慢悠悠地生活。”小苍兰松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表面上无法无天的孩子,内心还是柔软而脆弱,大家长一直都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小苍兰好。
可是小苍兰总归是薛罗登克家族的孩子。
小苍兰的遣力与植物类的幽灵最为契合,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而她还本能地认为幽灵也有幽灵的生活,不像自己的影子,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与自己绑在一起。
“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想等我十岁了之后,上一所普通学校。”小苍兰如实回答。
大家长能怎么办呢?小祖宗只能宠着啊,他揉揉自己的山根,朝小苍兰挥挥手:“罢了,你不想学就不逼你,但你一定要安静一些,不要再捣蛋了,不然等你十岁了,我也不会把你送去学校的。”
小苍兰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大家长气得眉毛扬起:“我是这样的人?”
小苍兰丝毫不慌地点点头。
“滚,滚远点。”
于是小苍兰开开心心地滚出了大家长的书房。
夜晚的月色极好,小苍兰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来到室外,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空。
清冷的风和周边微弱的花香很配,小苍兰看着四周,隐隐约约能感到一些幽灵在潜伏。
“小小姐。”刚刚那名女仆也走到室外来,坐在小苍兰身边。
小苍兰还没有从女仆的恐怖微笑中缓过神来,她差点又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滚下去。
“小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些误解?”女仆诧异。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来索安堡一年了,你做过什么我都知道。虽然所有女仆里就你长得最好看,但在我这里,颜值即正义的理论并不靠谱。你偷过几次东西我都记着。”
艾雅娜,这个做事利索、精明能干的女仆,看似瘦弱,身体却十分耐扛。
所有人都以为艾雅娜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女仆,但只有小苍兰知道,艾雅娜进入索安堡,另有目的。
“我只偷过两次。”艾雅娜丝毫不慌。
“你是不是对偷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小苍兰看着艾雅娜,这女仆真的不想撒了谎的样子。
不仅是个惯偷,还是个面不改色的撒谎精,段位挺高的。
艾雅娜:“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叫偷。”
小苍兰满脸写着不相信:“你的东西?那我们还拿了你挺多东西的,一张卷轴、一块石头、一个首饰盒……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吗?”
“魔法时代已经过去,就连影法也岌岌可危,现在会元素奥术的人越来越少,遣法师开始隐居,把自己和na分隔开来,只剩下那些东西才能启动起死回生阵,虽然这个起死回生阵和之前的不一样,需要的材料也就不一样。”
艾雅娜说起自己的故事:“我叫艾雅娜虹,被家族除名,做了赏金猎人,应聘了你们家族的女仆。三年前,虹家族和薛罗登克家族打赌输了,给薛罗登克家族压了些还没微弱魔法气息的圣物。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我要把它们拿回来。”
“你们家族那你的东西当赌注。意思是你父亲应该是大家长的,结果被谋权篡位,连坐到了你,所以你才被赶出了虹家族,于是气急败坏来我们家挑事?”小苍兰嫌弃地撇撇嘴:“你心眼可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