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听嗤了一声:“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车夫,怎么会有这种锦衣华服?该不是偷你家主人来抵债的吧?”
木玩一听急了:“你少在血口喷人,我可不是哪种偷鸡摸狗之流。”
此时阮凌秋说道:“衣服应该不是他偷得。若是书童、丫鬟时常出入主人卧房,偷件主人的衣服倒是容易,但是一个车夫连内宅都进不去,怎么偷?何况男人的衣和女人不一样,。布衣不能穿绸缎,有钱人又很少买旧衣服,当铺不好卖才不愿意出高价。所以一定要偷的话倒不如偷一方好墨一本书来的好些。”
木玩一听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就是明事理。”
“不过既然不是你偷得,我倒是好奇这件衣服到底丑成什么样才能到你手中,展开我看看。”
木玩一听,把衣服大开,果然是一件做工极好的公子衫。阮凌秋看了看,脸色一变:“你欠了他多少银子?”
“三两,就三两,太子妃你给小人评评理,这么好的衣服难道不值三两银子?”
阮凌秋看看沉香:“给他三两银子,这衣服当然值三两银子,衣服我要了。”
沉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但还是三两银子给了车夫,万全一看松了口气:“我们这下各不相欠了哈!”
“滚滚,知道各不相欠还不滚,回来,把衣服给太子妃呀。”
木玩把衣服给了沉香,像是怕两人后悔一样,马上跑了。阮凌秋说道:“送我去千张机。”
“嗯?小姐你想去买衣服?”
到了千张机阮凌秋来到柜台边上:“你们掌柜的呢?”
柜台后面的女孩子抬头:“我就是呀!”
阮凌秋看看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你是掌柜的?”
她郑重其事的点头:“哼!你十几岁能当太子妃子,我十几岁为什么不能当掌柜?”
阮凌秋这才记起来这小女孩是冯家的小女儿,怎么这个小丫头把太子妃当成一种职业了吗?
“行行,那我来考考你,这是你家的东西吗?”
二小姐接过公子衫看了看:“这花是五娘绣的。五娘是七秀的嫡传弟子,这样的针法只有她绣的出来。”
阮凌秋赞赏的看看她,没想到这孩子还有些本事。
“那这件衣服一共卖出去几件?”
“一件”
阮凌秋看她回答的这么快连账本都没看过,心中起了疑心:“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五娘今年只绣了一件衣服。其实五娘绣了很多年的都没正经的绣过东西了,她眼睛有些不行了。我娘体恤她,就叫带新绣娘。但是最近苏神医来找五娘,求她綉件公子衫。五娘当初生孩子是苏神医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所以五娘很感激苏神医,就绣了这么一件。”
阮凌秋点头,看看店铺:“你家号称上京第一绣庄,怎么连个客人都没和店员都没有?”
“我家的客人有很多都不方便出门,所以大多数都是我们派娘子亲自上门去量尺寸,客人选好了面料和绣品我们做好了在送到府上去。你说的店员是小二吗?都去忙了。就我一个人看店。”
阮凌秋点头“你姐姐被害前可曾婚配?”
她点点头“有过婆家,不过后来因为姐夫染了恶习,经常我打我姐,有一次被打的伤了一个月。我娘看着心疼逼着我姐夫合离了。姐姐合离后就帮忙料理绣庄。”
阮凌秋听了有个很奇怪的想法:“你姐姐被害之前,是不是有人对她献过殷勤?”
此时二小姐错愕的看着阮凌秋最后还是咬了咬唇,似乎一直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阮凌秋的看她的表情心中更加确定了几分:“那人姓柯?”
二小姐忍不住惊讶捂住了嘴巴:“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凌秋长出了一口气:“你先别问我,你先告诉我你是什时候从你姐姐那知道这个人的?”
二小姐回忆了一下:“姐姐合离后可能是姻缘不顺,所以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绣庄上。但是有一天我看到姐姐是坐别人马车回来的,在我纠缠下,她说认识了一位柯公子。不过他还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的秉性,免得在遇人不淑。就没有告诉娘。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娘亲了。”
阮凌秋点头:“你想抓住杀害你姐姐的凶手吗?”
“当然想!”
“那今天我问你的事情,你先别和你娘说。”
二小姐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点点头。阮凌秋转身刚刚想走有转过头来:“是你告诉陈一刀我和你娘在狮子楼吃饭的?”
二小姐彻底服了:“我姐当年对他有恩,当初我姐夫打伤我姐就是他过来向我娘通风报信的。所以我们也算认识。前几日我听说他特别想拜太子妃为师,又听娘说她要去见你,我就偷偷跟着去了。在看到你们去了狮子楼吃饭,就叫人去告诉他。”
阮凌秋嗯了一声对二小姐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在马车上阮静静的思考着,回到了东宫,徐庸禀报:“太子妃,今天有人说是苏红秀的前夫,说是来清点苏红秀的遗物。”
“她哪来的前夫?”
“奴婢以前也不知道呀!不过奴婢查过了,苏神医的确在乡下成过婚。据说苏红秀想做女郎中,夫家不允她就干脆合离来了上京。”
“她这么有魄力的?遗物那种事,就按律法来办吧。”
阮凌秋走回了寝宫,房间的架子上挂着那件苏红秀送给木公子的公子衫,心中思量起来,两个人都姓柯?可真是够巧的。当然,就算是两人都姓柯,苏红秀送个她情郎一件衣服,也没什么,只是呀小情郎为什么人死了从来没有出现过,美人相赠的衣服又是如何到了车夫手中?
其实她在得到衣服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直接问,但是柯玩在整个事情上究竟是什么角色,她分毫不知,直接问了他要是参与者岂不是打草惊蛇?就算毫不知情,传到知情人耳中这么笨?于是阮凌秋忍了下来。
但是这现在看来,必须要像个办法,换个方法叫他说实话。
阮凌秋把车夫叫来:“你叫什么?”
车夫恭恭敬敬的回答:“小的,胡四。”
阮凌秋递给他三十贯的飞钱:“这些是赏你的银子,你替我做件事。”
胡四惊讶的接过飞钱:“太子妃有事安排给小人是看的起小人,您支付尽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三十贯还不值得一个人赴汤蹈火。教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这是一百贯的飞钱,你去借给柯玩。但是记住了要柯玩写清楚借据。”
胡四一脸的错愕,这么多钱要都要借给那个柯玩?
“太子妃,你听小的说这可万万不行呀!柯玩就是个赌鬼,借给他几两银子他还能还的起,这要是一百贯...恐怕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阮凌秋毫不为意的笑笑:“这我还能不知道?我这肉包子打的就是狗。”
胡四茫然:“他要是赢了呢?”
“不怕他赢,就怕他不赌。赌徒在没有输掉最后一个铜板之前,是不会下赌桌的。再说了他要是赢了,连本带利还给我们,我们又不亏。”
胡四听了觉得有道理,反正输的又是他的钱,还能得三十贯钱,要不明天和娘说一下讨个媳妇?
想想喜滋滋的就要走,阮凌秋叫住他:“你等等,你知道怎么把银子借给他吗?”
胡四挠挠头:“怎么借?不就是找他到借给他钱就行了的?”
“你也不想想你的月钱才几两银子?你哪来的一百贯借给他?他要是问你你怎么说?”
胡四一阵汗颜:“小的笨,不知道怎么说。”
阮凌秋给他交代了几句,胡四连连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