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庚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
她梦到了一场婚礼,满龙宫的张灯结彩,映得琉璃瓦都是火红火红的一片,喜庆得很。
看着就让人高兴。
敖庚站在房间里,看着新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坐在镜子前梳妆。小柔给她挽起长发,珍珠玳瑁不要钱一样,插了满头。小温拈了块糕点喂给新娘,她们在笑着说些什么,喜气洋洋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容。
外面呼喊着,似乎是新郎官到了。
她透过窗子,看到了哪吒。
哪吒穿着正红色的吉服,配的是琢玉冠,端的是英气逼人,他一双眼本就生得极好看,如今笑起来,更是意气风发,灼灼其华。
和哪吒说话的,似乎是父王。
父王的衣衫上有龙族特有的纹饰,他脸色不算太好,似乎对着女婿总有些不满和挑剔。父亲身边是叁哥哥,叁哥哥今日穿的也是月白色的袍子,却配了一根金色的腰带。
腰带。
她又去看哪吒身边的那个人,绣着金色兰草的衣衫上,束着一根颇为奇特的腰带,透明的筋络上,似乎要流出血来。
她急得哽咽,却又叫喊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哪吒举枪,戳进了叁哥哥的胸口,叁哥哥抓住了那柄枪,似乎说了句什么。
哪吒拔出枪来,鲜血便喷涌了出来。
她看到身边的人都在仓皇逃跑,他们尖叫着,哭喊着,被一枪一枪地戳死,横尸在台阶上,走廊边,庭院里。
她看到新娘站起来转过身,她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哪吒踏进房门,新娘撞翻了梳妆台上的镜子,镜子碎了一地。
哪吒不顾她哭喊挣扎,将人捉了抱在床上,扯下红色的帘帐。
她茫茫然地转头看院子外,金吒一脸笑意地站在满地尸骸中,看着自己。
小庚头昏昏的,视角立刻变了,她似乎成了新娘,就在那红罗帐里,被人压在身下,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
好像变成了一片浮萍,随着水流起起伏伏,身不由己。
床边是侍女的尸体,她们为了今日大喜,还戴了海底的珊瑚花。
喜庆的红灯笼双囍字都成了猩红色,死亡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血腥味,到处都是血腥味。
救救我!
救救我!
敖庚就在这样一片混乱中醒来,呼吸乱得一塌糊涂,耳边似乎是一个人的低声哄慰。
敖庚在半睡半醒间,当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心慌意乱,立刻睁开了眼,那梦中让人窒息的恐惧感还在,然后她便看到了哪吒。
她和昏迷之前一样,躺在哪吒怀里。
敖庚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躲开了他。
哪吒只是冷着脸地瞥了她一眼。
敖庚这才看到那柄断戟还戳在他腰上,外面露出的寒铁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戳进去有多深。
她先是在大氅里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腰,摸到了熟悉的物事,便是她戴了几个月的混天绫,一圈一圈裹在她的腰上,缠着她的擦伤。
悄悄打量了周遭环境,这似乎是个山洞,倒是十分干燥,地上铺着些干稻草,外面风声呜呜吹过,还能听到鸟鸣的声音。
晨光熹微,透着冷气。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她没想到,哪吒当真是有本事,能带着她从龙宫里冲杀出来。
她心里乱糟糟的,又想起了刚才似是而非的梦,梦到最后,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她似乎又听到了床幔上叮当慌乱的声响,珊瑚床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她尖叫的声音碎裂在喉咙,断断续续的,最后嗓子哑了,被折磨不过,低低啜泣着怯怯哀求。
于是哪吒捏着她纤细的脚腕,俯身在她耳边说,小妖精,看看你之前叁贞九烈碰不得的样子,现在呢?真是龙性本淫,寡廉鲜耻。
她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他强迫她,还要羞辱她,气得用细牙咬他,在他锁骨上咬出一排牙印。
哪吒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紧紧按着她的腰,低头咬住了她饱满圆润的耳垂:“小妖精······”
敖庚满脑子都是那些耻辱不堪的画面,她打他不过,急得用头去撞桌角,被他用手垫着,紧紧按着她,她哭得喘不过气,嗓子劈了爬着想逃,被他扯着头发拉回来,跪倒在他面前。
他的手掌扣着她的腰窝,将她握在手心里。
敖庚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了那什么。
她这几个月有着身子,倒是没怎么做那种事,但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做过什么啊。
在龙宫的时候,是他强迫她的,说她偷东西的时候手指灵活得很,怎么在床上就不顶用了,威胁她要把她的指骨捏断。她的手腕被他捏出了指印,腕骨疼得不行,最终还是从了他。
后来,她就真的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了许多事,比这更低贱的事,她都一一经历了。
敖庚闭上眼睛,想把这些画面驱散。
她真是脏得不能再脏了。
这些回忆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可她竟然,竟然在昏迷之前想他的安危。
他让你家破人亡,欺负你羞辱你,你倒好,竟是真的成了他的玩物。
倒真是生性淫荡,寡廉鲜耻。他说的真是没错。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敖庚冷着小脸,又忍不住答他,“一直不敢忘。”
作者有话说:
藕羹夫妇来算账了。
哪吒重伤。
晨勃是个正常的生理现象,早上就会那个,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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