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明良的回答之中，田凯很清楚的判断出来，楚明良和自己的经历并不完全一样。
最起码的，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灵灵那种角色的人物出现。如果按照游戏的规则设定来看，灵灵似乎可以被理解成为一种外挂程序。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那么田凯比楚明良还是要幸运的。一般来说，开了挂的主角总是要比一般的游戏人物要厉害一些的。
“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难道你遇到过？”
楚明良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说谎，这一点田凯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的。
田凯急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记得看过一个类似的电影。”
有关灵灵的事情，田凯并不想告诉楚明良，至于他以后可能会自己发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对于楚明良的感慨，田凯则是有些不大认同，所以说道：“你又怎么知道消失的那个是解脱呢？难道你没有想过，他们过得可能更悲惨凄苦吗？就像是去了地狱，永远的黑暗和折磨之中，毕竟谁也没有经历过，这都是有可能的！”
楚明良再次欠了欠身，显得有些焦躁。很显然，田凯的话刺痛他了，可能是对于自身的状况太过于不满意，以至于他才把另外一个极端想象的有些美好了。
但实际上，对于田凯的话，楚明良还是可以认识到的，只不过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他们的结局如何我无法断言，但是我却深知自己的生活。你经历的还少，不知道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楚明良一声叹息，神色间颇为悲苦，这让田凯的情绪也有些低落，有种前途渺茫的感觉。而听楚明良话里面的意思，在前面等待自己的，恐怕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我看你活的也很少，为什么这么丧气？或许只是你想法上的问题吧？”
田凯看起来似乎是在说安慰的话，但实际上却是在试探，他想听更多的东西，这样自己也可以做些准备。
楚明良看着田凯笑了，上下的打量着，这让田凯感到有些局促，于是便知道自己的想法被楚明良看穿了。
“你和我说话用不着这么小心，你我算不上朋友，但好歹是半个同类。所以有很多东西我不会瞒着你，有什么你尽管问就是。”
田凯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我想知道你说的可怕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是指我也会遇到第二个吗？”
这话里面的第二个指的自然是第二个田凯，然后就像梦里面的情形一样，嘭的一声，气泡被戳碎，只剩下一个。
“呵呵，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刚才跟你说过，死了的是一种解脱，活着的才是真正的苦恼。你既然不信，我就给你看一点东西，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让自己被吓到。”
楚明良很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的话，这让田凯不由得有些紧张。真的就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踏实了不少。
“我们这种人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吗？你要给我看什么？”
楚明良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田凯一声冷笑。
“死亡的恐惧都是因为等待死亡而产生的，真正的死亡却并不恐怖。但有些东西比死亡要令人恐怖的多。”
田凯认为楚明良说的有点道理，但却并不知道楚明良要给自己看的是什么，这才是最激动的时候，就像楚明良说的那样，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感到痛苦。
楚明良站在距离田凯两米外的地方，站得笔直，不愧是练功夫的。不过田凯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楚明良好像一直没有换过衣服，一直都是那一身工作服，而且里面还套着很严实的秋衣。
现在的气温并不低，楚明良穿的似乎有点多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田凯的想法，楚明良居然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很慢很仔细。如果看的仔细一点，会发现楚明良的手在微微抖动。
然后楚明良把工作服脱了下来放在了沙发上面，露出了里面的纯黑色内衣。
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一瞬间，田凯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很疼。这种感觉很熟悉，蓦然想了起来，是自己的心脏被那个疯狂的医生挖出来的那一刻的感觉。
而此时的楚明良已经在开始脱去自己的黑色秋衣，只是脱了一半，田凯就是一声惊呼。直到楚明良把衣服完全的脱下去，田凯整个人愣住了！
这？这是人的身体吗？
楚明良的头部虽然显得很是瘦削，但是还不足以让人感到惊讶。他的双手尽管黝黑，却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他的躯干却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来形容。甚至一眼看去，不联系上下左右的话，根本就不会意识到那是一个人的身体。
那就是一大块风干了的老腊肉，而且还是经过了熏制，并且存放多年的那种，完全看不出丝毫的生气和弹性。尤其是那紫红的颜色，更是让人看上去作呕。
“很意外是吗？你现在还觉得这样活着比死了更好吗？事实上，这只是你表面上所能看到的，我身体里面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根本就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出来的。而且不是间隔出现，是每时每刻！”
楚明良尽量的压制情绪，但是田凯看得出来，楚明良很是愤怒，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在抖动。
还有就是，楚明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警告自己，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有楚明良所说的那种无时无刻的痛苦，到底指的是什么？
“哼，活着？这样叫活着吗？我尝试过自杀，但是没用，我用各种方法都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连死亡的权利也没有了！你看到我每天凌晨都要去练功，那个时候其实是我一天之中最难受的时候，那种脏腑的搅碎感你是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的！”
楚明良终于忍不住的咆哮出来，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如同一个地狱中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