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好按下心中悲愤,表面一如往常,只是暗中留心了很多,不断派人留意从吴郡来人的动向,身边也多了一名近卫,正是凌山。
凌山自小被凌操培养,天赋不错,很得上下喜欢,道如今功夫不弱,虽然比不得凌统,但比起一般偏将、裨将只强不弱,跟在凌统身边也让凌统很安心。
话说就在凌山找到凌统时,周鲂押着凌操也终于到吴县,凌操本就有伤,一路上虽然周鲂并未折磨于他也已经不成人样,当一帮老将看到几近断气的凌操时,心中凉意顿生,谁也不希望自己一生戎马,到最后却换来如此下场,心中不忍。
黄盖顿时就大怒道,抬腿就在周鲂身上踢去,大骂道:“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凌操,当年跟着老将军征战沙场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你竟敢如此对待他,将他折磨成这样,看老子铁鞭敲碎了你的脑袋!”
黄盖说着就要挥鞭打周鲂,周鲂知道惹了众怒,这些老将就是主公孙权也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他,赶紧躲闪,一边求饶道:“老将军息怒,这都是主公命令,末将也不敢私自做主啊!”
众人也不敢让黄盖真将周鲂打了,苦苦劝住,才免除一场风波,但黄盖等老将不依,转身就去找孙权理论。
孙权不知凌操已经押送抵达,还在府中品茶,就见黄盖带着一帮老将怒气冲冲的冲来,吓了一大跳,看了一眼,哎呀呀,不得了,都是一帮当年跟随父亲征战的老将,哪里敢硬来,急忙拦住好言相问,才知道事情的缘由,不由得心里责怪周鲂不知谨慎行事,惹出这些老家伙来还真不好收场。好言相劝又连忙让随身医匠前去给凌操救治,这才将一帮老将劝走。
过了数日,孙权得知凌操好转,终于忍不住入夜后简装前往审问,并将凌操所在四面戒严,防止那帮老将再来捣乱。
凌操见孙权亲自到来,挣扎着爬起行礼。
孙权冷声道:“念你有伤在身就免礼吧。我且问你,为何要暗结荆州背叛我江东?”
凌操大惊,终于知道孙权为何如此大动干戈的抓他了,再次爬起喊冤道:“末将冤枉啊!末将对江东孙氏忠心耿耿,何曾有过叛逆之心,暗结荆州更是无从谈起啊!”
孙权顿时怒气上涌:“还敢抵赖,你看看这是什么?”随手掏出一封书信仍在凌操的面前。
凌操拾起细看,等看完,面如土色,脸色因气愤涨红:“主公,这必是敌人的奸计,末将从来没有和荆州人接触过。这封书信不知从何处寻来?”
孙权见凌操还不认罪,更加气愤,再次扔出一封信:“你在看看!”
凌操看完更是气愤,忽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悲愤道:“末将无罪,如此离间之计,难道主公还看不出来吗?”
孙权本就怒不可遏,见凌操如此,更加怒了三分:“凌操,你是认为我年幼无知,忠奸不分么?我本想念你是父亲当年手下老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从轻发落。你抵死不认,也就罢了,还敢如此出言不逊,如此看来,果然是有了背叛之心了。”
凌操话一出口也是后悔口不择言。他知道如今军中存在一个现象:孙权年轻,老将之中的确有不少不服,对其军令多有拖延怠慢,孙权面上毫不介意,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但哪一个君主愿意一直喜欢对下属低眉下气的样子?这一次看来孙权是想以他杀鸡儆猴了。心中愈加气闷,顿时感觉眼前发黑,昏厥过去!
听说主公前往见凌操,几个老将马上觉得有些不妥,黄盖立即带着几个人前往,却被孙权的亲卫拦在门外,几人虽然对孙权不是太过信服,但毕竟是主公,不敢硬闯,只好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孙权一出门就看见一群老将,铁青的脸上更黑了几分,对几人的参拜也不理不顾,转身离去。
孙权一走,黄盖第一个冲进门,就见在昏黄的油灯下,凌操面色一片死灰,胸口殷红点点,斜倒在床上,心里大骇,不禁寒意顿生。赶紧喊医匠前来医治。好在孙权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离去之时已经派人去请了医匠,急急赶来。
“先生,他怎么样?”见医匠起身,韩当急忙上前询问,他当年与凌操关系莫逆,看到凌操凄惨的样子,心中很是难受。
医匠摇摇头道:“我刚才为他按穴治疗,马上就会醒来。但本就有暗伤,又添新伤,加上胸中淤气凝结,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时日不多了!老夫医术浅陋,无能为力,诸位将军还是在找找其他的名医吧,说不定会有办法。”
这可是孙家的御用医匠,人称“陈神医”,连他都判了凌操的死期,基本无望,一时人人伤感!心里暗想自己的下场是否也会如此凄惨。
看到众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陈医匠感慨道:“若是再荆州的话,或许能救他!当世神医华佗被荆州之主刘咏奉为上宾,开办医馆,授徒无数,有他在,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忽然转念一想,苦笑道:“唉!可惜……”
刚刚有了些希望的众将,更加悲伤,老泪纵横。
凌操醒来,见面前好多老弟兄,心中感激,正要起身行礼,被大家连忙按住,劝说一番,旦心里更加悲凉。
然而此时,宛陵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大牢被劫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发生了何事?”宛陵县令全身哆嗦的问前来禀报的都尉。
都尉吓得全身哆嗦:“禀报大……大人,大牢被……被人……劫了!还死了不少狱卒和前往围捕的军士!”
“这……这……是什么人干的?”县令吓得手足无措。
都尉再次鼓起勇气道:“不知道,那人手使一杆银枪,很是厉害,我们很多人都折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