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观听完张松的计策,看了张松和李严一眼,而后点头同意:“此计可行!”
既然作为参军的费观也同意,那么就没问题了,至于其他几员武将,基本被排除在决策圈子意外了,这也是士族向来看不起武夫的正常表现,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吴懿再次招来张任等六将直接下令,明晚出关劫营,以熟悉涪关地形的高沛、杨怀二将为先锋。
虽然刘咏驻扎在涪城,但他麾下大军足有七万,可不是一座小小的涪城能够容纳得下的。因此大约有四万人马是驻扎在城外的,这也是张松目标所指。
当天夜里,张松将一封信交给一名门客,悄悄离去。
张松作益州别驾时日已久,各处自然有不少眼线,那门客出门,马上就有一名什长递给他一套军士的衣甲换上,带他消失在夜色中。
涪城外,黄忠大营,巡逻军士半夜抓到一名蜀兵,径直带往黄忠大帐。
“将军,这是我家主人让小的转交刘将军的的信。”那蜀军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黄忠。只见信封上写道:“车骑大将军刘亲启!”
黄忠不敢大意,刚刚天亮就进城求见刘咏。
刘咏也没想到这是张松写的,不过对于张松的笔迹,他还是认得出的,确认无误。虽然他不清楚张松怎么忽然跑来涪关,张松在信中没说,不过这一世,历史的方向自然改变,既然能有他刘咏存在,赤壁大战也没有发生,那么张松忽然跑来涪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看到张松所说的计策,刘咏顿时大喜,招来庞统等人商议。
庞统所说的计策其实才刚刚开始,却没想到会有张松这么一个神助攻,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兴奋的呢,庞统仔细思索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马上同意。
刘咏马上下令,依照张松之计进行布置。
三更时分,天色一片漆黑,月初的天空看不到半分月光,星星们都眨着眼睛似乎正等着看人间的一场好戏。轻微的风声,掠过山峦,带起微弱的“呜呜”声,犹如人的低涕。
刘咏城外大营,各处剩余的几只火把在风中摇曳不定,变幻出无数种形状,照的周围一小块地方忽明忽暗。
刘咏站在涪城城头的黑暗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大营,一双鹰目观察着各处的动静。为了确保今晚的一切行动顺利,刘咏明里调出一万人马协助城外的战事,又暗中命寇封和凌统各率八千人马悄悄出城,以防万一。
如今的涪城其实只有不到五千人马,但这件事也仅仅他自己和寇封、凌统三人知晓,就连庞统也不知情,他要尽可能避免所有失败的可能。
城外,大营外二里处,一队人马在黑暗中慢慢显露出来,两员领军大将对视一眼,默默抱拳祝福,一挥手,身后各自人马马上极速向前冲去。
“杀!”
大营前忽然响起一声怒吼,无数人马顿时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向大营中怒冲而入。
冲锋的蜀军已经被心中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营中其实空无一人,就算其中有人觉察到异常,但前后左右都是一根筋向前冲的人,也就只能被夹裹着向前冲。
“前面就是中军大营,敌将肯定在里面,杀了他,就是大功!”
一帮无脑的莽夫,立刻向中军大帐杀去。
不等他们杀入大帐,大营外陡然响起一声暴雷:“放箭!”
许多人顿时有些懵,但随着无数箭雨从天而降,嘶声裂肺的惨嚎顿时响彻整个夜空。
所有人都醒悟过来:“中计了!”
“退!快退!”高沛脸色铁青的大吼。
不过此刻到处乱成一片,能听到高沛命令的也就身边的几十人,后面的人马还没有发现前面的情况,依旧在昏暗的光线下闷头向前冲,顿时前后拥挤在一起,好些人没有被敌人的弓箭杀死,却被自家人踩死在脚下。
箭雨不停,不断有人倒下,最终被曾今的同伴踩在脚下,血与肉与烂泥混在一起,凄惨不堪。
高沛与杨怀各领五千人马冲击黄忠大营,在周围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下,还能站立的依然少了许多。
有时候,死亡都会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痛苦的是很多人一时半刻死不了,还要承受着剧烈的身体和内心的伤痛慢慢死去。
箭雨中,当场死亡的并不多,最多的往往是中箭受伤却无法行动的人,他们的结局,不是被拥挤的人马踩踏而死就是随着失血过多,慢慢昏死过去,沉入永久的黑暗。
死去了许多人,某种程度上倒也帮了两位将领的大忙。站立的人少了,挡路的也少了,高沛猛踢马腹,战马冲破阻碍,极速冲出大营,希望就在眼前。高沛心里一片火热,甚至超过大胜而归。
“你,留下吧!”
就在高沛马上要逃出生天的时刻,一声犹如死神的催命符一般的厉喝将他全部的希望击碎,一员猛将横刀立马挡住了去路。
高沛此时哪里还会停步,怒吼道:“挡我者死!”
只见对面大将冷哼一声,手上长刀横起,向前斜扫而来,锋利的兵刃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着微弱的寒光,向高沛袭来。
高沛低头,挺枪猛刺。他要活,不惜用如此险招。
忽然,即将从高沛头顶掠过的刀锋陡然方向一变,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怒斩而下。
刀锋划过,高沛的战马继续向前冲去,不过他的头颅却已然落地,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马背上的无头身体摔落下来,连续翻滚几圈才倒在血泥中不动。
“想过我黄忠这一关,你还太差!”马上人冷哼。
“黄将军斩杀敌将,兄弟们杀啊!”
黄忠一刀之威让麾下将士大受鼓舞,奋力向大营中蜀军人马杀去。
杨怀听见敌军将士喊叫斩杀了敌将,料想高沛已经遭遇不测,心中大惊,连忙调转马头,向另一处方向杀去,却不知他的动向一直被不远处的魏延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