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货这种事空乘人员常干,旅检的人有时还让空乘人员帮他们捎东西。
所以,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旅检的一个家伙一直对惠惠有想法,惠惠却看不上他。
最后,他急眼了,就下了黑手。
大家这才醒悟,原来带货也算走私啊。
“惠惠姐被关在哪里?”
“好像是海淀那边。”
“好,我找人想想办法。”
正好刘痣在海淀那边比较有门路,侯志就赶紧来找他。
刘痣也很给面子,马上帮白客搭上了关系。
眼下,惠惠被关在海淀的一个拘留所里。
拘留所里按理说是不能探望,更不能送东西的。
但刘痣面子硬,通过他的关系,白客到了拘留所一路绿灯。
吃着白客带来的冒热气的洋快餐,惠惠差点噎着。
“慢点吃大姐!”
惠惠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天天吃窝窝头,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白客半开玩笑说:“谁让你想不开呢,你让那家伙来一发多好,又不是苞米面儿舀一瓢少一瓢。”
“去,你把姐当什么人了?姐这辈子就跟你做点离谱的事,跟我们家那位都没你这么疯。”
惠惠比阚明溪大一两岁,眼下也就三十三四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
可她耳边已经隐约能看到白发了。
白客摸着她的发丝叹口气:“姐,你们工资也不少,干嘛要带货啊,怪累的。”
“大家都这么干,不干不吃亏了吗?再说我想买大一点的房子。”
“你想买房跟我说一声嘛,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白客说自己跟惠惠是最纯洁的关系并不是开玩笑。
因为男女关系完全纯洁的很罕见。
绝大多数女人都会有所图谋。
但白客跟惠惠就是随心所欲,率性而为。
完事了彼此毫无挂碍。
就图一爽快,其它并不在意。
白客唯一给惠惠送的东西就是一对不到5克的耳环。
那还是10年前的事了。
可那些年惠惠给白客弄的茅台酒都有好几十瓶了。
换100对耳环都不止。
而且,惠惠早就知道白客是个大老板,但从来没主动索求过什么。
这样的女子还真是罕见。
“哼!越是有交情,越不能掺杂这种事。”
“好吧,你这么讲究,那我分配给你总可以吧。”
“啥分配?”
“你出去了还能回机上吗?”
“回什么回啊?听说要判我三年呢。”
说着,惠惠眼睛都红了。
“放心吧,姐,有我在绝对不会判那么多年。”
“一年两年也够受的。”
白客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说不定三四个月就出来了。”
“真的啊,我都已经蹲了三个月了。要是那样的话,很快就能出来了,很快就能见到我儿子了。”
“那你出来了打算怎么谢我?”
白客挤眉弄眼说。
“哼!你说呢,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一点不纯洁。要不你跟我干吧……”
“干就干!”
“我的意思你到我那里上班儿。”
“别啊,谁到你们那小城市里去啊,俺是京都大妞儿,再说我老公对我挺好的。”
“你看,说你不纯洁吧。是京都的公司,一家房屋中介公司。”
“哦,那可以考虑。”
“我们公司给新员工分房子哦。”
“别啊,我老公会怀疑的。”
“怀疑啥,那个公司我又不亲自打理。”
“那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这事儿你得帮姐。姐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嗯,应该问题不大。”
白客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管事儿的人已经张口了。
管事儿的人喜欢玉,他通过刘痣委婉地表示,想弄一对翡翠手镯。
人和人打交道就怕没要求。
只要有要求,哪怕天大的要求都总能找到解决之道。
更何况这个要求对白客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
离开拘留所,白客就来找老帽。
听说白客要买一对手镯,老帽还直劝:“别啊,小爷,这会儿买翡翠不值当。种儿稍微好点的都得上千。”
“还好吧,不算太贵。”
这会儿是1993年,经济迅猛发展的年代。
不能跟80年代比,古董玉器都大白菜价。
而且白客心里清楚,再过二三十年后翡翠玉器在眼下的基础上能增值100倍。
水种中等的一对手镯都得二三十万。
“你手里不也有好多翡翠吗?就从你自己手里寻摸一件吧,别花那个冤枉钱了。”
即便像老帽这样的行家里手,他也看不清未来的形势。
“我手里是有不少翡翠,可基本都是把件儿,饰品之类的,还真没手镯。”
白客自己并不喜欢手镯,也就80年代买黄金的时候买了些手镯,像玉的、翡翠的他还真没买过。
更重要原因是,白客知道眼下还是价格洼地,只能往里进不能往外出。
老帽见说服不了白客,只好领白客到潘家园转转了。
眼下的潘家园已经极其繁盛了。
有地摊儿也有大棚,还有装修考究的店铺。
翡翠在眼下也是高档的物品,当然在店铺里售卖。
老帽领着白客连转了两家店铺。
最后在一家店铺的柜台前停下来,不停把玩着一对翡翠手镯。
那对翡翠手镯通体透明,只是隐约浮现一丝丝的翠绿。
看起来十分干净通透。
白客不懂这玩意,但一看老帽的神情就知道这是好货。
老帽在这一行浸淫这么多年了,已经是行家里手了。
能让他放不下的东西绝对是好货了。
白客趁店主在招呼别的客人时,小声问:“怎么样?”
老帽点点头:“水种不错,接近上品。不过有点贵啊。”
这最后一句话,老帽故意说得有些大声。
店主过来了。
“哎呀,这位兄弟,一看您就是识货的人。像咱这镯子在别的家最贵能卖到2500元。我们这里算便宜的了。”
“还便宜?”老帽撇撇嘴,“去年1500元我都没稀得要。”
“您说的没错。就这一半年的,也不知咋的了,玩玉的人越来越多了。所以也就水涨船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