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德见状,惊堂木一拍,呵斥道:“大胆王龙,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在道台衙门,公堂之上劫持人犯!你不想活了么!”
那王龙长期跟着郑清喜为非作歹,基本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昨夜见郑清喜一夜下落不明,四处派人查找,已是急得惶惶不可终日,刚不久才得知宁道台擒了郑大人要升堂公审,这就集合了百多军士,急匆匆的要到道台衙门里来要人,此时态度极度嚣张,竟然带着军士冲击公堂。
“宁大人,下官哪里有胆子到公堂上来要人?只是我步兵营与道台衙门分属于不同的阵营,你道台衙门仿似无权捉拿我们郑统领!你敢缉拿他,我便敢来要回他,你那衙门的几个捕快衙役抵得过我步兵营的军士么!”王龙蔑视道。
“放肆!”宁明德大吼一声,这王参领只是一个从七品小吏,竟然在他这五品公堂上咆哮,气得宁明德脸色铁青,又喝道:“左右,拿下他!”
众衙役正要上前,却只见步兵营的军士拿着火枪对着衙役,公堂上顿时火药味十足,王龙冷笑道:“你一个五品地方官,也敢拿我们郑统领!”
说罢便不顾一切的走到郑清喜面前,要替他松绑。
荆明看着这嚣张跋扈的步兵营,如果今日让他将郑清喜救了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自己昨夜所有的所有事都白做了,而且今后在广陵的日子更加难过,说不定会被他暗算也未尝不知,此时,要挽回这局面,又只能一拼了。
想至此,荆明猛的上前,拦在郑清喜前面,对着王龙怒吼道:“王龙,本座在此,你找死么?”
“你?”王龙盯了一眼荆明,哈哈大笑两声,道:“请恕在下眼拙,一直没有看到荆大将军!哦,不,应该是前将军!”
“王参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敢轻视本官?”荆明故弄玄虚道。
郑清喜对荆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见他竟然拦着王龙救自己,顿时大叫道:“王龙,少跟他啰嗦,今日之事,都是那荆明搞的鬼,你先将那荆明拿下,抓回到步兵营去,老子今日要剥了他的皮。”
“是,属下遵命!”
王龙得令,移步上前,正要捉拿荆明,却只见荆明从腰间猛的扯下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后又正对郑清喜,怒道:“郑清喜、王龙,你们可识得此物?见了阳界判官,还不下跪?”
王龙一把夺过他手中令牌,不屑道:“什么玩意儿?”
话未说完,脸色聚变,盯着那金牌发抖。
郑清喜见他神情异常,问道:“王龙,何事?”
王龙转身,将那金牌递与郑清喜,怯怯道:“郑……郑大人,这小子竟然有皇家金牌!”
两人盯着那金牌,目瞪口呆,郑清喜怯怯道:“荆明小儿,你竟敢伪造皇家金牌!”
“伪造!”荆明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这皇家金牌乃是皇上亲自授予本座,让本座担任朝廷巡查御史,巡视各地官员履职情况,并赋予先暂后奏之大权,你不但抢了,还说是伪造的!”
这两人顿时就焉了,凭他两这官职,哪里有资格敢跟这金牌的主人抗衡?况且他们也不敢确认这金牌就是伪造的。
华玉昨日已知道了金牌的来历,此时见荆明又拿出来唬人,便加了一把柴,道:“荆明,这是皇上密授的金牌,你为何让这两个贼子知道了?”
荆明会意,心想,这娘子倒也机警,知道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佯装叹息一声,道:“唉,我也无法啊!为了拿下这恶贼,违抗皇命在所不惜,我为朝廷清除恶吏,相信皇上会体谅我的苦衷。”
这一唱一和,使得王龙更是深信不疑,颤抖着手将那金牌送了回去。
荆明又是一阵冷笑,随后对着王龙正色道:“王参领,本御史念你初道,不与你计较,现在步兵营统领身涉重罪,本御史令你暂且接管步兵营,率领军士即刻退兵,倘若有功,我还可以在兵部尚书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让你正式接管步兵营,否则,本官将以扰乱公堂之罪,首先拿下你人头!随后向朝廷交代!”
王龙惶恐不安,愣愣的看了荆明一眼,神色复杂道:“当真?”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荆明冷冷道。
趋利避害,人皆有之,当王龙知道荆明有那皇家金牌后,为了自保,放弃郑清喜便是首要之务,于是无辜的望向郑清喜,道:“郑大人,他有皇家金牌,小的……小的此时无能为力不啊!”
“王龙,休听他胡言,这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是伪造的也难说,你先给我松了绑再说。”郑清喜垂死挣扎道。
“郑统领,恕属下无能!”王龙拱手道了一句,缓缓向后退去,随即朝众军士挥了挥手,带着军士退出公堂。
“王龙,亏老子平日难道对你,你这是要反了么?“郑清喜顿时觉得无依无靠,对着王龙喊道。
宁明德见郑清喜救兵撤出,终于舒了一口气。
郑清喜已是彻底急了,没有了步兵营的救援,今日死在这道台衙门也不是没有可能,遂大声道:“荆明,我不管你这金牌是真是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景王殿下的人,我要见景王!”
荆明眉头一皱,这小子果真也是景王的人,看样子这朝廷已有一小半官员都被景王收买了!
“景王?今日就是皇上来了,你也难辞其罪!”荆明吭声一声,又对着宁明德道:“宁大人,郑清喜罪大恶极,容不得半点迟缓,请大人升堂公审郑清喜!给广陵百姓一个交代。”
宁明德抡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案板,左右衙役抖动木杖齐喊升堂,正式审起了郑清喜案。
此刻,道台衙门口观望的百姓越来越多,沙尘暴和于小姐也换了正常衣裳,挤在人群中,看荆明如何斗倒步兵统领。
郑清喜黔驴技穷,却是还要做一番垂死挣扎,道:“宁明德,你与这荆明小儿相互勾结,仅凭那一张骗鬼的口供,就想定老子的罪了?真是异想天开!”
“谁说只有一张口供!”一捕头带着六七名衙役从外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