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将军,梅将军,风儿,等等我!”荆明一路追了上去,见梅兰风眼眶里还噙着点点泪光,打趣道:“你一个大将军,不会跟两个小女人生气吧!”
“我……我怎么会呢?一颗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梅兰风淡淡说道,伸手揉了揉眼睛,心里却是无限的委屈道:你可知道,我也是女人,她梅蕊公主是担心我抢了你啊!同是公主,她梅蕊就可以夜夜拥着你入睡,我却是要穿着这一身男儿装,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谁人来怜惜我?!
荆明呵呵一笑,拍着她的肩膀道:“我陪你走走!”
“你不陪那两位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娘子了?”梅兰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渐渐露出些许笑意。
“女人是要,但是兄弟还是不能少嘛!”荆明嬉笑道。
谁是你兄弟了!梅兰风苦苦一笑,又白了他一眼,顺势挨着他的肩膀并肩走去,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
两人缓缓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渭河边,看着无数画舫张灯结彩川流不息,梅兰风淡淡的抿嘴一笑:“你还记得我俩的初相识么?”
“记得,当然记得,誓死不忘,那是我初到这个世界,举目无亲,饥肠辘辘,在你那一曲《高山流水》的笛音中初相见,你我便像是伯牙与子期。”荆明望着远远的画舫,淡淡说道。
“风儿不要与你做伯牙和子期!”梅兰风转过身子,痴痴的望着他,眼神迷离,立马回道。
“一对传唱了几千年的知己兄弟,难道不好么?”荆明讶异道。
“我……”梅兰风欲言又止,随后才缓缓说道:“好……好,或许,你我只永远都只是知己!”
荆明有些奇怪,这玻璃莫非是色心未死,连知己朋友都不愿意做,非要跟我一辈子双宿双飞?后背感到一阵冰凉,微微的远离了她一步,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除了那几个女人,你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谈得来的兄弟。”
梅兰风轻轻的摇头,长叹一声道:“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说有事与我商量么?”
荆明嘿嘿一笑,只顾着煽情,倒是把正事给忘记了,便四周环顾了一番,见左右无人,又靠近她身边的低声道:“要除景王,首先得断其喉舌,卸其胳膊。”
话未说完,便被梅兰风一语否定:“不行,景王再怎么也是皇亲,是先帝之子,当今皇上之胞弟,死也要死得有脸面,怎么可以如此侮辱了他!”
荆明哈哈一笑:“我说的断其咽喉,是只撤销行云社。”
“吓死我了!”梅兰风轻拍了一下胸脯,问道:“你是说行云社为景王造势,充当了喉舌的作用?”
“还算聪明!”荆明竖起大拇指,道:“行云社笼络了大量有才学之士,当然了,他们中最拔尖的人才便是我了!”说罢还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便是不知羞!”梅兰风撇了撇嘴,伸出纤细的手指头在他额头上一点,笑道:“就是等着我表扬么!”
“哪里,哪里,我只是做一个中肯的自我评价而已!”荆明感到她的手指头有着一股淡淡的凉意,身躯微微的抖了一下,嬉笑道:“行云社未经户部批准登记,擅自成立,不但为景王出谋划策,还为他打造夺权声势,在舆论上做足了准备,实质就是景王的智囊团,金陵白龙现身,勾结罗斯焚烧军火库,金殿刺主,都是行云社出的主意,当务之急就是要宣布行云社为非法组织,遣散那些学子,断了景王咽喉,使之不得再发声!”
梅兰风微微的点了点头,笑着又往他肩上靠了靠,问道:“那么卸其胳膊又是何意?”
这死玻璃,靠的老子心里痒痒的,荆明心里虽是有些舍不得这像女人一样香酥的肩膀,却还是无奈的又往旁边移了半寸,告诫自己万万不可有这男同倾向,轻声道:“卸其胳膊就是斩断他的爪牙,使其孤身一人不得外援,目前,景王通过各种手段拉拢了朝中近一半的大臣,若不将这网络捅破,这种势力必将对抗皇权。”
“你过来一些,真的怕我吃了你么?”梅兰风见他时时刻刻都在躲着自己,心里又气又笑,对着他嗔怒道:“咱们是密谈,可不要让外人听了去!”
荆明无奈,只得将头微微的凑过去了一些,便又听得梅兰风问道:“你这般伤他羽翼,岂不是逼着他发兵造反么?”
荆明嬉笑道:“放心,我探听过他的口气,景王目前还不敢发兵,他怕你的新军,我们就是要让他心浮意躁露出马脚,即便狗急跳墙贸然发兵,也有应对之策。”
梅兰风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到时候了,景王这颗毒瘤必须铲除,否则大越不得安宁,我明日清晨便向皇上密报。”
“千万莫说是我的主意啊!我这人向来低调。”荆明嬉笑道。
“你啊,就是大越朝最最低调的人。”梅兰风俏皮的瞪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不会抢你的功劳的,会跟皇上言明这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行了吧?”
荆明哈哈大笑:“果然是高山流水,看来还是贤弟你很了解我的!”
“风儿!”梅兰风娇俏一声,呆呆的望着他。
“好,风儿,风儿!”
荆明似乎觉得这样喊她也并没什么恶心了,半推半就的又喊了两声,随后又皱眉道:“我买了一件龙袍。”
“你做死啊!”
话音刚落,梅兰风一只玉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呵斥道:“你又想搞什么事出来?”
荆明呵呵一笑,轻轻拿下她的手,低声道:“我是买给景王殿下的!”
随后便将自己准备栽赃嫁祸景王的构想说了一遍,梅兰风听完,沉思了许久,突然扭过身子,抱着荆明的脑袋,贴着他的耳根道:“傻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当日为了见她,可以在苍翠山下挖那么长一条所谓的爱情通道,今日毗邻王府,就不会故伎重演么?”
那薄薄的嘴唇儿轻轻翕动,不时的触碰到荆明的耳根,痒痒的似是十分销魂,带着阵阵香味的口气直吹得他浑身酥软,带着些许女音的娘娘腔犹如荷塘夜雨,有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感觉,荆明慌忙扭转脑袋躲了开去,气息有些抖动着,低头道:“你……你是要我从驸马府挖地道到景王府,然后将那龙袍埋藏进去?”
“是啊!感谢我吧!”梅兰风看着他惶恐不安的样子,心里直觉得好笑,又俏皮的瞪着他道。
“咦,你是如何知道我给梅姑挖了那个爱情密道?”荆明突然醒悟过来,惊讶的问道。
“你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手心!”梅兰风咯咯的笑了一声,甩开手往前方跑去。
天色微暗,夕阳余晖泼洒在两面上,荆明无奈一笑,追了上去,说道:“风儿,正事说完了,我得回府去了。”
梅兰风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独自望着江面上的画舫,眼神里流露出万般不舍,痴痴的望着荆明。怯怯的对着他说道:“你再陪陪风儿行么!?”
夕阳照着她的俏脸,一双乌黑亮丽的眸子在斜阳下甚是动人,她微微的偏着头,抬起食指缓缓的撩了一下耳垂的发丝,轻轻的煽动鼻翼,两张薄薄的嘴唇儿缓缓抿动着,脸颊各自泛起一朵嫣红,活脱脱的一幅女儿像,荆明突然感觉这面容何曾熟悉!似曾在梦中见过一样,有一种冲上去拥抱她的冲动,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痴迷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假男人,当然,他不知道这是一个绝世美女。
“荆明……”
梅兰风从未见他用这般温情的目光看过自己,身躯不经意的往前行去,要看就要扑进他的怀抱,身后却传来一个委屈万分的声音:“荆明,你便日夜与她厮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