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明长叹,感到西征以来从未有过无奈悲凉和压力,打了几场胜仗,现在却被敌军包了饺子,脑海里一片空白。
“撤退吧,回到土城,利用那里的城墙与罗斯人周旋!”聂峰轻道。
“聂大哥,你要将战火引到土城,祸害那里的维吾尔少女么?”荆明怒问一声,立即否定了他的提议,土城是不可多的几个没有被罗斯人侵犯的小城,百姓们淳朴善良,姑娘么美丽大方,打死他也不可能到那里去开辟根据地,将战火引到那个世外桃源。
“可是这附近百里皆是平原,没有山体掩藏,僵持下去便只有全军覆没。”聂峰道。
“是打是退,你快做决策吧!”梅兰风知道他心里犹豫,赶紧催促道。
斥候们将半边脸贴着地面,听到罗斯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大声提醒道:“大元帅,罗斯人已逼近十里,再不决定,怕是来不及了!”
荆明再也不敢多犹豫了,望着湍急的塔里木河,前方是敌军,南面也是敌军,似乎只有这一条大河挑战着大越勇士的能耐,转头紧紧的盯着梅兰风,梅兰风似是知道他的心思,微微的点了点头给他鼓励,荆明当机立断:“聂峰听令!”
“末将在!”
“着令你带领维吾尔新兵,饥渴屠斩所有骏马!”荆明令道。
“阿卡,这是土城百姓送的物品,为何要杀了?”阿依莎不解的问道。
“休要多言!”梅兰风呵斥一声,接着对聂峰道:“马皮不可有任何损伤,要维吾尔新兵沿着马腹剥下马皮,随后捆扎起来,吹胀,做成马皮筏子,往下游寻找一处水势相对平缓之处,供大军过河!”
此言一出,众人震撼,目前之形势下,这也是唯一可以过河的方法,虽然笨拙原始了些,但却是这几千人的出路,不禁钦佩大元帅的智慧和沉着。
荆明望着梅兰风,心里淡淡一笑,这娘娘腔倒也真是与自己心心相通,随即对着聂峰道:“聂护卫听清楚了?”
“末将明白,马上去办!”聂峰大手一挥,带领十余名维吾尔新兵奔向骏马。
“小飞何在?”荆明又道。
“末将听令!”小飞半跪地道。
“着令你与九儿带领一千军士做先锋,待敌军逼近,迅速夺其战马,依照梅将军刚才所言,将战马送到聂峰处屠斩,不得有误!”荆明道。
小飞与九儿双双跪道:“末将明白。”
“胡青带领其余人等全力迎敌,掩护聂风和小飞!”
“末将领命,今日非杀他一个鸡飞狗跳!”胡青捋了一把胡须,高声应道,带着众军士前去迎敌,便只留下了梅兰风和阿依莎在他左右。
梅兰风迅速取出那软胄铠甲披到荆明身上,替他一颗一颗的系好纽扣,轻柔道:“今日情形特殊,凶多吉少,你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
“风儿,我若战死沙场,你一定要替我指挥剩下的人攻打到莫斯格勒!”荆明显得有些悲壮,说得梅兰风顿时眼泪哗哗,紧紧的抱着他道:“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有事!”
阿依莎见他二人又在战场的相拥,怒气冲冲道:“梅将军,大敌当前,你还要这般无耻么?”
梅兰风渐渐的松开他,对着阿依莎道:“野女子,你不是喜欢大元帅么?你敢不敢替大元帅去死?”
“阿依莎喜欢一个人,当然可以为他付出生命!”阿依莎淡淡的看着荆明,柔声道:“阿卡莫要害怕,阿依莎是你的保护神!”
“好,等下你就与我护在大元帅左右,必要时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大元帅,你可同意?”梅兰风追问道。
阿依莎眼睛眨也未眨,坚决道:“你可以为他而死,我阿依莎绝不会输给你!”
听得荆明甚是感动,对着她二人道:“你们莫要争了,待会儿战斗打响,保护好自己才是上策,莫要为我而分了心!”
正自说着,河边传来战马哀鸣声,阵阵撕扯着人的心肺,聂峰等人已经开始屠斩土城百姓送来的骏马,片刻之内,十余匹骏马倒地,维吾尔新兵手脚麻利的开始剔骨剥皮,随后用马鬃毛搓成绳子,将马的四个蹄子绑紧,再往马皮里吹起,一个个巨大的马皮筏子做成了。
却听见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罗斯人一万多骑兵从西面奔涌而来,高举着火枪往小飞和九儿的先锋队里射杀,一颗颗子弹在草尖上划过。
草原空阔,军士们无处躲藏火枪,只能匍匐着身子躲避子弹,却也有众多人再也爬不起来了,小飞狂吼一声,命令军士们放箭,一簇簇箭矢射向罗斯人,百余匹战马失去了主人。
小飞与九儿对视了一眼,说道:“九儿兄弟,你带领百十名兄弟夺过战马送到聂大哥那里去,我与剩下的兄弟汇合胡将军继续斩杀罗斯狗贼!”
九儿急道:“小飞哥,我在守候,你去送马!”
“休要啰嗦!”小飞瞪了一眼九儿,将她抱起送到战马背上,随即重重的拍了一掌马屁股,战马驮着九儿往河边奔去。
“小飞哥保重,九儿等着你回来!”九儿回头望了一眼,眼泪噗噗而落。
“杀……”
胡青见小飞和九儿已夺得足够多的战马,狂吼一声,挥动着长刀带领军士们冲向敌军。
短兵相接,罗斯人的火枪失去了威力,再也无法射到大越勇士们的身上,老胡的长刀却是发挥了优势,瞬间便斩杀了几名罗斯人首级。
几千名大越勇士与一万多罗斯狗贼混战在一起,厮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各自的人数慢慢减少,鲜血染红了草原。
老胡杀红了眼,手中长刀犹如自动削面机一样,往罗斯狗贼头上砍去,早已不知了劳累,也数不清杀了多少狗贼的头颅,正杀得起劲,猛的听到小飞喊道:“胡将军快看,南面敌军追了上来,形势万分危机!”
胡青立住长刀,往南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罗斯骑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颗颗子弹在耳边纷飞,又有无数大越勇士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