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落空,他本想跟着再迈一步、非要抽上这丫才罢休的,不过这刘强东倒是转变的快,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追着打下去了。
而且在他远处某根漆着红漆的廊柱下,鬼鬼祟祟地躲着一个穿着蓝衣裳的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个子不高,正默默偷窥着他。
虽然隐藏的巧妙,但仍是被他发现了。
这一幕便让他有些迟疑,迟疑于刘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再加上刘强东瞬间变得无比客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向来是你对我狠、我便比你更狠,你对我客气那我至少不会敌视你,所以就此断了再抽一鞭子的心思。
刘强东?他默默打量了一眼,这个名字很不错嘛,跟后世某位大佬同名,至于其长相……他又多看了一眼,发现跟那位大佬长得并不像,但都有着某种属于草莽的气息。
紧跟着他才想道,人家问自己叫什么才好为自己去通报呢,想了想后便抱了抱拳,正想回答时,只听到门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某位嗓门极大也极熟悉。
“老大呢?我家老大呢?哈哈,你这混球一定是不长眼冒犯了我家老大被打的吧?活该!不过别给爷愁眉苦脸的,他打你是你的福气。”
“好了好了。”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货别跟一个下人吹嘘了,你说的他又不懂,就不嫌浪费口水和时间?老大单枪匹马来找刘小满麻烦,别在这里吃了闷亏,咱早点去帮忙才是正事。”
“对对对,赶快去赶快去。”再次有人接话。
“真没想到啊,本来好多天没动过手,骨头架子都快闲的散了。这才回家第二天便有架打。有意思有意思,爷等不及要揍小满那蠢货,上回他踢劳资屁股的账还没算,这次得连本带利一起结了。”
……
一群纨绔界的话唠、奇葩!
奇葩们走进了门,打眼便瞧见仍被众家丁围着的陈辰,顿时便是摩拳擦掌,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陈辰苦笑着喝止了。
本来是准备跟刘府的家丁打上一架的,真打起来必须得要帮手啊,否则光凭一人不是自讨苦吃么?可惜架没打成,奶茶刘见机的快。
自己若真被揍了,那可真是有由头大闹一场。
算了算了,站在我身后壮壮声势也是好的。他摆摆手,不再搭理这几个二货。
到了此时,刘强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先前顾虑的没错,这位爷果然是昨天敲鼓的那位。
身为刘府的头等心腹,自然知道吐蕃那边是何等情景,眼前这些纨绔现在可都算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更何况是带头大哥?
还好见机的快,否则真动起了手,可就算惹下祸事了。即使眼前这位大人物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跟小满少爷一起出生入死的纨绔们也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毕竟人家那可都是从战场上结下的生死交情。
可是……这才一夜的功夫,小满少爷和刘家到底哪里惹恼了这帮人,导致人家打上门来?
这还要等着人家自报家门?他抱了抱拳,扭身便走。
可未走几步,迎面便走来一个小丫头,是大老爷身边伺候着的丫头,轻声交谈了几句后,他停下了脚步。
“大老爷也真是的,既然早知道人家来了,为啥非要闹出这不开心的事后才过来请?”小声嘀咕后,奶茶刘退到了一旁。
陈辰看着小丫头走到自己面前盈盈一拜,柔声说着“大老爷请陈公子入内一叙”,然后左看右看,发现那根廊柱下鬼鬼祟祟偷窥自己的蓝衣小子不见了。
走了?
他想了想,然后大手一挥,示意身后六位纨绔加上孙可一共七人不必再跟进来了,在这里等消息便是,随后便跟着小丫头向内府走去。
留这几个家伙在这里总是个助力,若是真谈不拢、要不到满意的答复,还要大闹刘府呢。
……
刘大钟老爷子的大儿子、也即是刘小满的大伯父,名叫刘伦。
刘伦身为长子,老爷子病倒了自然是名正言顺的执掌刘府大权。事实上在之前刘大钟便已逐步不再问事,将府内很多事的决定权都交给了三个儿子。所以如果说之前的刘伦是有实无名,那么如今已经算是有实有名、实打实的刘家家主了。
他与刘伦并没有见过面,当初在天凤阁谈酒的生意时,去的是刘小满他爹,所以此次是第一次与此人打交道。
与刘伦的碰面并不是在屋内,而是在府内后宅的一处假山旁,刘伦正负着手皱着眉等着他,这一幕让陈辰在心里冷笑连连。
若是单论景色,其实这里还算不错的,假山花园、树木成荫、鸟语花香、甚至还能听到流水潺潺的声音,再加上此时的宜人气候,算得上能让人心旷神怡。
可在陈辰的眼中却看不到任何的美景,因为这是他与刘伦的第一次打交道,可却选在假山旁会面,连张凳子都没得坐,这是有多不耐烦?连门都不让进的?
这便是刘家的待客之道吗?
很显然,刘伦并未将自己当客,而且看起来是打算彻底撕破脸啰?
你对我不客气,我自然也对你不客气。陈辰大摇大摆的走到刘伦的身旁,连最基本的礼节也不愿意奉上,看了看刘伦,然后冷笑道:“刘大老爷好雅兴啊。”
刘伦打量了一眼陈辰,似乎被这句另有所指的话给刺激到了,脸色现出了几分愠怒。
“你就是陈辰!”
短短五个字,语气有些重,所以似是询问,但其实是质问。
刘伦的相貌与刘大钟有几分相像,一眼便知此人乃刘大钟的儿子,声音也很像,很是洪亮,如同钟声一般。
只是神态与乃父可就差得远了,同样方脸刚猛,但却缺了那股正气凛然,而是多了几分市侩之气。
陈辰嘿嘿一笑。“正是正是,原来刘大老爷还记得陈辰的名字,倒是受宠若惊啊。”
你质问我,我便嘲讽你,彼此彼此。
刘伦脸上的愠怒之色愈来愈浓,似乎不想与陈辰做过多口舌上的纠缠,抬手指着陈辰喝道:“谁给你的权利来刘家胡搅蛮缠!莫非你自以为有些能耐,刘家便任你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