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后,她的眸光又开始躲闪逃避,可是舒赢并不想让她继续逃避,就像他选择面对,不逃避。
于是,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固执住了她欲要低下的头,然后眼神简单,声音果断的开口道:“所以,长歌,不要躲闪我的目光,不要逃避,看着我的眼睛。”
长歌的头没有低下,但是她的眼睛还是在四处飘散,想要藏起来,于是她的耳边再次传来他低低带着蛊惑魅力的话语,“长歌,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去逃避了,你以前的那些我都知道,而现在的我只是想告诉我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更是想听你给我说,你真实想要说得话。”
最后,她的眼睛没有飘忽躲闪了,而是对上他能摄人魂魄的褐色瞳孔,屏住了呼吸一秒,在他咄咄闪耀的目光中,抿了抿唇瓣,低低的呢喃道:“其实,我一直路大小姐,路淋姐没有死,她回来了。”
有时候一句轻飘飘的话有着刀一般的锋利,它也可以像一把刀刺进一个人的心脏,钝钝得割着人,让一个人突然疼得麻木了。
而长歌的话就是这样,直接让舒赢的心脏中间插上了一把刀,疼得忘却了反应,整个人发呆得像是元神出窍了,足足的三分钟,他的眼眸才多了一份灵魂回归的光彩,他定定的看着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的字音,这大概就是太震惊而导致语言功能的片刻失去吧。
“几天前,我看见她了,她没有死。”长歌低叹了一句,然后无谓的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十分坚定的说,“我能够确定她,那就是她回来了。”
是你要找的那个淋儿姐,你喜欢的那个淋儿姐,回来了。
他心情激动,心中似有万马在奔腾,以至于他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腕,却忘了他的力度过大,没有关注到她有些疼痛的微表情,只是一味的问着淋儿的事情。
他只是想确定对方的话,“淋儿?”
“长歌,你知道你自己此刻在说什么么?你确定不是胡言乱语么?”
他问她的时候,他的神色和身子都是颤抖的。
也许是太难以置信,也许又是怕听到她不确定的否认,然后出现的希望又开始成为一场空的绝望。
“我确定。”长歌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嘴角抿了抿,深吸了一口气,肯定道:“那就是淋姐回来了。”
他依旧用力的抓住她的手,问道,“她在哪里?淋儿现在在哪里。”
“手腕疼。”这次她终究是忍不住,朝他提醒了。
他这时才惊神地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抱歉的看了一眼,然后他的眸光几分诧异,担心,“你这创口贴是怎么回事?手指怎么了?”
“削苹果不小心削了一点点,不过没有什么大事。”她说,“小伤口而已。”
他拿起她的手,再次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眼眸里流露出一些温柔的情绪,不过关心的话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你说你见过她?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你几天前见到淋儿的?她是不是回路家了?”
她就知道他的眼睛中即使有温柔,她也不要沦陷,因为比起这些温柔,更多的对淋儿姐的焦急,他始终在乎淋儿姐更多,而现在淋儿姐回来呢,他---
几分苦笑的她,勾了勾唇瓣,深吸了一口气,“你问题太多了,我回答不过来。”
他立即挑最主要的问题,“淋儿,她现在是在哪里?”
长歌也想知道,这样她就能告诉他呢,这样他就不会着急了。
可摆在眼前的现实就是她也爱莫能助,因此她几分抱歉的摇头,低低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紧接着,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只是刚好遇见了她,不知道她的其他消息了。”
“其实,那一天我来公司是想找你的,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淋儿?你说那天来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嗯。”她的点头后,他就是沉默了,沉默了半分钟以后,他什么都没有交代就这样转身离开,一个人往外面跑了。
即使他什么也没有交待,但是她知道,舒赢一定是去找淋儿姐了。
这个被包场的咖啡馆寂静的可怕,她摸着唇瓣上还留着的唇印,身子靠着墙面一点点的往下面缩,最后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板上,看着咖啡馆的门口,难受得有些想哭。
明明他说如果爱她的话还是几分钟前的事情,明明她也感觉到了他似乎开始喜欢自己,回应了自己,明明那个缠绵、夺人呼吸的吻真正存在过,可这一切却像笑话一般,只是看的,不能当真来看。
只是因为淋儿姐的出现,他就这样离开了,这些行为像春天的雪一般伤了她的心,冷了她的心。
如果他没有说那些误会的话就好了,可是他说了,他的寥寥几语,初听是惊愕,再想是蚀骨穿心。
她一个人低语的嘀喃,“阿赢,我就知道你刚才是开玩笑,那些话都是玩笑的话。”
“还好,还好,我还没放进心底,还好我还没有作数。”
语气有多少的无奈就有多少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她不怪他,只怪自己,只想讽刺自己!
关上咖啡馆的门,发现来的时候,高照的太阳已经被云藏了起来,只剩下一片黯淡的阴色,她走向马路边打算拦车的时候,脚步却不自由地走到了十几米远的公交车站牌,看着公交车站牌的广告,沉默发呆。
广告的形象人正是刚才已经离开的他,是对她也许会爱自己的他,是那个让她心痛,让她侧夜辗转难眠的男人。
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却用一秒钟的时间果然的删除了他的号码,长歌的心一下子轻松了,却在轻松之后更沉重了。
风吹过,她发红的眼眶干涩得出不来眼泪,但是她看着这个广告牌的他,脑海里却重复着放映着她和他曾经在一起的种种画面,还有那个吻。
当作奢望,不再多想。
他是不喜欢她的,长歌时刻的提醒自己,淋儿姐回来了,他再也不会想起自己,她和他以后是没有联系了。
可为什么做出了放下一切的准备,却没有遗忘的勇气,她想着他会从自己的生活中真的是慢慢的消失痕迹,她体内的血液就像被抽干一般,慢慢的让人变得无力,而在这个冬天,冷的不是零下的天气,而是寒如冰的心。
一颗无望的心!
上车前,大娘和很多村民还来送了他们,上车前村长大叔还考虑周到得递给了他们早晨,说的:“这个是给你们准备好的早餐,白馍馍。比不上你们在家吃的,不过填饱肚子还是可以,我一般进镇都是吃这些的。”
“你们带会在车上吃吧。”
“好,谢谢村长大叔的白馍馍,看起来很好吃,我们会好好吃的。”轩子君接过馍馍,笑容甜甜,样子讨乖的说道。
只不过下一刻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的子君,转身对村长好奇的问道,“不过村长大叔,你的车在哪里啊?”
似乎,她并没有看见车在哪里啊。
村长伸出手指了指五米远草房子的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几分得意说,“那里啊。”
那奇怪的车印入轩子君的眼帘里,子君的大脑空白了一分钟,死机重启后再次疑问,不过为了不冒犯,她措辞得比较委婉,“村长大叔,这是什么车啊。我好像没有见过这个车子。这车和平常见到的车,完全不一样。”
“津南,是吧?”说完,她还转身,问了一下黎津南。
“拖拉机。”他云淡风轻的说。
他说得很轻松,但是她的眼神却瞪大老圆,用看拖拉机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用眼神对黎津南传达着无声的佩服。
她实在佩服,他居然会知道这些。
而这时村长也哈哈大笑起来,几分骄傲的说,“对,拖拉机,我们村里的唯一车辆,去镇上可方便了就是开在路上,有一些颠簸。不过这个都是一些小问题。”
“不要担心,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