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摸!”寸头哥把手中一张九筒啪的一放,哈哈大笑。
叶琴和雪梅也相继胡牌,第一局出人意料的陈小刀连牌都没胡到,输了三家。
胡亚欢在后面皱着眉,揪了一下陈小刀小声说:“叫你不要打偏要打,上来就输这么多!”
可陈小刀似乎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
麻将这东西,江湖上出千的方式有很多种,低端的局一般是用高科技,透视眼镜什么的。
而再高级一点的,就是偷牌换牌,这个有风险,抓到了是要被砍手的。
他陈小刀自然不会用这些最掉价的手段的,对付这些小虾米,他只需要随便记一下牌就行。
刚才看似第一局输了,但是他已经把每一张麻将的位置都牢牢记住,然后目送着它们被推下洗牌口。
麻将在桌子里咕噜咕噜的洗着,而陈小刀的耳朵则开始静静聆听。
他在听每一张牌移动的位置!
机麻洗牌,能听出牌移动的位置,这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在赌城的顶级赌客里,这是基本功!
甚至赌城里高端一点的麻将局,都是用的无声洗牌机,防的就是这些顶级千术师听牌辩位。
陈小刀当年在乡下练听麻将机可是费了不少心思,那时候爷爷买了好几台机麻回来,然后拆开,爷孙两就对着机麻一遍又一遍的听洗牌。
陈小刀不知道自己听了几万次洗牌了,每次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他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幅图像,那是108张牌在滚筒里旋转的动态图像(巴蜀麻将局)。
当机麻再次把牌送上来的时候,陈小刀已经大致知道了每一张牌是什么。
先要在纷杂的牌桌上记住108张牌的位置,然后还要听声辨位,这是一件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事情。
但这也是陈小刀之所以要训练这么多年的原因,没有哪一行是容易的,千术师更是如此。
但是他光是知道了牌在哪里还不够,照样有可能输。
因为机麻这东西邪乎的很,经常洗出来的牌就是一家独大。
拿到好牌的那家人,随便闭着眼睛都能胡,而拿到差牌的那家,那真的是抓什么丢什么,别人都清一色了,他还没打清颜色。
所以很多人打牌的时候,都要选一个“吉利”的风水位置,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能决定是否“吉利”的关键就是打骰子了。
“来来来,上把我第一个走,我来打~!”寸头哥赢了钱,高兴的很,伸出大手指就按向了打骰按键。
两颗骰子在小玻璃蛊里旋转了起来,陈小刀眼睛死死的看向了那两颗骰子。
骰子还没停下来,陈小刀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骰子会摇两个四点出来。
而若是两个四的话,寸头哥抓起来的头四张牌就是一个暗杆!
这事儿说起来是真的邪乎,机麻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送钱给坐到宝位的那个人。
陈小刀就算赌术再高,也禁不起别人手气爆棚,上来就是一个暗杆,他也顶不住啊。
但是他并没有慌张。
因为控制骰子这种东西,是千术师最最最基础的入门科目。
骰子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古往今来研究它的人不计其数,其中的门道远比麻将要深太多。
陈小刀不光是在骰子还没停下来的时候就能看出它会摇出什么,控制一下它也自然是手到擒来。
骰子还没停下来,陈小刀膝盖就顶到了麻将桌下面。
第一颗骰子已经停下,果然是个四。
然而正当第二颗骰子要翻出四点的时候,陈小刀微微一用力,骰子往左一偏,变成了三。
原本“机麻之神”设置给寸头哥的好局,就这么被陈小刀逆转了!
而且他用的力道很小,坐在牌桌上的几个人根本感觉不出来。
寸头哥原本的一把好牌全被打乱了,失去了幸运之神的眷顾,四人终于回到了公平的起跑线。
当然,一点都不公平,陈小刀基本算是开了透视。
一局牌,陈小刀在最开始就赢定了。
接下来,只需要把寸头哥捏在手心里慢慢把玩就好。
果不其然,第二局陈小刀就变得游刃有余。
寸头哥和雪梅要的牌,他一张都不打,自己捏着这些牌,慢慢的在家里做极品。
叶琴他没有管,早早的放她走了,而寸头哥和雪梅摸着摸着牌就开始拧起了眉头。
他们两个都老早听牌了,就差一个三万胡牌。
可是这该死的三万,怎么摸都摸不到。
“这牌呢?太邪门了,你不可能要这张牌啊?”寸头哥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陈小刀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等牌都快摸完了,才悠悠说道:“你们两个要三万是吧?”
雪梅白了他一眼:“都快打完了,是头猪都猜的出来。”
寸头哥说:“快点快点,还有三张牌了,下面最起码两个三万,随便摸。”
两人正说完,“噗嗤”一声,胡亚欢在陈小刀后面突然笑出了声。
她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她看到陈小刀从一开始就捏着四张三万,既不杠出去,也不打,就这么捏在手里玩。
陈小刀也无奈的笑了笑:“哎呀,我媳妇儿都给我暴露了,那我就杠出来吧。”
说罢,他把四个三万往前一推,轻松的喊了一声:“杠!”
寸头哥和雪梅全傻眼了。
怪不得他们两个打死都摸不到三万,原来这家伙全捏在了手里!
关键是他就这么捏着,不杠出来,他们两个还以为三万全在下面牌堆里,还在傻乎乎的摸,摸到死都摸不出来。
雪梅皱着眉头娇嗔到:“你...你会不会打啊,你捏个暗杆在手里,到现在才杠出来是几个意思?”
陈小刀瘪瘪嘴:“因为我要做个杠上花啊。”
说罢,他摸向了下一张牌,稳稳的一个一万。
然后他把牌一推,自摸杠上花,两家满格。
寸头和雪梅这才反应过来,陈小刀套路好深!
他们两个也是老麻将了,算的出来陈小刀胡一万,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留个暗杆在手里,故意憋到现在强行做杠上花!
要知道,他若是只是摸到了一万,自摸平胡也就赢2倍,可是这加上一个杠上花,那就是16倍了啊!
寸头哥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拿出一支烟,开始抽了起来。
他知道今晚上遇到对手了,怪不得这个小子要打这么大,原来是个高手,看来自己得认真对待了。
可他的表现在陈小刀眼里就像一个小丑。
他和雪梅不知道,陈小刀不只是强行做了一个满格,其实整个牌局都是他设计的!
他们要胡什么牌,都是陈小刀一张一张引导出来的,故意设的套,就是要恶心一下他们。
对于陈小刀这样的人来说,寸头想和他打牌,根本都不够格。
“来来来,继续,算你小子运气好一把。”寸头哥冷静了一下,又把牌推进了洗牌机。
陈小刀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优哉游哉的陪他们继续玩。
......
三个小时后。
寸头哥和雪梅已经双眼血红,就像两个穷凶极恶的赌徒一样。
他们每摸起一张牌,就像着了魔一样的,反反复复的搓。
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快来啊,快来啊!!!”
然后就是一句:“草!”无奈的把牌甩了出去。
陈小刀怜悯的看着他们,随意的把手里的清一色推下去,又赢了个通杀。
他甚至觉得厌倦,这两个人简直太低级了。
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他一直在尽情戏弄两人,而且并不是一味的赢他们,有时候陈小刀还故意放水。
其实陈小刀的成名绝技本就不是赌术本身,他是心理赌术上的真正大师,通过他张弛有度的“心理按摩”寸头哥和雪梅已经快疯了。
在他们眼里,好像自己今晚上中了邪一样,自己每把牌摸起来都不错,甚至起手就听牌,但是每次就差那么一张,打死都摸不到。
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求之不得。
而那个该死的陈小刀,每次都把他们求之若渴的那张牌,稳稳的捏在手里,就是不打......
夜慢慢深了,陈小刀也不想再戏弄这两口子,于是就提出结束了。
寸头哥和雪梅输的红了眼,寸头大声嚷嚷着:“不行!今晚打它个通宵!”
陈小刀瞪了他一眼:“你清醒点吧,大家同学聚会而已,又不是专门来赌的。”
寸头哥愣了愣,好像记起了今晚本来的意义,无奈只有叹了口气,给陈小刀算账。
几个小时下来,叶琴没输没赢,寸头和雪梅输了近两万给陈小刀。
两个人倒是算有风度,当场就要转给陈小刀,可陈小刀没有拿出手机收款,而是指着叶琴说:
“你们转给班长吧,这两万就当今天请所有同学吃饭聚餐了。”
叶琴怔了怔,完全没想到陈小刀这么大方。
陈小刀潇洒的笑了笑,拍了拍寸头哥的肩膀说:
“到时候就跟大家说,今晚的消费由寸头哥买单!”
然后他带着胡亚欢,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两人来到外面,陈小刀依旧推出了他那辆电瓶车,招呼着:“老婆,上车!”
胡亚欢坐了上去,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刀,为什么你赢了那么多,却要拿去请大家吃饭呢,留着给我们首付个代步小汽车不好吗?”
陈小刀悠然的摇摇头:“这才是赌财的正确用法啊,老婆你以后自然会懂的......”
胡亚欢自然是不懂,她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小刀给她补办的婚礼。
一想着自己家的男人开始浪漫了起来,她就觉得幸福,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陈小刀的腰。
电瓶车载着两人缓缓开过冰冷的城市街道,胡亚欢看着大街小巷上的显示屏,已经全部换成了3月21号全城婚宴的宣传广告。
红色主题的广告无比喜庆,看上去就像全城喜迎新年一样,胡亚欢心里开始暗暗羡慕,这是哪家的新娘子,有这么好一个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