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审问这对老姐妹吧。华延钧和夏雨瞳是将韦萱恨到了十八层地狱了,但不知这背后还有什么可恨的。虽然他们不愿再去恨,因为那只会让心更痛,可是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点曾对华宁华宥不好的人与事。
“怎么回事,没有一点后妃的样子,你们姐妹两个将对方弄成这个蓬头散发的样,知道像什么吗?鬼啊!”华延钧对她们没有好话了。
“皇上,臣妾要向您举报韦蕉,她才是……”
“皇上,您不要听素妃的,她想栽赃我……”
两个姐妹完全互相黑了,真是让人看笑话了。夏雨瞳就等着看她们还笑得出来没。
华延钧一声吼:“吵什么?安静!一个一个说,韦萱,你比韦蕉年岁大,你先说。韦蕉你闭嘴,否则就出去!”
韦蕉只有闭嘴,想着该怎么应对韦萱的话。
韦萱将事实后面的事实全部一股脑说了:“皇上,华宁华宥的死不是臣妾的主意,都是韦蕉在背后唆使,说只有杀死华宁华宥才可让华宸成为太子,她还让我去和华延铄做那苟且事……后来韦蕉设计让华宸与陆晚晴相见,才有了那见不得人的事……韦蕉就是这么一步步先利用我杀了华宁华宥,让华宸登上太子位,尔后将华宸的太子位毁了,最后达到她的目的让她的儿子华宓成为太子。”
“还有,韦蕉不让华宸杀了华延铄灭口,就是想让华延铄有一日说出这些事,让臣妾和华宸都去死。”韦萱哭喊着:“皇上,这都是韦蕉的主意啊,臣妾被她耍了。”
还是华延钧熬不过,她累了,一天没吃东西,且那身皇后装束共有十斤重,把她给压地啊,又累又饿又困,一个小呵欠就出来了。
“娘子是否累了,不如早些安歇。”夏雨瞳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声音那么温和。
华延钧开始心砰砰跳了:哎呀,他过来了,怎么我觉得脸发烫了,是不是脸红了?摸过胭脂了,应该看不出来吧?要不就被他笑话了。
夏雨瞳并不是华延钧心里想的那意思,他只是过来给华延钧摘下凤冠,脱下那双垫了几层鞋垫的“内增高”翘头履。
华延钧没有了凤冠和“内增高”鞋子的遮掩,身高差就完全显示在了夏雨瞳面前了,她的头顶才到夏雨瞳的肩膀。
说来好笑,夏雨瞳今年十八,华延钧十六,不管是学医的或俗人都知道女子早于男子成熟至少两周岁。可是华延钧家族晚熟啊,不好意思地说,她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才来了月事,所以能有夏雨瞳肩膀高已经是不错啦。
夏雨瞳方才还皱着眉脸呢,现在就忍不住笑了坐在床边了,拍着手掌,看着华延钧那裹着丝袜的脚丫子还没自己的手掌大,笑出声了:“好啊,好啊,娉娉袅袅十三余。”
夏雨瞳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华延钧气了,真想把夏雨瞳一把拉上卧铺来对他道:“相公请履行洞房职责!”可是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霸道了,嗨。
夏雨瞳不想和华延钧洞房,他不喜欢这个新娘。华延钧已经可以肯定了。可再不喜欢,难道新婚之夜就这样分开入睡吗?
忧虑时,门外有一年老的女仆声音:“大少爷,二老爷送来一礼物,特意供你和大少奶奶今夜留念。”
原本全身瘫散着的夏雨瞳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起身将鞋履穿好,并将娇小身子的华延钧给抓起来穿好翘头履,端庄稳坐着,严令:“延钧别乱动。”
“嗯。”华延钧现在要为相公保持典雅的形象了。
夏雨瞳对外面的女仆正声道:“既然是二叔送来的礼物,那我自然要收下,送进来吧。”
“是。”
门开了,是两个老妪,打扮不寻常,像是有身份地位的资深奴仆。她们其中一个端着一红色小木盒子,另外一个负责解说,满脸堆花笑意:“大少爷,大少奶奶,这个礼物十分罕见,老奴活了这么多年,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夏雨瞳一猜就是他爹娘弄来的元红巾,直拍脑门。无奈啊,思考着对策吧,有红墨水没?华延钧有胭脂没?这些能蒙混过关吗?
华延钧呢,已是气愤异常了,怒气冲冲地对着夏雨瞳,指着那元红巾:“敢问华家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小脸蛋已经气地红突突的,头昂起一点不示弱,已不是刚才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了。
夏雨瞳对华延钧这突如其来的生气是莫名其妙:“延钧,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玩才生气的?”
“别扯开话题!”华延钧气地想流泪了,在这个地方顿感孤零零:“这元红巾是要干什么?要验证我是否处子之身吗?你华家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要娶我进门?”
又不是我的意思。夏雨瞳没法说出口,就极力解释道:“延钧,这元红巾不是别人送来的,但是现在你看我不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事吗?你别急。哦,对了,你的妆奁里有多少胭脂?”
“你不用急了,也不用这么不情愿地和我成亲了。”华延钧噙着受辱的泪滴往书桌那边去了,抽出一张纸,放好压纸石块,开始写了。
华延钧的婚礼不同一般,她是凤冠霞帔,紫金批帛,牡丹翘头履都是皇后出嫁的礼服装饰,乘坐皇后用的十六人花轿,随着相公来到华府门前一里处出轿子,尔后由相公夏雨瞳牵着,踏着红毯走入华府的。
现在她就端庄地坐在洞房卧铺一侧,她的夫君夏雨瞳坐在另一侧。夏雨瞳一身直裰金黄色,腰间玉带系着,头顶皇上用的平天冠,隐约可见他的礼服上绣着的“龙啸九天”图图案。
华延钧的夫家确实富可敌国,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婚礼会完全是帝后的仪仗,感觉华家好大胆啊,这么跟朝廷对着来。
夏雨瞳淡淡地打断她的话:“好了,看你累了,早些休息。”一把抱起她放在卧铺上,盖上薄毯子。自己则将平天冠摘下,躺在了卧铺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是华延钧所想象的洞房啊!夏雨瞳他居然不圆房,他想干什么啊?他不喜欢我吗?
华延钧躺在卧铺上,爬过去看躺在地上的夏雨瞳,并扑着,双手托腮问他:“相公,哦不,雨瞳,你这样躺在地上会沾了湿气,而起你睡这么早会早醒,早醒了多无趣……”
新娘子是个缠人的娃娃,这就是夏雨瞳对华延钧的感觉,他眯眼囔囔道:“延钧,我很困,实在累了。你要是无聊就去玩房里的彩花铜铃,都很好玩。”
末了,两老妪该出去了,“善意”地留下一段话:“老奴两人就在门外守着,也沾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喜气。”
门被关上了。
夏雨瞳又恢复了他懒散状:什么守着啊,明明就是看着,难道今日我就真的躲不过了吗?
元红巾是什么用,并不稀奇,只是这元红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红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这块,足有整张卧铺那么宽。就算夏雨瞳想割点血来糊弄一下也不行了。所以,这肯定不是夏雨瞳的二叔送的。
爹,你怎么想得出这么无聊的主意来?是哪个娘教你的啊?
华延钧暂时放下毛笔,对夏雨瞳仰着头吼道:“士农工商!一点没错!难怪我爹这么不愿我嫁给你华家,你们是海盗,奸商,就是世间最低等的人,因为你们不讲信用也不相信人!我华延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今日走出华家,我会让我爹向朝廷汇报此事,说你华家的品德如何不耻!我也会自了,让史官记载你华家奸商害死了朝廷重臣之女!让所有女子都不要再嫁入你家!”
“你——”夏雨瞳一边听一边胸膛喘着粗气,眼眸似虎豹盯着:“华延钧,你要说我如何品行不好也就罢了,你竟敢说我华家!你可知道!”
不过此刻她眼中不在意这些,只有身边这个牵着她步入共同人生的那个人,那是她早就将芳心许给了这个男子,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今日终于美梦成真了。
不过新郎官夏雨瞳似乎很奇怪,入了洞房后就坐在卧铺的另一侧,勉强说了一声“娘子可好”之后就坐在那里似有心事,一点也不管华延钧了。
华延钧可不干,哼,我现在是你的娘子了,我家奶娘都教了我怎么侍候相公了,你还不乖乖地让我伺候着?坐在那里发什么呆?不好意思吗?难道要我一姑娘家过去。那不行,那就显得我不够淑。夏雨瞳,你要是还不过来,那我们就熬着看谁熬地久。
华延钧外表年幼,但出自官宦书香世家,自知夏雨瞳诗中含义,心中就委屈了:“相公,妾身今年虚岁十七……”
“十六岁嘛,我三妹十三岁,跟你一样娇小。”
“我只是长得迟,我爹娘说我还会长高的,将来可能会有相公这么高。”华延钧急地用手比试了一下,生怕夏雨瞳因自己矮而不喜欢自己。
夏雨瞳撇嘴笑着摸了一下眼睛,只觉这是个好玩的娃娃在说着成人的话,怎么听都不合适,就一拍大腿,做出个决定:“华延钧,别喊我相公,也别自称娘子了,听着别扭,以后你称我雨瞳哥哥,或者直接喊雨瞳。”
“可是,我们成亲了,这称呼怎么可以……”华延钧要做娘子啊。
老妪说着,从木盒子里恭谨地捧出一块白布来,一层层打开,最后全部散开后,这块白布呈圆形,直径大概一丈。
“今日大喜,为何会有这白布来?”夏雨瞳并不是很怒,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华延钧心里也是这么个问题。
老妪还是那么开心地展开脸上所有沟壑为他们祝福着:“还请大少爷大少奶奶起身,老奴才好告知这是何物。”
夏雨瞳和华延钧起身了,只见老妪将那圆形白布铺在了他们的卧铺上,然后转身向他们解释道:“这叫元红巾,就今晚用,此元红巾是取天山脚下羊毛用滴湖鱼骨针织成,价值不菲。羊毛鱼骨乃太阳普照年年有余之意,元红巾乃情缘连绵红红火火之意,望大少爷大少奶奶往后的生活就如这元红巾寓意一般美好。”
夏雨瞳看她欲哭又写字,就好奇过来:“延钧,你写什么呢?”
“和离书。我华延钧要与你夏雨瞳和离!”华延钧字字不带打盹的。
夏雨瞳倒是为这事而开心:要是华延钧自己不愿嫁给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过要做个样子挽留吧,夏雨瞳表示不解地问:“延钧,是我哪里做地不好吗?你写和离书可要三思啊。”
元红巾是什么用,并不稀奇,只是这元红巾,未免太大了吧?普通的元红巾就是手帕大而已,而这块,足有整张卧铺那么宽。就算夏雨瞳想割点血来糊弄一下也不行了。所以,这肯定不是夏雨瞳的二叔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