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救过谁?
这个问题比给他治腿还要难,她也不知道她救过多少人啊,明妧望着楚墨尘,一字一顿道,“你是我卫明妧救过的第一个人。”
她澄澈的眸子如上等的琉璃,晶莹剔透,不含一点瑕疵,楚墨尘心底的郁气一下子就消了七七八八,但明妧先前迟疑了片刻,他注意到了,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明妧修长的睫毛轻颤,举出三根葱嫩手指,道,“要不我给你发个誓?”她可没骗人,她以前叫苏离。
楚墨尘伸手握着她发誓的手道,“发誓就不用了。”
轻柔的碰触,沿着他的手有酥麻麻的触感,好像心一下子就软了,脸颊也染了一抹胭脂色,明妧道,“我给你看看腿吧。”
赵风忙将轮椅推到书房中间,帮楚墨尘把鞋袜脱了,搬了凳子来,明妧帮他检查断腿,骨头恢复的不错,但没有给他施针,让喜儿把调好的药膏拿给楚墨尘。
等他们走后,喜儿把铜盆端走,笑道,“世子爷还记得姑娘嫌弃他脚脏,先洗了再让姑娘给他治脚呢。”
雪雁在一旁,欲言又止,正好明妧看见了,她给楚墨尘治脚的时候,她就这样,她当时要问,楚墨尘看了雪雁一眼,她脖子就缩了,明妧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便道,“有话就说。”
雪雁艰难的咽口水道,“世子爷是洗脚了,可他洗的是左脚。”
喜儿,“……”
世子爷断的是右脚啊!
明妧脸绿了,雪白的贝齿上下撞击,“他混蛋!”
有铜盆在,她下意识的以为他洗脚了,免得她以没洗脚为借口拒绝给他治腿,却没想过被他摆了一道。
窗外,某世子爷一脸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她都不嫌弃陈大少爷胳膊脏,敢嫌他脚脏,他偏不洗,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湮灭了,换赵风抖肩膀,因为明妧气的双眸喷火,两丫鬟劝她别气坏身子。
明妧吭哧吭哧道,“我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他,本来还打算客气的叫他一声大哥,现在我改主意了,镇南王府郡主又不一定要做他妹妹,我还可以做他姑姑!”
楚墨尘脸黑成炭火,他磨牙道,“推我进屋!”
还想做他姑姑,长他一辈,这女人不好好治一治,能翻天了。
因为生气,声音有些大,喜儿耳尖听见了,望着明妧,明妧眼珠子一转,麻溜的从喜儿手里接了铜盆,把一盆洗脚水从窗户直接泼了出去。
赵风闪的快,可是坐轮椅的某世子反应就没那么迅捷了,结结实实的泼了一身。
明妧手里拿着盆,三分笑七分无辜道,“呀!世子爷还没走呢,不好意思啊,没瞧见你,不过这是你自己的洗脚水,你肯定不会嫌弃的是吧?”
说完,哐当一声把窗户关了,哼着小调去院子里赏花去了。
小样,和姑奶奶斗,不送你一盆冷水都飘的冷静不下来!
喜儿和雪雁紧随其后,两人还被明妧那行云流水的泼洗脚水的动作给震的回不过神来,姑娘真是太太太大胆了,世子爷那么漂亮,她也狠的下心,喜儿害怕道,“姑娘,你不怕世子爷就这样出来啊?”
之前怕,但现在明妧不怕了,被泼了一身的洗脚水,他出来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二,这么丢脸的事,他不可能会做的。
这边明妧心情好,窗外某世子爷脸黑成百年老锅底了,晶莹的,曾和他脚亲密接触过的水珠从他俊美无铸的脸庞上滴答滴答的掉下来。
赵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爷?”
“爷什么爷,还不赶紧送我回去沐浴!”
……
这一晚,明妧熬夜帮陈大少爷调制药膏到半夜,第二天又华丽丽的起晚了。
而且醒来,眼皮子就一直在跳,而且是左右连着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边一起跳,是一边发财一边倒霉吗?
明妧一直碰眼皮,喜儿多看了两眼,道,“姑娘,你出嫁在即,晚上不能再熬夜了,才一晚上眼下都有些青色了。”
明妧走到铜镜前,仔细瞧了瞧,还真有些淡淡的青影了,主要是她皮肤白,一晚上熬夜伤神,就很显眼了,雪雁就道,“紫月姑娘和青霜姑娘送给姑娘的美人阁的胭脂,姑娘一直没用,要不试试?”
雪雁提议,喜儿连连点头赞同,都说美人阁的胭脂水粉好,是大家闺秀和贵夫人们的心头好,两位姑娘大方赠送,当然姑娘也没让她们吃亏,给的回礼和送的礼物价值等同,但大家都说好,她们也没见过,姑娘用了好,那才是真好。
雪雁把胭脂都送到明妧跟前了,明妧无奈一笑,这两丫鬟怎么比她还积极,叫她怎么好拂了她们,便抹了一点儿。
用过了早饭,明妧安排雪雁去忠武将军府送药膏,她则带着喜儿去长晖院请安。
路上瞧见卫明蕙带着四儿赏花,喜儿朝四儿招手,结果四儿和卫明蕙两人朝这边看了一眼,脸红如霞,转身快步走了,留给她们两后脑勺。
喜儿手尴尬的停在空中,望着明妧道,“姑娘,昨儿咱们打趣二姑娘,羞的她们都不理你了。”
明妧瞅了喜儿一眼,“是不理你吧。”
她昨天可没说什么,巴拉巴拉说一堆笑的大家肚子疼的是她好不好。
喜儿想了想,好像真是她,遂把手收回来,一言不发的跟着明妧去长晖院请安。
刚走到屏风处,就听四太太道,“昨儿车夫送大嫂去忠武将军府,到傍晚才回来,身上的衣裳都被扒了,大嫂和明妧回来时身上的衣裳也和出门时不同,昨儿出什么事了?”
她们一脸八卦,而出门和回来衣裳不同,不解释清楚,还不知道怎么揣测纷纭,苏氏便道,“昨儿有位少爷被人刺杀,浑身是血的躲进了马车内,刚巧他就是前儿在街上救了妧儿的人,要不是他出手相助,妧儿十有八九就被晋王府晋阳郡主给射伤了,为报救命之恩,我和妧儿都未声张,在马车内帮他止血,衣裳上难免沾了血迹,陈二少爷发现不对劲追来,送我和妧儿去苏家换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