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菘见她神色大变,小脸煞白,有心安慰她两句,“莺……”
董莺恍然一惊,她倒退一步,神色冷漠而疏离,“齐公子,天色不早,早点回去吧。”她说完转身便走。
齐怀菘大惑不解,这是何意?但董莺显然没有向他解释的样子,他看了看低矮的茅屋,莺妹妹似乎有心奉养这位对她不假辞色的老人家,这样一来,恐怕不会轻易归于除月山庄门下,他踌躇片刻,决定明日来拜访这位老人家。
第二日,齐怀菘早早便作“齐玉”打扮,坐在客栈之中翘首以盼,“她”坐在客栈中的消息很快便引来了想一窥芳容的镇民,重谣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他旁边护着。
时近午时,微胖的掌柜的乐呵呵地坐在柜台,要是这些人全在这儿吃饭……他的小算盘拨地噼里啪啦,然后笑眯了眼睛,仿佛这些镇民全部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他的目光瞟向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忽然他睁大了眼睛,痛心疾首地看着董莺挥着鞭子将那些“银子”赶跑了。
这个小魔星!掌柜的狠狠咬牙,却又不能将她轰走,毕竟这小魔星现在与这位一看便知家财万贯的小姐关系匪浅,可得罪不了。
齐怀菘眼睛亮晶晶的,“莺妹妹。”
董莺不自然一笑,“玉姐姐。”
齐怀菘不知怎的想起重谣撒娇的样子,他一垂眸,沮丧道,“久等妹妹不至,还以为妹妹不愿过来了。”
董莺心虚道,“怎会。”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齐公子看见,玉姐姐会因此疏远她,她便想缩在屋中不再出来,也好比直接对上玉姐姐冷漠的脸。
齐怀菘问道,“昨日妹妹可遇见我的弟弟怀菘了?”
董莺心想,来了,她就要失去玉姐姐了,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场面,她忍着心痛道,“……齐公子一路相送,我十分感激。”
齐怀菘受宠若惊,昨晚董莺冷漠而疏离的样子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以为董莺会很讨厌他,他试探地问道,“莺妹妹觉得弟弟如何?”
董莺局促不安道,“齐公子……很好。”难道齐公子并未告知玉姐姐昨晚所见之事?不,也许齐公子并未完全看到呢?她心存一丝侥幸。
齐怀菘听见那句很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那就好。”
这就完了?董莺茫然,她原来想好的疾风骤雨竟通通不存在。
齐怀菘问道,“昨日与莺妹妹提起的那个比试,待午饭后比试如何?”他等不及想与董莺比试一下,他心中有一个新的想法,莺妹妹这么可爱,他迫不及待想将人拐到自己门下……只是,这要如何开口是好?
重谣精神恍惚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怅然若失地想,这个齐怀菘一定是被妖怪附身了吧?
午后,齐怀菘扶了扶额角,轻轻靠在重谣身上,柔弱道,“莺妹妹见谅,我忽然觉得身子不适,先回房去了,你稍等片刻,我弟弟一会儿就回来。”
董莺不做他想,关切道,“玉姐姐快回房歇息吧。”
齐怀菘小小的内疚了一下。
头上天雷滚滚,重谣脚步虚浮地扶着齐怀菘回房去了。
齐怀菘一进屋马上恢复了他高冷的样子,他维持着那副高冷的样子雷厉风行地换好了衣装,心中却在想昨晚似乎忘了对董莺报上姓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