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谣迫不及待想恢复记忆,越临近沉雁湖,他的情绪越高涨。
齐怀菘亦然,杀害姐姐的凶手或许就在沉雁湖,他实在无法冷静下来,便是连晚上,都有些睡不着。
他想到姐姐,想到母亲,又想到重谣,想到这么久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最后又想到董莺。
董莺虽会几招鞭法,但终究是个柔弱的女人,受不得伤,他皱了皱眉,下定决心要先将董莺送回除月山庄,他提笔写了两封信,将与董莺相识的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一封飞鸽传书到除月山庄大总管齐颜手中,另一封传书到桃山齐折月手中。
听说要把自己送走,董莺小脸一鼓,“什么?我不走!”
齐怀菘没有哄女人的本事,容寒尽不仅会哄男人,还会哄女人,重谣不在考虑之类,他连日亢奋,哪里有心思去哄女人,这个恶人便交给了容寒尽来做。
容姑娘端庄大气地为大局考虑,“董姑娘,我们几人之中就你跟罗四最面生,这样东西只有你们两个带回去最安全。”
听到罗四的名字,董莺脸色微缓,容姑娘道,“我们会命人明里暗里保护你们,不要担心。”
董莺担心的哪里是这个,她跟齐哥哥约好了要做他的诱饵,找出那个仇人,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这件事齐怀菘并未跟容寒尽讲过,容寒尽自然是不知道,董莺也不好贸然说出,只能不停地摇头。
容姑娘叹了口气,耐心即将告罄,想一掌打晕这个油盐不进的小丫头,让罗四悄悄把人带回去。容姑娘忍住蠢蠢欲动的手,耐着性子跟董莺说道,“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出这个法子,等你将东西送到了山庄,我们才好跟少爷交代。”
董姑娘摇晃的脑袋一顿,“齐哥哥也会回去?”
见她有些松口,容姑娘哪能说不,他斩钉截铁道,“你们出发后不久少爷也会回去,到时你们便能在山庄汇合。”
董莺松了口,“好吧。”
容寒尽功成身退,齐怀菘松了口气,他从屏风后走出来,“莺妹妹。”
“玉姐姐。”董莺实在不愿离开“齐玉儿”,她眼眶一红,抱住“齐玉儿”的腰。“姐姐我舍不得离开你。”村子被屠一幕在她脑中不断回放,这些日子多亏有玉姐姐陪伴她才能走出来。
齐怀菘动作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向容寒尽投去求助的目光。
容寒尽觉得非礼勿视,他站起来,走出门去,回头时顺便回齐怀菘以爱莫能助的眼神。
齐怀菘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董莺的头,“……我们很快就回去。”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牌交与董莺。
“莺妹妹。”
董莺仰起头看他,他和煦道,“这枚玉牌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你带着它,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董莺霎时眼泪如破堤的海水,“玉姐姐,我没什么东西能与你交换……对了!”她从怀中拿出那枚腰牌,此时她哪里还有一点理智的样子,只想拿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与“齐玉儿”交换。
齐怀菘收起腰牌,沉声道,“以后我会保护你。”
重谣走进屋,他听见这句话,酸溜溜地想,谁说齐怀菘不会哄女人?这不是哄的晕头转向的。
直到董莺与罗四登上回山庄的船时,她才晕乎乎地反应过来,那枚带着杀身之祸的腰牌竟被她交给了玉姐姐!可惜为时已晚,船夫是容寒尽江湖上的朋友,容寒尽早有准备,若是董莺闹起来,直接打晕便是。后续有什么问题,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