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盘花阁的桃花使并不只一人,而是七人,这七人虽貌合神离,却以那红发男子为首,同时他们也身为盘花阁三护法之一。
盘花阁三护法各有所长,这七人则擅阵,桃花毒瘴是他们的杀手锏,但在其他两位护法眼中却是上不得台面的下流手段,因而这七人的话语权极低。
“想必是被那两位护法排挤到来守门的。”柳如絮的声音极小,他有恃无恐,这七人武功不高,他刻意将声音压低,离得远些这七人便听不见了。
毕竟是在盘花阁的地盘,总是不能太过嚣张的,柳如絮这么说了一句便住口。
潮汐路走到尽头,便是巨大的沉雁湖了。
因盘花阁盘踞在湖东,几人便是由西侧乘船过去,船行三四里忽然看见一个岛,桃花使七人靠岸收桨,几人登岛。
不过走了好几步,便见一大片紫色花圃,散发着清冽的香气,那妩媚女子不怀好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极低地哼了一声。
这声哼落在重谣耳中。
重谣心中略有警惕,盘花阁以花为名,恐怕此花并不平常,他索性屏息凝神,再不多看一眼。
走过这片紫色花圃是小湖,湖中种满了或白或红的王莲花,红发男子脚下一顿,指着那湖,“诸位自行过去吧。”
重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越过重重叠叠的莲花,那深处竟然有一处格外雅致的凉亭,清风微拂,莲动纱飘,亭中隐约有个靓丽的身影倚在塌上,此外内中情形如何,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了。
容寒尽问道,“这是?”他眼力与重谣相差无几,恰也看见了那亭中人影。
那七人中未曾开口的两人齐齐上前,“回禀阁主……”
那人影竟是盘花阁阁主!齐怀菘眼中戾气顿生,他阖眼,复睁开,眼中再无一丝波动。
此时一股劲风袭来,只听啪、啪两声,那回禀的两人尚未说完话,左右脸便是一道红印。
重谣心中暗叹,这位素未蒙面的盘花阁阁主虽是一介女流,但这内功造诣恐怕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位男儿。
妩媚女子看了两人一眼,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屑,却也收敛了神色。
重谣心道,看来这盘花阁阁主的脾气不太好。
那两人挨了两巴掌,却仍站在原地,袭怜云不发声,他们一动也不敢动,显然已是习惯。柳如絮却紧锁眉头,很是看不惯袭怜云这副做派的样子。
他双手一拱,也不管那袭怜云能否看见他的动作,遥遥道,“悯天山柳如絮,见过袭阁主。”袭怜云传信悯天山说是共谋大事,实则却是借悯天山之势,如今竟敢轻慢于悯天山,竟不把悯天山放在眼里。
袭怜云露出恼怒的神情,但她有求于悯天山,如今还不能撕破脸。
她走到亭外,泛着青紫之色的修长素手将轻纱撇开,美目冰冷地扫过桃花使,落在柳如絮的身上。
“柳堂主,久仰大名,袭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两分午后的慵懒,及五六分仿佛与生俱来的风情,再加上两三分如月的温柔,竟似咀嚼情人名姓般的妩媚。
这声音……竟似曾相识,应是遗留的记忆作祟,重谣竟觉得自己眼睛酸涩起来。
袭怜云的容颜越来越清晰,这位名动江湖的女子,终于来到他们面前。
姿容高贵,螓首蛾眉,宛如画中人。
重谣的心狠狠一跳,喉中那个隐秘而陌生的称呼就要跳出口中。
柳如絮淡笑,“柳如絮来的不是时候。”
重谣自臆想中惊醒,他记忆尚未恢复,若是与这袭阁主沾亲带故,哪有她不认识自己的道理,但见她的样子,哪里是认得自己的样子。
袭怜云掩唇一笑,“柳堂主这话说的,女人的小日子里有些小性子可是再正常不过。”
柳如絮哪料得她会这样说话,他虽为堂主,但因悯天山背景强大,自己又洁身自好,红尘风情委实见的不多,说到底他也不过二十左右,哪里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一时竟惊了。
袭怜云美目流转,齐怀菘道,“见过袭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