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女安置好了李馨馨,洗漱更衣后,便迅速赶去了书房。
书房之中,除了傅悬月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她,身影却十分眼熟。
蛊女好奇地看向那个人。
傅悬月开口便问道,“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他的目光落在蛊女胸前绿色的茧上,这索魂蛊的茧看似与三年前并无差别,看来重兆并非变成了女人。
他的目光又移向阿福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方才竟有些期待变成了女人的重兆的模样。重兆与阿福兄弟长相相差无几,想必阿福兄弟……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般的饮了口茶,收回了思绪。
蛊女道,“此人与教主有关。”她心里有些震撼,她从未见过意志如此坚毅的人,竟走烂了一双鞋。
傅悬月脑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何时与什么女人有关了?“什么关系?”
蛊女道,“那女子千里迢迢赶来血月教是为了来寻教主。”晕都晕了还死死地抓住她的脚。
傅悬月更加疑惑了,他这三年根本就没出去过,怎会认识什么女子?
“你命人带她速来见我。”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与他扯上关系。
蛊女一脸谴责,“我捡到那女子时,她抓着我的脚直唤我教主的名讳。一双鞋都磨穿了,一身衣服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清了,我估摸着饿的也不轻。”
她话里话外都在谴责傅悬月,傅悬月一张脸青白不定,蛊女向来喜欢多想,她心中定然在猜测那女子身份,同时将他当做了一个薄情寡义之徒。无奈他不知那女子身份,连辩驳都无从说起。
所以说这个女人根本就跟重兆毫无关联,阿福身子微动,略有一丝遗憾。
蛊女伸长了头,她盯着阿福问道,“那是何人?”她在脑中搜索了许久,始终没能想起这人是谁。
傅悬月道,“我的一位好兄弟,名阿福。”重兄弟提过他如今的名字,既然他不愿意表明自己的身份,那随他便是。
阿福转过头,他自在傅悬月面前亮出身份后便做了一番易容。此时他整体容貌与之前已大不相同,即使是对他熟悉无比的应千雪恐怕也认不出来他就是重谣。
他打量着蛊女,三年前他因重兆与这位血月教第一护法蛊女有过几面之缘,如今一看这蛊女与三年前别无两样,一对金瞳依然晶莹亮丽,一身蓝裙也纤尘不染。
只是她胸口处多了一个墨绿色的茧形吊坠,令他望之心中隐隐作痛。
傅悬月道,“有人犯下承安李府灭门之事嫁祸我血月教。蓬歧五教既选在这个时候前来讨伐,便让他们两败俱伤好了。你随阿福兄弟一同过去,定要生擒那些人。”
这人的容貌十分陌生,蛊女确定从未见过这张脸,可他的背影却熟悉到令蛊女眼睛发酸。蛊女点头,“遵命。”蓬歧五教行事猥琐卑鄙,她早就看不惯了。
先前她忙于奔波,未曾有机会端了这蓬歧五教,正好她这些日子诸事不顺,拿那蓬歧五教撒撒气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傅悬月不知她所想,只道,“蓬歧五教与我血月教暂且有大用处,你可要好好保护他们。”
保护蓬歧五教?蛊女差点一口茶水喷傅悬月脸上,她目光古怪,“教主,我没有听错吧?好好保护蓬歧五教?”
傅悬月道,“我知道你讨厌他们,可你那蛊舍需要大量傀儡,蓬歧五教可不能白白失了性命。”废物利用可是个好习惯,为何蛊女总是忘记这种事?
蛊女恍然大悟,“教主说的是。”幸亏教主即使提醒了她,否则她还得发愁去哪儿寻这么多傀儡。
这时有人在书房外回禀蛊女,道那女子醒了。
蛊女腾地一下站起来,她眉目间露出一丝八卦的意味,“教主可要与我一同前去?”
傅悬月道,“正有此意。”
这乃傅悬月私事,阿福不便与他们同去,便先行离开了。
李馨馨是闻着一股玫瑰的香气悠悠醒来的,刚开始的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这些日子不过是一场梦,她梦醒了又回到了李府之中。她刚刚唤了一声小梅,坐起来才发现身下质感与她的闺房完全不同。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李府早就不在了,她无家可归了。
她将脸埋进膝盖之中,抱着小腿低声啜泣起来。
傅悬月与蛊女还未进屋便听到这细碎的哭泣声,蛊女别了傅悬月一眼,傅悬月怒了,“你这什么态度?”这还不知道真相呢就这么瞪他。
蛊女哼了一声,她推开门,对李馨馨道,“醒了就好。”
李馨馨被她的金瞳吓了一跳,一下又一下地打起嗝来。她记得晕倒之前眼中出来了一双红黑色短靴,她瞟向蛊女的脚,恍然大悟,原来她抓住的是这个女子的脚。
“多……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姑娘芳名?”
蛊女嗯了一声,这句谢她当之无愧,“我名蛊女。”
这时傅悬月从屋外走进来,他看了蛊女一眼。
蛊女问李馨馨道,“你是什么人,怎会晕倒在血月教前?”
血月教前?原来她此刻已在血月教中了吗?蛊女……蛊女,怪道这名字如此熟悉,原来是血月教第一护法。
李馨馨脸色一变道,“我……我乃承安李府李馨馨……”
蛊女便唏嘘道,“那你可真是好运。”据说那李府上下全部被灭了口,没想到还剩个李馨馨逃了出来。她瞥了眼傅悬月,还以为能凑凑热闹瞧瞧教主的笑话,没想到教主还挺洁身自好的。
暂且压下的酸涩又泛上心头,李馨馨不禁落下泪来。
承安李府被人灭门之事已然传开了,人人都道是血月教下的毒手,可不过几日,这消息传着传着却变了意思。说是蓬歧五教灭了承安李府嫁祸于血月教,想趁此机会一探虚实,好争将那西域第一教的名头。
傅悬月却松了口气,他一听李馨馨自报家门便知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就说自己三年了未曾下山,哪里有什么风流债?
他上前问道,“听闻那天夜里,那遇害的李府主人口中怒喊过教主的名字?”
蛊女暗自撇了撇嘴。
李馨馨也听过了传言,可那是她亲耳听到的父亲的怒吼!她咬了咬下唇,垂眸遮住眼中的恨意,“没错。”此事她绝不相信与血月教丝毫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