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见他一脸失落,不由笑了一声,“令妹真是可爱。”
阿福与有荣焉,“那是自然。”他虽然被阿绿嫌弃了,可这并不妨碍他对阿绿的宠溺。
阿绿嘴一瘪,女人的第六感令她对这位裴姑娘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她不发一言地缩回马车。
裴臻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她见阿福没有为她介绍这位小妹妹的打算,便转而问道,“恩人,你们这是要去西域吗?”
阿福点了点头,“你们要去哪?”
裴臻道,“我也去西域啊。”反正恩人去哪她就去哪,至于奉英大哥……她也不是很清楚要去哪。
阿福眼睛一转,“这么巧,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同行?”齐怀菘不是想跟他们一起吗,那就人越多越好啊。
裴臻睁大了眼睛,喜不自禁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她就有很多时间跟恩人相处了。
奉英与齐怀菘说完了话,并排向马车走来。齐怀菘见裴臻一脸喜色,不由问阿福道,“你们在说什么?”
阿福嘿嘿一笑,“裴姑娘也要去西域,我们说好了一起做个伴。”
做个伴?什么伴?齐怀菘一愣,他眸底一沉,幽暗深邃地盯了阿福一眼,沉默地上了马车。
阿福欣赏着他甩袖而去的背影,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快意,若不是他天生五音不全,还真想哼哼小曲呢。
奉英瞪了裴臻一眼,裴家正是用人之际,她竟还四处乱跑,若是遇到了危险可怎生是好?奉英正要发话,裴臻就一顿抢白,“奉英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的,我会注意安全,一有事我就发信号弹,你放心,有恩人在,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她把奉英要说的话通通给堵了回去,奉英张了张嘴,转而恨铁不成钢且又有些惭愧地对阿福道,“实在麻烦阿福公子。”他原本是打算将裴臻带回东山裴家,没想到裴臻自作主张竟然要与他们同行去西域。
阿福笑道,“没事没事。奉英公子要与我们一道吗?”若是大家都要去西域,那便热闹多了。
奉英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咬牙切齿道,“我尚有要事在身,这边告辞了,山高水长,我们来日再见。”他势必要捉到柳如絮这奸贼,否则别说是去西域,就是回东雪山窟,他都没有心情。
阿福遗憾道,“那好吧,奉英公子一路保重。”他还以为能跟这位大名鼎鼎的奉英公子同行呢,可惜了。
这马车之中蓦然挤入了裴臻,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阿福不知这马车中暗涌流动,洋洋得意极了。
马车之中,阿绿不待见裴臻,便不与她说话,若是裴臻问什么她都是一副敷衍的态度,时间久了,裴臻也看出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了,裴臻不自讨没趣,反正这位阿绿姑娘在她眼里也不甚重要。
至于那位自她一进马车便黑着脸的传说中的除月山庄庄主齐怀菘……她更是抬不起兴趣来搭话,简单寒暄了几句她便出了马车,坐到了阿福身边。
阿福扭头问道,“裴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这初秋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意,这裴姑娘也不嫌冷么。
裴臻道,“马车太闷,我便出来了。恩人,怎么亲自赶车,不雇人啊?”
她声音轻柔,凉风渐起,不由将她的声音吹散了些,阿福微微凑近了,疑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裴臻也向他靠近了些,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恩人,你怎么自己亲自赶车啊?”
阿福道,“路途太远,雇人不太方便,还是自己来吧。”他原本是要雇车夫的,可没想到齐大庄主从天而降,要与他们一同前去血月教,他想来想去,干脆自己扮演了车夫的角色。
马车之中,透过轻薄的帷帐,齐怀菘见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心里不由阴云密布,连带着一张绝美的脸也黑如锅底。他尚未找到阿福与重谣有关的确切证据,但他心里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将这个与重谣长得没有一处相似的阿福当做成重谣,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阿绿道,“齐庄主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吗?”她一边问一边摸出蜜饯来,李记的蜜饯就是跟别处的不同,说是蜜饯,实际上酸得她牙都快掉了,可没办法,她就是好这一口。
齐怀菘淡淡道,“无事。”他自知自己不对劲,这股莫名的情绪来得匆匆,却不愿真正示意给旁人。
阿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外面风大,裴姑娘柔弱,怎好让她一直待在马车外面呢。”美人庄主只要对哥哥没有什么恶意,这门亲事她还是同意的。
齐怀菘忽然起身,他探出身子,“我来驾车吧。”他终究还是看不惯裴臻与阿福凑得太近,这让他总有点自己的人被人拐走了一般。
阿福一连驾了马车好几天,早就想歇一歇了,齐怀菘的话对他来说宛如天籁,他稍稍矜持地客套道,“这不太好吧,齐庄主毕竟是客人。”心里却想着,只要齐怀菘再自荐一句,他马上跟齐怀菘换位置。
齐怀菘一窒,冰冷的眼神落到裴臻身上,裴臻不由一抖,她干笑了两声,“外面太冷了,我还是进去吧。”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她总觉得这位齐庄主对她的敌意更盛于马车中的那位姑娘,难道她天生长着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吗?
裴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脸。阿绿见她进了马车,不由往里让了让,伸出手道,“吃蜜饯吗?”毕竟是哥哥邀请同行的人,她怎么也不好太过,否则哥哥会内疚的。
裴臻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刚一入口,一股酸味便直击她的味蕾,她险些一口吐了出去。“这……这是蜜饯?”她怀疑这小姑娘以次充好故意整她!
阿绿神色如常地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露出满足的神色,“当然。这可是独一无二的“蜜”饯。”
裴臻抽了抽嘴角。
见裴臻安安分分地进了马车,齐怀菘脸色一缓,他取代了裴臻坐在阿福身旁,“既然这样,那我就在外面陪你吧。”却丝毫没有再打算替阿福驾车的样子了。
阿福心里后悔不已,他暗暗唾弃自己,客套个屁啊,这下又得自己驾马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