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鱼鳞立起,仿若道道刀刃,带起一片寒光扑了过来,白璃尖叫着甩出云霁的手,拔腿就跑。
云霁被甩得身体一晃,却没有跟着跑,而是右手握紧短刃,双眼紧紧盯着那黑鱼,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却见那黑鱼在跃至草地上空那一瞬,仿若撞到一道无形的障碍,猛地弹了回去,落在河滩上,张口发出恼怒的唧唧声。
云霁没有理会它,目光越过河滩落在河流中,河水清澈,漾着淡金色的阳光,奔流不息。
奇异的是,河中没有一丝血水,就连之前不断跃出水面的巴掌大黑鱼也消失不见,唯剩下之前被白璃打落在河滩上的鱼,以及那条三尺来长的巨型黑鱼。
巨型黑鱼似明白自己无法越过草地,挪动着身躯,将遗留在河滩上的半死黑鱼一口一条,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白璃回转,凑到云霁身边心有余悸地问道,视线却落在云霁手上的熟鱼片上,暗自吞咽着口水。
云霁却并没有将熟鱼片递给她,只拿眼冷冷瞅着她,只瞅得她面露恼意,却又抵不过饥饿,面红耳赤地低头道:“给我鱼片,等离开这鬼地方……”她犹疑了一下,终是咬牙道,“我引荐你入圣雪宫。”
在白璃看来,只要这条件一出,就没有人抵得住诱惑,所以她抬起头,眼神倨傲看向对面之人,不想却对上一双淡漠的凤眸,不由得皱眉,旋即想到什么,嗤笑一声:“你莫不是连圣雪宫都不知道吧?”语气极具轻蔑。
云霁失笑,圣雪宫就有这么好吗?所有人都该趋之若鹜吗?
呵,就算它再好,身为炮灰的她是绝不会主动跑到女主陆灵姬身边去的,除非她想让天道如愿。
“鱼片可以给你,但你若像刚刚那样不听号令,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云霁说着,将手中鱼片递过去,白璃却没有立时接过,脸色青白交加,心生恼怒。
“你要我听你的?”白璃手指自己的鼻尖,质问的声音越大越大,“你就算不是凡女,修为也绝不可能高过我,我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云霁眉梢一挑,明白对方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见面那个雨夜,她也不挑明,只冷冷一笑:“你是修为高,那就是试试能不能调动真元。”
“我体内的真元耗空了,自然无法调动……”白璃说着,忽然察觉不对,面露犹疑,“我好像感应不到元气,不行,我再试试……”
“这片天地没有元气。”云霁冷冷打破她的幻想,将手中鱼片丢给她,“这些就当你昨夜为我守护的报酬,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各走各的路。”
说完,不管对方神色如何变幻,云霁抬腿就走,草地前方是一片林子,或许出去的路就那片林子之后。
“喂,等等——”
身后传来白璃的喊声,云霁脚步不停。
河滩上,巨型黑鱼吞食完了所有小黑鱼,体形长了半尺,再次朝草地发起攻击,惊得白璃再无法维持她圣雪宫弟子的傲气,提着裙子就追上去。
“我同意,我同意听你号令!”
云霁嘴角一弯,脚步却没有减缓,白璃追上来,气喘吁吁,低声下气对她道:“刚刚是我的错我,我保证接下来都听你号令。”
云霁这才脚步一顿,盯着她看,看得她面露忐忑,才淡淡的“嗯”了一声,重新抬腿走向前方竹林。
得了应许的白璃喜出望外,赶紧跟上,至于内心如何作想,便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片天地间没有元气,河里的鱼有古怪,草地也古怪,人能越过,却拦住了鱼,应是有什么法阵,但法阵都得要元气支撑……”压服白璃后,云霁就再没有关注她,沉下心思跟豹子交流,“豹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元气不代表没有别的能量。”豹子的声音透着懒散,提醒她道,“你能吸收月华之力,这边天地难道就不能利用月华日光设置法阵?”
云霁听得豹子这话,顿如拨云见日,醍醐灌顶,凤眸立时放光,摩拳擦掌:“机缘,一定有机缘,不然如何会用如此精妙的法阵护住?看来,天道肯定是打了个盹才错将机缘送到我眼前。”
想她自从拒绝了瞿阳,没有跟他回羽澜城开始,她便一路厄运,不是被人追杀,就是中毒,发烧,又差点被强,几度在生死间彷徨,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上,而今这风和日丽还没有追杀的日子,跟之前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惜,她还美多久,就被豹子一盆凉水浇下。
“只有上古门派才能借用天地之力设置阵法,你觉得你有几条命能从上古阵法中逃出生天?”
上古阵法啊!云霁双眼登时放光,那此地岂不是上古修仙者遗留下来的?
据传,上古时期,元气浓郁,元石遍地,宝矿随处可见,各种在如今看来珍惜的灵药在上古时期如同杂草一般,可供修者修炼的功法繁多且高阶,修者自然进阶神速,据传上古大能者更有通天彻地之能,破空成仙也不少见。
当然,这些传言包含了今人的期盼,或许有夸大的地方,但也足以说明上古时期是修仙界繁盛之期,修者无不向往。
此地便只是遗迹,只要能从中寻到上古遗落的宝物或功法,甚至只是窥得上古时的技艺一丝半点,就足够她立足如今的修仙界了!
越想越美,便是被困在阵法中也浇不灭她心头的火热。
“就算逃不出去,但肯定没人能进来,只要避开那两个,安生度过五年,我的死劫就破了。”云霁美美的想着。
五年,五年之后瞿阳会与九皇子将有一场决战,只要她不参与其中,便可避开命中的死劫,所以即便此地诡异,她也不着急出去。
“女人,什么死劫不死劫的,你难道能看破天机不成?”豹子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