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背脊一挺,立刻侧过身子挡住他打量的视线:“她被我关起来了。”
孟轻寒打量的目光停住:“你关她做什么?”
“我看上印长生了。”秦宁说得情真意切,“她跟印长生走得那么近,我嫉妒。”
孟轻寒恍然,他小道消息多,云谷掌门的亲传弟子被绑去了紫魇宫的事,他是知道的,现在一看,两人倒是像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了,干的都是强抢良家少男少女的事。
孟轻寒跟秦宁见得不多,也没什么交道,但也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不是个好人,倒也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他道:“你把她交给我,我保证她不会在印长生面前出现。”
“凭什么。”秦宁轻哼,“再说了,你喜欢的不是景心亦么,你管这么个小丫头做甚。”
提到景心亦,孟轻寒眉头轻皱,确实,他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景心亦才对,但今天却过分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小丫头身上了。
“你怎么知道?”
“我紫魇宫的消息不比你闭塞。”秦宁说,“而且我不能把她给你。”
孟轻寒不满:“为什么?”
“她被苏慬带走了。”秦宁摊手,“你也看到了,我被苏慬关在这里,就是因为苏慬看上秦可爱了,把她强行带走,这才关了我。”
孟轻寒当即起身:“我去找他。”
“哎哎哎!”秦宁拦住他,“你疯了?!”
孟轻寒:“?”
“苏慬带了一堆紫魇宫的傀儡,你要是过去,跟他起了冲突,得闹出多大动静?!”
孟轻寒哈的一声:“我怕他?”
“可这里是落青山的地盘,加上名士大会,这里住的都是各大仙门的弟子,包括云谷,你敢保证你们打起来后不会被这些人围攻起来,一锅端掉吗?”秦宁循循善诱,不惜诋毁自己,“再说了,就为了那么个长得不能见人的秦可爱?”
“不能见人?”孟轻寒想起那张面具,突然好奇,“你见过她了?”
秦宁一本正经地嫌弃:“见过了,丑死了。”
呜呜呜,她明明很好看!
孟轻寒迟疑了,他一向喜欢美人,秦可爱虽然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但也没见过真容,正常人谁会一直戴面具?万一她真的长得不好看,那为了她跟苏慬闹起来,确实跟秦宁说的差不多,得不偿失。
孟轻寒只迟疑了一瞬,又突然想起来:“你都说了,她长得丑,为什么苏慬还看得上她?”
秦宁:“……”
她把手放在嘴边,小声道:“你不知道吧?苏慬这个人有点特殊癖好。”
孟轻寒:“?”
秦宁:“他恋丑。”
孟轻寒:“???”
对不起了苏慬,以后只能你自己跟孟轻寒抢景心亦的时候慢慢解释了。
秦宁一边心里疯狂哔哔,一边给孟轻寒透露“独家消息”:“越丑的他越喜欢。”
说完她挑挑眉,意思是:你看,你想不到吧?
孟轻寒是真的没想到,苏慬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这癖好怎么就这么不一般?
“所以他就很讨厌印长生,就是因为他不喜欢长的好看的。”说完秦宁指指自己,“比如我,他也不喜欢我。”
孟轻寒:“这个我知道。”
苏慬虽然是紫魇宫的人,但是跟紫魇宫宫主关系确实很一般,这谁都知道。
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孟轻寒抬头看了一眼秦宁。
不得不说,撇开秦宁不干人事不说,她确实涨了一副好皮囊,肤若凝脂,五官精致貌美。
眼睛……
孟轻寒微微眯眼:“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
秦宁暗里吸了一口凉气,冷下脸来:“我堂堂紫魇宫宫主,你不不眼熟就是你眼瞎。”
“没事快滚,我要走了。”
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孟轻寒就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他问:“你要去哪?”
秦宁说:“苏慬把我关在这里,我能如他所愿吗?”
正好,苏慬给她关了一扇门,孟轻寒给她打开了一扇窗,太棒了,等孟轻寒一走,她就可以顺势离开。
因为过往打交道不多,其实孟轻寒对秦宁这个宫主没多大兴趣,他虽然做事随意,不过也有自己的原则,但听说秦宁的那些事,却是真的歹毒。
但现在一看,却是觉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而且秦宁那张脸,其实仔细看,确要比景心亦好很多,景心亦的眼睛就没她好看。
孟轻寒走到窗边,突然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怎么看这个笑都怎么不怀好意。
“秦宁,你不是看上印长生了吗?”
秦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轻寒笑意扩大:“我知道云谷的客栈是哪,知道他们住哪间房。”
“不如一起走,我去找景心亦,你去找印长生,如何?”
第11章 欺负你
秦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此时此刻,月黑风高,她被孟轻寒强行带了出来,蹲在云谷下榻的客栈房顶,满目苍凉。
孟轻寒低下头,看她看着夜空目光幽幽,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遥望。”秦宁哀怨开口。
孟轻寒:“遥望?”
秦宁:“月亮之上。”
孟轻寒跟着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秦宁越想越委屈,她微微哽咽:“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孟轻寒皱眉:“······什么玩意儿?”
秦宁撑着膝盖站起来,摆摆手深沉道:“你不懂。”
如果不是孟轻寒,她现在已经走在了奔向自由的康庄大道上了,谁稀罕这个劳什子的印长生!
孟轻寒狐疑地打量了她几圈,想起正事,指着脚下:“这个客栈全是云谷的弟子,印长生在二楼最西,景心亦在最东。我们是一起还是分开行动?”
“分开。”秦宁毫不犹豫。
她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往西走,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秀气的眉头一拧,恶狠狠威胁道:“跟你的景心亦玩去,敢打扰我的好事,你就完了。”
孟轻寒挑挑眉,饶有兴趣:“你打算做什么好事?给我分享分享。”
秦宁扒着房檐往下看:“关你什么事。”
等孟轻寒走了,她就悄悄离开,傻子才真的去找印长生,她抬起头:“你快走吧,春宵苦短,再不走来不及了。”
“这么猴急?”孟轻寒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他慢悠悠走到秦宁身边,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秦宁不服气:“你看不起谁呢?”
她反问:“还是说你不行?要我帮你?”
孟轻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谁说我不行,你等着。”
“加油。”秦宁握了下拳,“祝你抱得美人归。”
说完她哧溜一下子就跳下了房顶,再被孟轻寒这么拖下去,天都要亮了。
孟轻寒看着她的背影,轻嗤一声,转身悠悠朝着东边去了。
从房顶跳下来的秦宁并没有直接去找印长生,她在底下站了会儿,确定孟轻寒没有跟上来后拍拍小手,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自由的·····哇啊啊啊啊!”
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白影,秦宁魂都吓没了半条,整个人捂着脸缩回去,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别过来,别过来!”
印长生:“······”
他睡眠一向都比较浅,加之今日体内的沉毒又发作,就一直晕晕沉沉,何况他对周围的感知也很敏感,早在听见动静时他就立即起来站在窗边了,眼见秦宁在墙角站了老半天,这才下来。
他拿出一个照明的珠子来,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不过来。”
听见人的声音,有点耳熟,秦宁缓缓抬起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印长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口气也提了起来。
秦宁强行稳住心神,慢慢站起来,清清嗓子:“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印长生不语,若不是他下来,这人可能早就走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那珠子的原因,秦宁总觉这人的眼神没以前那么冷淡了,只是脸色像是不太好。
但是!
她为什么又在印长生面前丢人了!
秦宁缓缓走近,学着孟轻寒的样子,摊开手:“怎么样,美人,我说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印长生视线随着她移动,听到这话眉梢微微一动,也不提是自己送上门的,他把珠子轻轻捻起来,压□□内的紊乱的毒素:“抓到我,然后呢?”
秦宁下一句威胁的话卡住,小脸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这要她怎么接?
“然后,然后·····”秦宁眼珠子一转,轻轻扯住他的衣襟,把自己拉近,微微抬头,“然后就一夜春宵啊。”
印长生垂眸,在淡淡的光晕下把她通红的耳廓收入眼底。
秦宁看不透印长生的想法,却见他目光幽深,她心里直打鼓:“你怎么不说话?”
印长生微微一动,将自己的衣襟从她手里解救出来,转过身子,淡淡道:“妄想。”
秦宁跟着他转,绕到他对面,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她看到印长生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你怎么了?”
印长生少时就被下了毒,此毒名为蚀心,每到月中都会发作,每每发作都会疼得钻心,唯一可解的,只有羚瑞草,只是羚瑞草一株难寻,他寻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