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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允年十二岁那年,他离开了黎家,开始了孤零的闯荡。
许芸青莫名其妙疯了。
是被黎允年生生逼疯的。
利用许芸青恶心的人性弱点。
九岁的尹亦博,与十二岁的黎允年,从此横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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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悔改?
林管家的话实在让黎允年忍不住想要冷讽,唇角弧度是透彻寒骨的讥笑。
这样一个男人,根本没有资格悔改。
黎允年神色更冷,抬步重新回了客厅。
黎老见到黎允年去而复返,还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全世界的表情,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当即就要上前,黎允年却开口:“黎老,您不给,就是逼我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黎章奕:“……”
黎允年:“今天天亮前,只要我没有任何信息传出,我的人就会来黎宅。”
“放肆!”
“您不给,我便抢。”
“……逆子!”黎老瞪着他。
倒不是黎老怕,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复当年的争强好胜,只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良久的僵持过后,黎老开口:“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块成大器的料子。”
不成大器,又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预谋了四年,将许芸青逼得进了疯人院。
黎老掷地有声:“你既这么想看,那今天便给我跪下受十棍。”
“跪您?”黎允年眼眸冷得可以,一如当年那个哀求她无果的孩子,如出一辙地眸底寒霜。
这两个字,尤其讽刺。
黎老:“不然您还想跪谁?”
黎允年:“不跪,多少棍随您。”
“我若说一百棍能把你打死。”黎老笑,眼底狂妄,口吻却近似语重心长地规劝:“乖儿子,跪了只要十棍即可。”
黎章奕一点不算个好父亲,却想让自己跪他?岂不讽刺?!
黎允年抿唇,眼底阴郁,却沉声道:“多少棍随您,还烦请黎老手下留情留我一条命。”
黎老眸中闪过震厄,他这傲骨齐天的儿子,刚对他说了“请”?
烦请???
手下留情?留他一条命?!
“你再说一遍?”黎老坐在沙发上,手捏着权杖,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直直看着黎允年。
“我需要黎老手下留情,留我一命。”黎允年的声音听起来激不起丝毫情绪。
黎允年不是为了资料跟他服软,他不愿意跪他,而是为了留下一条命才在言语上退了一步。
黎老又是一震,稳了声音,问:“又是为那丫头?”
“……”
黎允年的缄默,正是最好的回答。
在黎允年看来,颜诺少不得他的照顾,所以必须留着命。
他这儿子,当年为了尹姝雅,可谓是低声下气,甘愿对许芸青道歉。
如今,为了颜诺,倒是学会了在他面前软一步。
默了半晌,黎允年听到了黎老苍老沉劲的声音,响彻在客厅,空幻地又宛若一阵风。
“去领二十棍,资料看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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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有宽阔瞭望的草坪,可偏偏草坪上有健身器材,也有折磨人的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