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若是现在能随便动,非要把她摁住打上一顿屁股。他沉着脸色,盯着蛇,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再狠,狠不过蛇的两枚毒牙。他不能也捧着蛇去咬两口。
童心晚也僵着手臂不敢动,生怕手机一挪开,那蛇就嗖地一下飞过来,咬住了莫越琛。
“啊……它要动了……是毒蛇吗?”贺澜掩住了嘴,吓得直哆嗦。
封衡慢吞吞地往一边挪,想找机会抓住蛇。他的动作极缓,极轻,生怕惊动了毒蛇。几人的呼吸都快停住了。
莫越琛眯了眯眼睛,脖子慢慢地偏了一点。
蛇脑袋跟着他的动作,也偏了一点,猛地竖起了头,吐了吐腥臭的信子。
童心晚的后背上汗水直涌。
此时蛇突然转过了头,看向了靠近来的封衡。他靠得太近,已经到了蛇的攻击范围之内。蛇显然被激怒了,高仰起了身子,滋滋地猛吐信子,要向封衡发动攻击。
扑通一声……它直接摔到了地上。
是莫越琛抓住了它的尾巴,往地上狠砸了两下,摔得它软软地趴了下去。
童心晚长长地吸了口气,往地上一蹲。魂都要吓碎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再爬山。
“拿去,你的宠物。”莫越琛拎着蛇,往童心晚的面前晃了一眼。
“带回去炖了吃吧。”童心晚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还知道吃?”莫越琛气笑了。这丫头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要他的遗产!
“又不是我派蛇咬你的,你凶我干什么?混蛋莫叔叔。”童心晚白了他一眼,扭头看贺澜。她已经吓瘫了,只知道流泪。
“还是走吧,在这里说不定还有蛇要过来。我们回到原路就行了。”她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过去捡手机。
又不是拍森林历险记,怎么爬个山尽是事?就不能好好让她欣赏一番风景和莫叔叔的美色,之后找个地方嘿嘿嘿去吗?
“我走不动了。”贺澜摇摇头,拖着哭腔说道:“你们走好了。”
童心晚抿抿唇,看向莫越琛,“快背上她,出发。”
“我来背你吧。”封衡转过身,朝贺澜弯下了背。
贺澜扶着他的胳膊起身,看了一眼莫越琛,爬上了封衡的背。
这时候山里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雨打在头顶的枝叶上,沙沙地响。
童心晚和莫越琛十指相扣,贴得紧紧地走在一走。
“莫越琛,我们明天就领证去吧。”她摇了摇他的手指,小声说道:“我不想等了,也不看日子了,生死这么难测,我一定要和你做到真正的夫妻。”
“嗯。”莫越琛扭头看了看她。
“莫越琛我爱你。”她抱紧了他的手臂,小声说:“以后也会一直爱你。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嗯。”莫越琛点点头。
“你不说爱我吗?”童心晚问道。
沉默了会儿,莫越琛低低地说道:“是的,我爱。”
“多爱啊?”童心晚快活地笑道。
他的呼吸沉了沉,停下了脚步,把童心晚抱进了怀里。
“就这么爱,分分秒秒地想。”他沙哧地说道。
童心晚在他怀里窝了会儿,大胆地把手往下面探。
早就生机勃勃地等着她了!
“呸,厚脸皮,还说我呢。”童心晚乐不可吱地曲指弹了一下。
莫越琛抓住她的手,飞快地咬住了她的指尖。
“痛吗?”他问。
“痛。”童心晚吸了口凉气,想把手指收回来。
“知道你刚刚掉下水我什么感觉吗?”莫越琛问。
童心晚的心跳扑通一声,加快了。
“以后,命是我的。”莫越琛抱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语文是不是不好?句子也说不完整。你的命是我的。”童心晚抱住他的腰,额头在他的怀里撞了几下,去撞他的心口。
“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莫越琛又说道。
“什么逻辑。”童心晚觉得好笑,抬头看向他。
“我好好的,你才能好好的。”莫越琛挑了挑眉。
童心晚嘻嘻地笑了起来,踮着脚尖去吻他。
莫越琛掐着她的腰,往旁边的树上一摁,低头就吻。
童心晚现在不觉得电视剧里那些临危濒死还要亲个嘴的剧情是胡扯了,就算要死了,还是要先亲一个是很合逻辑的。不然啥也没得到,就翻了白眼蹬了腿,那不是太遗憾了吗?
“你不怕把蛇给摇下来啊……”几秒之后,童心晚用力推开了他,惊恐地问道。刚刚那蛇就是倒挂在树枝上的,万一这棵树上也住着几条蛇怎么办?
莫越琛被她这一掌直接推下了身后的山沟!
扑嗖嗖地一阵动静,万种声音都在童心晚的耳朵里消失掉了。她腿一软,趴到了沟边去看。
黑洞洞的,也不知道下面有多高,也不知道莫叔叔被摔去了哪里。
“莫越琛?”她拖着哭腔喊了一声。
刚刚她谋杀了亲夫啊!
“童心晚,你是不是练过铁砂掌?”莫越琛无奈的声音从底下传了上来。
“快上来!”童心晚笑了,把手伸下去,摇晃了几下,想拉他上来。
“上不来。”他咬着牙的声音被风吹散了。
“怎么了?”封衡他们听到了动静,折返回来,站在她身边往下看。
“他掉下去了。”童心晚仰头看着封衡,笑着说道。
“你还笑?”贺澜从封衡背上滑下来,焦急地往下面看。
“莫叔叔没事的。”童心晚往底下看,大声说道:“封衡拉你上来,你别急哈。”
这一次底下没有回应。
童心晚的心咯噔一下,慌了。
“我下去看看,帮我照着。”封衡打开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往下滑去。
童心晚伸长脖子,用手机照亮下方。看不到莫越琛,只见封衡抓着路边的树枝,正慢慢地往下。
“找到他了吗?”她问道。
“还没看见,我继续往下找找。”封衡说道。
“拜托你啊。”童心晚真慌了。
“你还知道害怕。”莫越琛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似是隔他们不远。
两个男人很快就在沟下面遇上了。莫越琛刚刚正挂在峭壁的边缘上,封衡把他拉了上来。
那里只有让人一脚站立的宽度,再往下一点,就会滚进山涯里。
童心晚拍拍心口,又笑了,“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练铁砂掌了,你们快上来。”
那两个人互相支撑着,开始往上面攀来。
童心晚扭头一看,贺澜正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怎么,想推我下去?”童心晚拧拧眉,直截了当地问她。
贺澜转开了头,冷漠地说道:“别胡说。”
“我命大,从小到大被车撞了二十一次,每次都没事。但是和我过不去的人,大都很倒霉。”童心晚随口说道。她是被家里的玩具小汽车撞的。
贺澜拧拧眉,往旁边走了几步。
童心晚也不想和她多说,继续关注下面的两个人。
这时封衡脚下一滑,又往后面退了几步。
雨太大了,山坡很滑,不好走。
童心晚左右看看,脱下了外套,往下面丢去,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互相拉着。”
莫越琛接住了她抛下来的衣服,把袖子往手腕上一缠,另一角给了封衡。二人互相借力,往坡上爬来。
快上来的时候,童心晚把手伸了下去。
“一边去。”莫越琛拧了拧眉,一腿跨了上来。
此时封衡脚一滑,人又往下坠去了。莫越琛的身子被他拉得一坠,也差点被拉了下去。他拽紧了外套,用力往上提了一点,想帮着封衡找到可以借力的树枝。
童心晚急了,一把抓住了莫越琛的腿,大声说:“贺澜过来,我们拖他们上来。”
“哦。”贺澜赶紧过来了,左右看看,去抓莫越琛的手腕。
“你们两个走开。”莫越琛的腿被童心晚抱着,实在发痒,赶紧说道。
封衡此时找到了可以支撑的树枝,一个用力――树枝断了,他整个人都往下坠去。童心晚死死抱着莫越琛的腿,他的姿势成了倒挂的勾子。
突然童心晚觉得不太对,他怎么正在下滑,抬眸一看。他的裤子被童心晚给拽下来了,一点一点地往膝盖处褪。
运动休闲裤,松紧带,果然不好用。
“质量不好。”童心晚拧了拧眉,抱紧了他的小腿。
莫越琛黑着脸,一个用力,把封衡拖高了一点。封衡抓住了他的手腕,脚用力蹬了几下,终于撑了上来。
莫越琛随后也起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有一种胸腔要爆炸的感觉。
童心晚一抬头,看到了莫越琛被她拽到膝盖处的裤子,扑哧一声笑了。这大长腿,真好看!就是形象不好看。
封衡忍笑,扭过头就走。贺澜的脸也红了,埋头慢慢往前走。
莫越琛匆匆整理好衣服,扭头瞪向童心晚,低斥道:“你搞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拽的,你自己姿势没挂对,哪有头朝下爬山的嘛。”童心晚跟在他身后,委屈地说道。
莫越琛不想和她说话!
万年冷酷形象,毁于童心晚这一抓。他还有威严在吗?
“莫叔叔,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反悔,明天去领证的。”童心晚跟在他身后,苦着小脸说道。
莫越琛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到身边。
生活有了她,想不刺激都难。一天天的,心脏被她拔弄得忽上忽下,热汽腾腾。
――
绕了四十多分钟,他们回到了原点。再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地图所示的通往小镇的路口。站在路口上看,隐隐可见山脚下的点点灯光。
风很大,吹得人有些站立不稳。贺澜终于体力不支,晕过去了。童心晚也想装晕来着,但是心疼莫越琛,他和封衡轮流背了贺澜一路,再背她,要累着了怎么办?
“我一点都不累。”她抱着莫越琛的胳膊,摇着头拒绝他的提议,坚持要走下去。
“行了。”莫越琛把她背起来,低声说:“快上来,马上就要到了。”
远处传来了马达声,周枫在镇子上借了部拖拉机,找了向导,上山接他们了。
这四个人,一身泥一身雨,狼狈到爹妈都认不出来。而莫越琛没办法休息,他得赶紧赶回郴城,小椿病危。
“坐缆车下来就没事的,你这根本就是耽误时间,小椿不能劳累。再说了,怎么就不能开缆车了,多给钱就行。”贺澜醒了,一听小椿病危,立刻又哭了,对着童心晚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