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童心晚抬头看向舒琰,等他出声。
“你……你和顾辞认识多少年了?”舒琰沉吟了几秒,压低了声音。
“怎么?”童心晚的脸色稍变。
顾辞这个名字,已经是她心里的一根尖刺了!
“别误会,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舒琰见她变脸,小声解释道:“我觉得他的车祸还有挺多疑点的。”
“我自己会弄清楚,不必舒律师费心了。”童心晚拧拧眉,朝赵晶招手。
“心晚,你想一想认识多久了,然后给我打电话好吗?”舒琰拉住轮椅,急声说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童心晚疑惑地看向他,“你直接说清楚。”
“我说不清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认识多少年了。”舒琰诚恳地问道。
赵晶已经走近了,舒琰松开了手,慢步走向自己的车。
“他说什么啊?”赵晶好奇地问道。
“说顾辞。”童心晚的心里充满了疑惑,舒琰问的问题实在太奇怪了。她认识顾辞多久了?她仔细想了想,那一年她十三岁?到现在近十年?舒琰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看他是故意找个理由接近你。卫东说过了,舒琰这个人特别会关系,特别会钻营,特别精明。女人遇上他这种男人,就得绕道八百里,免得被他击成重伤。”赵晶朝舒琰的背影斜睥了一眼,厌恶地说道:“我最讨厌这种靠女人关系的男人,最后还要对女人不好,这种男人最小人,最无耻。”
她后面的话,声音有点大。
舒琰拉开车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视线在赵晶的脸上停了几秒,回到童心晚的脸上,随即笑了笑,坐上了车。
“哇,你看看,他还笑,他还笑得出!脸皮真厚啊!”赵晶瞪圆眼睛,小声嘀咕。
“走吧。”童心晚拉了赵晶一下。
赵晶拉开车门,扶着她慢慢坐上了车。童心晚左腿的力量日益增大,比之前强多了。若不是有了身孕,她现在就拄着拐杖走,说不定走着走着,腿全好了。
她们的车开出去一段距离,赵晶往后视镜里看,舒琰的车还停在那里未动。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来找你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赵晶收回视线,小声说道。
“不要管他了。”童心晚握着手机,眉尖紧锁着,过了好半天才打开了自己的空间。那里面有很多和顾辞一起的照片。
她和顾辞要好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她空间的密码顾辞也知道。他会帮她传一些照片上去,还会帮她整理出她画的漫画,归类到一个相册里。小时候她只当多了个大哥哥,会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长大后就成了她的哥们,她还帮他出主意,怎么问到漂亮妹妹的名字和手机号。
已经八年多了呢。
她关上空间,转头看向车窗外。过了会儿,她给舒琰发了个消息。
【认识八年半了,你自己算吧。】
【谢谢】舒琰回话了。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童心晚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舒琰回消息,【一定。】
童心晚放下手机,扭头看了一眼。她们的车早就开出老远了,已经看不到舒琰的车。
“莫院长在等着呢,得赶紧了。”赵晶打开了音乐,摇头晃脑地跟着唱。
“你是怕卫东等久了吧。”童心晚揶揄道:“他向你求婚了吗?”
“求啥婚啊?”赵晶笑着摇头,“找个日子带他去我家让我爸妈看看,八字要是合,那就成。要是八字不合,就让他重新投胎再生一次。”
童心晚彻底服了。
――
傅娅一脸惨白地看着莫越琛,身子一直在微微发抖。
“不是你妈妈,你为什么又要说是她呢?你和席磊是怎么回事?”莫越琛挑了挑眉,语气十分平静。
傅娅额上的汗一直在往下滴,她死死地看着莫越琛,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说道:“你想把我怎么样?也要杀了我吗?想弄死我?”
“我从来不要别人的命。”莫越琛摇摇头,身子往后靠,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说吧,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当你的大律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傅娅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指着他问,“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们的事,那时候为什么又要答应我妈妈?”
“答应你妈妈?我好像没有答应过吧?”莫越琛拧眉,淡淡地说道:“而且我们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我只是需要对医院业务很熟悉的律师,你说你可以。我们是合作关系。我重用你,是因为你可以为我的医院解决麻烦。”
“可是很多重要的事,你明明都让我去做!很多童心晚不知道的事,你也会告诉我。”傅娅握着拳头,眼睛胀得通红,“你不要否认,如果她没有来,我们开始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你对我很满意的!”
“傅娅,我对你满意的是你的工作。我不让童心晚知道那些事,是因为她年纪小,我不想让她操心。我只想让她在我的羽翼之下安心生活。说得再直接一点,你是我的请来的兵,你冲锋陷阵,她可以坐享其成。我只需要她坐着享受就好了。”莫越琛摇了摇头,还是说得轻描淡写。
傅娅跌坐下去,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我冲锋陷阵,她坐享其成?”
“对。”莫越琛点头,“我付重金请你,你就要完成你的工作。我付重金养她,我想和她组织家庭。我早就对你说明白过了,到了今天,你还有疑问吗?”
傅娅抿了抿唇,慢慢点头,“我没有疑问,我只是突然明白了贺澜当时的感受。明明曾经无限接近过最美的梦,却又眼睁睁看着这个梦碎掉了。明明马上就可以成真了,又被人横刀夺爱了。我真的明白那种感受。”
“我从未爱你,又怎么叫横刀夺爱呢?傅娅,你什么不学,怎么学了这个?”莫越琛轻轻拍了拍膝盖,“现在告诉我吧,你和席磊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他。”傅娅咬咬牙,冷冷地看着莫越琛,“只是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和我联系,声音也用了变声,问我要不要合作,要不要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妈妈看上去对我温柔亲切,实际上每天因为我不能嫁给你,而侮辱我,说我没用,没出息,抢不过别人。我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还要承受她每天无休止的嘲讽和轻视,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接受了对方的条件。他帮我除掉我妈,把这些全都推到我妈的身上。他说还会除掉童心晚,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一直在等,没想到这个人是席磊,他也没什么本事,没能让童心晚死掉,还被你给抓去了。”
“童心晚的笔记本,你见过吗?”莫越琛拿起身边的黑色真皮笔记本,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知道,没见过。”傅娅摇头,视线盯在他的脸上,颤声说道:“莫越琛,我真的想不明白,我难道不比她好吗?我能成为你事业的帮手,我能打理好家里的一切。我也很漂亮,我也很温柔啊!甚至我为了你,我还去学了……学了怎么在床上让男人开心……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莫越琛站了起来,拿着笔记本往外走。
“莫越琛,我真的爱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想努力,想努力让你回心转意。”傅娅嘶吼道。
“你努了什么力呢?让人撞死你妈妈,和席磊合作,在股市上狙击我的公司?或者是再想办法,让心晚死掉?”莫越琛扭头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傅娅发了会儿呆,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道:“除掉她,我才能回到你身边帮你啊。你才会发现我有多重要,我才是可以陪在你身边的人啊。”
“你这么蠢,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卫东骂了一句,摔上了门。
莫越琛此时已经到了电梯口,卫东追上他的脚步,小声问:“怎么处理她?”
“有什么比让她一无所有更让她痛苦的呢?其余的事,你也没有证据去起诉她了。从刑法上说,只有口供是不能定罪的。”莫越琛平静地说道。
“那就让她一无所有好了。”卫东撇嘴,“她这样虚荣的人,一无所有之后肯定痛苦,都不敢在大马路上走路了。”
“走吧。”莫越琛把笔记本丢给他,小声说:“若不是相信你和周枫,我会觉得这三页是被你们撕掉的。”
“我怎么会这么干啊?”卫东吓了一跳,赶紧发誓,“若是我撕的,我出去就被花盆砸死!”
莫越琛不理他。
出了电梯,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大楼外走。刚刚走下台阶,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只花盆在卫东的脚边摔成了碎片。
“我的妈呀……这个女人疯了。”卫东吓得脸都白了,一连跳出了好几步,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楼上。
傅娅正捧着另一只花盆往下丢……哗啦啦,又是一声巨响。
“莫越琛,我恨你!”傅娅又尖叫了几声,人滑到了护栏下方,看不到了。
“这个疯婆子。”卫东拍掉腿上飞溅上的泥土,突然打了个激灵,朝莫越琛看去,“莫院长,肯定绝对百分百不是我撕的!这只是一个巧合!你千万别乱想啊!我在您身边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再说了,我也不会蠢到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是不是?”
看他急得满头汗,莫越琛慢慢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我刚发誓是乱发的……你相信我啊!”卫东现在手心里都全是汗,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