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顾辞跑进来了,像炮弹一样撞到几人面前,一头撞开了乔大成,怒冲冲地瞪着他。
乔大成捂着嘴巴,凶狠地瞪了童心晚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道:“他们想打翻我逃跑,你看到了,她把我弄伤了。”
顾辞看看童心晚,又看封衡,眉头紧锁,“心晚……不要闹了好吗?外面这么大的台风,你们两个怎么跑?乖一点。”
“顾辞,你不是喜欢心晚吗,就这样带着她去送死?乔大成的人多,你能抵挡得住几个?”封衡开口了,扶着墙慢慢地往上站。
“你闭嘴。”顾辞咬咬牙,瞪了他一眼。
封衡站稳了,微抬下巴,转头看向童心晚,“把乔大成干掉,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想保命。心晚是你的,带她走就行了。你有钱,何必非要走乔大成这条路呢?你没看到心晚多怕他吗?你要走对你和心晚最安全的路才对。”
“别信他的鬼话。”乔大成揉了揉嘴巴,抄起了椅子,准备砸向封衡,“我看这小子不能留了,干掉他再说。”
“你敢!”童心晚猛地跳了起来,右脚心一阵钻心地痛,脸色骤白,汗如急雨。
“你看,进来这么久,心晚的衣服还是湿的,她的脸都冻白了,你不应该先给她拿一身干净衣服吗?”封衡继续说道:“你对她的喜欢就是这样让她难受?所以,她选莫越琛。莫越琛平常的这些表面功夫,可比你强多了。女人就喜欢这种表面上的关心,你若做不到这一点,就算你现在杀了我,能成功摆脱乔大成,带她离开,你觉得以后能和她好好相处?别傻了。”
顾辞额角青筋直跳,半晌不出声。明显封衡的话对他起了作用。
乔大成暗暗握紧了椅子,看着顾辞的眼神开始渐露凶光。
时间仿佛停住了,一根断根扑嗖嗖地刮过了玻璃窗,嘎嘎地响声之后,顾辞终于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童心晚说:“我给你找衣服过来,你不要再闹了,也不要听封衡乱说话。我说不过他。总之,一切等离开这里,我再向你赔礼道歉,任你处罚。”
童心晚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顾辞很快就拿了一套衣服过来,把乔大成和封衡二人赶到了门外呆着,要亲手给童心晚换衣服。
“以后,我也什么事都不让你做。”他闷闷地抖开衣服,过来给她解衣扣,“这是老板娘的,你凑和穿一下,以后给你买香奈尔,纪梵希,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我自己穿……”童心晚推开他的手,一脸倦容说道:“我真的折腾累了,我换了衣就好好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守着他们去。”
“我在这里陪你。”顾辞站着不动。
“不行……你出去。”童心晚小脸紧皱,缓缓抬起了眸子。
看着她满眼的怨气,顾辞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她,小声说:“心晚,那条裙子是我给你的,你怎么能给赵晶呢?你知道吗,那件事让我真伤心,你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我什么时候给他了?”童心晚垂下手,错愕地说道:“她喜欢那个款式,所以照着那样子做了一条……”
“不是吗?”顾辞楞了几秒,转头看向她,“可是……照片是一样的。”
“她试穿了一下,就几分钟而已。裙子好好地在我的衣柜里,我用盒子装着。”童心晚轻声说道:“顾辞,我从来不知道爱情是这么回事,它想来的时候,让你猝不及防,无力招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莫越琛。可能是他成熟稳重,让我觉得有依赖感。不是因为你没钱。不然,我在最难的时候,多的是机会去和有钱人在一起……”
“不要说了。”顾辞打断了她的话,手掌抹过眼睛,轻轻地说道:“反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心晚你就成全我吧。”
童心晚不说话了,飞快地换下湿衣服,用干毛巾擦散湿漉漉的长发。
“心晚,你睡。”顾辞微微侧脸,小声说道:“我陪着你。”
“随便你吧。”童心晚躺了下去,双手在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顾辞慢慢地坐到了床沿上,痴痴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大胆地伸手抚向她的小腹……
“孩子……”他喃喃地说道。
童心晚僵了僵,转头看向他。
“心晚,以后也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男孩子女孩子我都喜欢,只生一个就好。生孩子很疼,我不会让你疼两次。我会当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他的手指落到她的小腹上,半是羡慕半是祈求地说道。
童心晚心里发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对爱情走火入魔处境,别人帮不上忙。
“网站的事,是你办的吗?要杀我的狗。”她拉开他的手指,小声问道。
“因为生气……你不应该对我那样绝情,我刚刚出事,你就回到莫越琛的怀里。我特别地生气。还有裙子的事,我很失望。我想我能在重新以最完美的形象走到你的面前时,你穿上它,我和你约会,一起吃西餐,一起去看星星……”顾辞嘴角轻颤,声音越来越低,“可是,心晚,我这些梦,怎么就是实现不了呢?莫越琛这么简单就得到了你的心,我争取这么久,却是一场梦,一场空。心晚,我觉得这样不公平,我们不应该更相配吗?你喜欢的事,我都能陪你做。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你,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最值得嫁的好老公吗?”
童心晚想了许久,给不了他答案。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叹息。
如果,她没来郴城……可能真的会像顾辞说的那样发展吧?但谁能料到呢,有些人迟迟打不开的心门,另一个人轻易就能拿到了钥匙。若说谁合适,谁更好,这真说不准。心晚的个性,让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顾辞却总差了那么一点。或者再过上几年,他也拥有了成熟的个性,可能又不会这么喜欢童心晚了吧?
顾辞看了她一会儿,拉起被子给她盖上。
风雨哗啦啦地浇,她脑子里空白一阵,又纷乱一阵,不得平静。
――
到了下午,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电也停了。乔大成搬了几张长椅拼好放在大门口,躺在上面,谁也进不去。
封衡靠墙坐着,闭目休息。老板给他们拿了几根蜡烛过来,见到封衡的样子,有点犹豫,小心翼翼地从他的腿上迈了过去。
“要不要拿点药给你?”他把蜡烛递给乔大成,扭头看封衡。
“不要了。”乔大成马上坐起来,推开了老板,“我们自己带着药,他喜欢坐在地上,凉快,你下去吧,不要多管闲事。”
见他凶巴巴的样子,让老板有些生惧,犹豫半晌,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
封衡眼睛紧闭,冷冷笑了笑。
“你笑个屁啊。”乔大成瞪了他一眼。
封衡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明天收拾你。”乔大成拿着蜡烛进了房间。
乌漆漆的房间,蜡烛的光点着后,暖黄的光瞬间照亮了房间。乔大成看了看童心晚和顾辞,正准备过来去窗口看看外面的情形,突然间外面有了些许响动。他楞了一下,飞快地跑出去看。
封衡还坐着没动,动静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下去看看,你过来看着他。”乔大成拖着一把椅子,贴着墙根慢慢地往楼下走。
咚……
又有一声动静传了过来。
他飞快地抬头看向楼上,只见墙上有个黑影在闪动。
“顾辞?”他犹豫了一下,大声叫道。
门长了,顾辞举着一根蜡烛走到了走廊上。
“封衡呢?”几秒后,顾辞突然大声叫道。
乔大成立刻往楼上跑,原本封衡坐着的地方果然已空,不见他的身影。
二人一起看向了隔壁的房间。
“进去看看。”乔大成朝顾辞点了点头,慢步靠近了那扇门。
门锁上了,他推了两下没能推开,于是后退几步,猛地一脚踹向木门。咔嚓一声,老式的碰锁被他踹开,门往里开去。
乔大成和顾辞一前一后冲进去,这房间和他们的房间一样,却没有封衡的身影。
“不在这里……”
二人对视一眼,飞快地往自己房间跑。
童心晚也不在房间里了!
“莫越琛来了!”乔大成把手中拎的椅子放下,又点着一根蜡烛,直接掀开床垫,往床底下看。
黑乎乎的床底,有一只蟑螂飞快地跑过去。
他又指衣柜。
顾辞马上过去拉开了衣柜。
里面有几个塑料衣架垂头丧气地静悬不动。
“下楼了!”乔大成拔腿就往楼下跑。
顾辞赶紧跟了下去。
楼下大门敞开,风雨哗啦啦地往里面灌……
“他一个人带着两个,肯定跑不远,赶紧去追。”乔大成用手往面挡了挡,埋头往外冲。
二人冲出去,大门马上被人关紧,抵上了一张椅子。
黑暗中,有人点着了蜡烛,小心翼翼地举到半空中。光亮洒下来,落在满头满脸泥泞的莫越琛身上。
“莫越琛。”坐在一边的童心晚朝他伸手。
“我已经报警了,但是这么大的台风,原本最近的派出所在河那边,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啊。他们一来我就觉得不对……怎么扛着那个一身血的男人呢?吓死我啦。原来真是绑架犯啊!”老板紧张地直喘,把蜡烛给了他,指着后门说:“你们赶紧从后面走,去别家躲躲,我也躲一躲去。”
莫越琛抱起了童心晚,扭头看封衡,老板给他找了个木棍当拐杖。
“可以走吗?”他沉声问。
封衡面无表情地点头。
莫越琛锁紧童心晚的身子,小声说:“抱紧,外面风大。”
童心晚立刻把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