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开始用对讲联系,将在楼下的人都集中到这一层。
任妃妃听到动静,紧张得紧紧攥住被角。
怎么回事?
被发现了吗?
听到门外零乱的脚步声与说话声,任妃妃觉得这张天罗地网绑得她快要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电话嗡嗡震动起来,任妃妃赶紧抓起。
看到是文泽熙的来电,她犹豫半响,轻轻按下了接听。
“怎么回事?赫连羽把你带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两天都联系不上?身体好些没有?”
文泽熙焦急的声音传来,带着满满的关切。
“我有些发烧,现在已经好了。”任妃妃握着手机,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
“哪间医院?我过来看你!”
“不,不用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他不让我见你吗?”
“不是的。我表哥他……性子有些古怪……”
“王导因为联系不上你,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今天的戏,你会去吗?”
握着电话,文泽熙一边暗骂着自己一边紧张地等待着任妃妃的回话。
当天晚上她那么难受,也许现在身体都还没完全恢复,他却还说出这种隐含催促的话。
可是,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会……我会到。”
挂掉电话,看着紧捏着电话指尖发白的手,任妃妃重重叹了口气。
被囚禁在这间病房中的无助和恼怒,让她差一点就开口向文泽熙求助。
他对自己的关心和一次次的帮助,让任妃妃根本无法逃避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好感的事实。
所以,赫连羽那天的狂怒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配偶被另外的男性觊觎?
就算这个配偶只是一纸合同中的铅印文字,那也不行!
任妃妃知道,只要自己提出要求,文泽熙一定会想尽方法把自己从这个牢笼中解救出去。
可是,她不能。
文泽熙帮了她太多次,而她无以回报。
甚至连对方或许会期望的以身相许,她都不可能做到。
想到这里,任妃妃忍不住嘲讽一笑。
拿起电话,手指上下滑动片刻,停留在一个陌生号码上。
没有半分犹豫,她狠狠摁下了下去。
“喂。”懒洋洋的女声传出,背景一片稀里哗啦的麻将声。
“我是任妃妃。你能不能带一份离婚合同过来,我想签字。”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迅速变得安静,显然是对方换了个地方说话。
“签字的有效时间是一个小时内,如果你愿意,就过来。我先提醒你,这里保镖不少,你自己想想办法,地址我稍后发你。”
不等对方回话,任妃妃迅速挂掉电话。
找出床头院内需知宣传页,任妃妃认真照着地址打进了短信中。
走到衣柜前,任妃妃伸手拉开。
果不其然,她那天穿着的蓝色纱裙孤零零地悬在其中。
伸手轻抚,任妃妃在裙摆摸到了某种液体干涸后的坚硬手感。
猛地带上柜门,她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赫连羽在她身上律动时那冷硬得拒人千里的眼神,她仍记得。
明明两人之间那么密不可分。
而她身在地狱,赫连羽则站在至高之处俯身望来。
所有加诸于她的痛楚,仿佛都在声讨着所有关于她的罪名。
她的心,在那一瞬像被薄刃一片片割裂般。
今天在他面前再怎么平静,手都微微发着抖。
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痛楚如斯,那些曾经有过的柔情蜜意,就像逝去的烟云一般沓无踪迹。
越是觉得接近了这个男人,自己就会被伤得越深。
这样下去,又何必呢?
任妃妃惨白着脸拿起电话,又按下一条短信,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不知睡了多久,任妃妃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
门砰地被打开,罗玉叶趾高气昂地带着几个保镖走进房间。
看到床上软软卧着的娇小身影,她冷冷一笑。
“还躺着?这是想博谁同情呢?说,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任妃妃撑起身子看向门外。
那几个守在门前的保镖已经不见踪影。
“我让你带的衣服带来了吗?”
罗玉叶一个眼神,保镖将拎着的手提袋放到了桌上。
“我先换衣服。”
“你到底想干什么?”罗玉叶看她不紧不慢地起身,有些沉不住气。
“还看不出来吗?我被残暴的‘前夫’囚禁在这所医院里了,估计是想把我关到生出孩子为止。”
走到浴室前,任妃妃定了定脚步。
“你喜欢前夫这个称谓吗?如果喜欢,把文件和笔准备好。”
看着她带上门,罗玉叶脸色阴晴不定。
换下病号服走出的任妃妃虽然气色依旧不好,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存在。
罗玉叶坐在椅子上,保镖在身边围成一圈,桌前摆得正正的离婚协议书和钢笔一应俱全。
“签吧。”罗玉叶紧盯住任妃妃不放。
事情顺利得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能和耀熠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结婚,是多少富家千金梦寐以求的事。
这个女孩,能这么轻易就把字给签了?
而且,这份协议她可是亲眼看着律师理的,绝对的净身出户,一个大子儿任妃妃都是分不到的!
在罗玉叶满怀疑的眼神中,任妃妃坐了下来。
直接将合同翻到了最后一面,她修长细嫩的手指轻轻将笔拎起,笔尖对准了签字栏。
“你……不看看?”罗玉叶不自觉地问出声。
任妃妃手间一顿,突然又将笔放了下来。
“我都忘记了,签这个字,我不是没有条件的。”
“我就知道你还有后招!”
听到任妃妃这话,罗玉叶吊着的一颗心终于稳了下来。
“希望你能尽快找个办法让赫连羽签下他的名字,然后把协议发我一份。”
任妃妃随手翻着协议,一边说着。
“这个当然,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罗玉叶盯住哗哗的纸页,心微微提了起来。
“我希望离婚之后,你们赫连家不要对我做任何纠缠,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两边。虽然你不是赫连羽血缘上的母亲,但尽量也要管教一下,让他再来骚扰我。”
“你什么意思?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合着你金镶玉砌的谁舍不得你似的!到底有什么要求你快说!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罗玉叶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