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头,任妃妃就落进赫连羽略带惊惶的眼中。
他手臂环着她,那因急促喘息而起伏的胸口微微贴紧,仿佛听得出心跳。
“我,我没事。”
任妃妃摇头着,慌张地摆摆头,扶着椅靠站直了身子。
“真的没事吗?脚有没有扭到?”赫连羽焦急询问。
“是没走稳吧?要小心啊。”
旁边坐着的那些人之才反应过来,纷纷出声问道,表达自己的关心。
甚至还有人起身过来,在本已站稳的任妃妃身边想作搀扶状态。
不管熟与不熟,镜头可一直对在这儿,表现一下总归不错。
可是这些人才刚一近身,就被赫连羽冷眼给扫得不敢上前。
“羽哥哥,你怎么来了。”南司佳挤出丝笑容,起身问道。
这句话也是任妃妃想问的,她看了赫连羽一眼,刚刚定下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赫连羽什么时候来的?
自己差点摔倒,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是不是他本就离自己很近。
那,她刚刚说的话,这个人是听到了吗?
“先上去吧,都等着呢。”
赫连羽松开手,退开两步说道。
任妃妃左右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试了试自己并没扭伤哪里,赶紧向台上走去。
刚走出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回头冲着站在桌边还惊魂未定的文泽熙露出个安抚的笑脸,这才又继续前行。
她这个笑容,看在赫连羽眼中格外刺眼,令他脸上冰寒更盛。
文泽熙勉强回了个笑,因后怕而湿冷一片的背心,带来难受的粘腻感。
下意识看了眼坐回原位的赫连羽,文泽熙紧紧握住了拳头。
他刚刚是想冲上去的,可才站起来,身边就窜出一道黑影将他抛到了身后。
这个位置就在任妃妃身后,他们居然谁都没现。
如果不是一直都观察密切,赫连羽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扶住她?
“羽哥哥,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南司佳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心中忐忑不定。
“我想去哪儿,不用跟你报备。”
赫连羽淡淡语气和面上的森然,让文泽熙跟南司佳的心都沉了下去。
任妃妃在台上捧着奖杯,磕磕巴巴地说着获奖感言。
在她这个年纪能够凭借实力获得这样的奖项,真的是极为难得。
虽然有嫉妒羡慕和不解,但大家没拿她的生涩和紧张开玩笑,还是释放了不错的善意,只听掌声就知道。
任妃妃确实是紧张了,可她不光是为了手中这座奖杯。
在她人生中比较重要的这一时刻,心思却分了一大半给台下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把公司给的获奖感言给顺利地背了出来,最后又念出一长串感谢名单。
从gng老总说到助理小美,任妃妃扫了眼台下,还是选择把文泽熙的名字咽了下去。
其实这段时间,对她帮助最大的最该感谢的应该是文泽熙才对,她本来想过要提一提,让这句谢谢显得隆重一些。
可是赫连羽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因为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在意这个男人的看法与态度,让任妃妃在下台时犹为沮丧。
每往前多走一步,便离赫连羽更近一些。
虽然他垂着头,并没望向自己,但任妃妃却觉得自己能感觉到他在注意着这边,让她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摔了?”文泽熙担心地问。
任妃妃僵着身子背对着赫连羽坐下,深吸了口气看向南司佳,“这个得问她了。”
“你什么意思?”南司佳眉头一皱。
“不是你把我绊倒的吗?”任妃妃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身边这几人听见的。
南司佳慌乱地看了赫连羽一眼,发现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赶紧正了正脸色。
“自己走不稳,就想诬赖我吗?没凭没据的。”
任妃妃看着南司佳,半响不做声,一眼瞧得她自己受不住,把脸转过去为止。
“这是真的吗?”文泽熙握住任妃妃的手,气得脸色铁青。
任妃妃垂下头,“我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了。”
有赫连羽在身后,她浑身都不自在,犹其是他可能听到刚刚对话的这种猜测,更让人觉得心慌。
南司佳伸腿绊她,不过是认定她肚里孩子是赫连羽的,一分钟都不容不下。
就是算定了她不敢闹开,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算计自己,任妃妃不过脑间一转,就看穿了南司佳心中所想。
可是现在,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任妃妃不想冒着任何一点风险,让事情败露在赫连羽面前。
显然南司佳也是同样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她不敢也不愿让赫连羽知道。
“身体不舒服是可以提前离场的,反正台上也上了,现在离开也不要紧。”迫不及待想要任妃妃离开的南司佳按捺不住,赶紧说道。
“那咱们就走。”文泽熙站起身,伸手就想将任妃妃扶起。
突然,赫连羽伸手猛地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的离开。
因为抓得极紧,甚至能感觉出他在微微颤抖。
“要去哪儿?”赫连羽的声音带着些苦涩。
虽然他们所在的桌子比较靠边,但也算是前排,两个人突然的起身,引起了周边不少人的注目。
想要挣开赫连羽的掌握,却又怕闹起来引起骚动,任妃妃无可奈何地慢慢坐了回去。
“你放手。”文泽熙瞪着赫连羽,脸上带着不满。
“你们刚刚说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任妃妃心一跳,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可再一想,突然明白过来赫连羽问的是什么。
在上台之前,她跟南司佳正说着有关日记的事情,赫连羽想必听到了一些吧。
“你是指,你哥哥的事?”
“嗯。”
“是真的。他喜欢的是另一位实习老师,运动会时我扭伤了脚,这位实习老师一直扶着我。照片里有我,就有她在,所以习老师之所以会留下这些照片,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任妃妃的声音说得很轻,却字字打在赫连羽心头。
再度确认之后,赫连羽突然笑了起来。
这么久横在心头的这个障碍,居然只是一个如此可笑的误会。
他将目光转向南司佳,南司佳仿若惊兔一般避开眼神,不敢与他对视。
当时日记中照片散落后,就是南司佳一语道出照片中的玄机,而他不知是因着什么,居然听信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