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要相信自己，你是能行的！”赫连老爷子拍拍赫连羽，试图帮他竖立些自信。
“嗯。”赫连羽轻轻点头。
“你哥的事也别太伤心了，都过去了。现在咱们赫连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自己要坚强些。”
“您说……现在离车祸发生已经有三年了是不是？我现在……二十九了。”
赫连老爷子一怔，“怎么说起这个……”
还不等赫连羽回答，他又立刻明白过来。
“……你现在别操心这个，把身体养好。”
“嗯。”
三十岁大关即将临近，看爷爷这样子，他肯定是没讨到老婆了，赫连羽心中些庆幸又有些悲哀。
庆幸的是他尚且是自由身，想要逮回那个乱了他心的女人，并不会存在什么道德上的障碍。
悲哀的是……他命不久矣，就算紧赶慢赶明天就抓着她睡在一处，想造出宝宝也不是这么快就能达成的事情。
赫连羽脸上似悲似喜的模样看得赫连老爷子暗暗皱眉。
有心想说出任妃妃的事，可又怕赫连羽一时接受不了，医生再三叮嘱要让他自己恢复，不要刻意去刺激，衡量再三终究是闭口不提。
看他情绪平和了许多，老爷子撑着说了这么久也乏了，起身叮嘱张妈收拾就准备离开。
“爷爷，任妃妃……真的辞职不做了吗？”
老爷子脚步顿了顿，面上浮起一丝笑意，“怎么？你对这姑娘改观了？不是一直说张妈好吗？”
在他看来，这些时赫连羽对任妃妃态度确实算不得好，每回自己过来，总能看到赫连羽指使她做这做那，有点像小孩子故意寻麻烦似的。
现在听他问话的口气，居然是有些不舍得的意思？
“不是，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我只是气不过。爷爷，你知道她电话吗？”
“这个嘛……”老爷子背着手走出门，声音远远传来，“我找找。”
赫连羽拳攥了攥，又慢慢松开来。
他是不是瞧错了？爷爷这是在打趣他吗？
还是说，只凭这一句话，就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
没有任妃妃在的日子，赫连羽居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张妈在身边，不管是饮食衣物还有房间整理，都很合他的心意，比起有时还要拔点的任妃妃自然是强很多，但他就是不太满意。
本以为只是一时的心动，可相处下来，这种好感却与日俱增。
想到自己那些开玩笑的举止她或许当了真，赫连羽就止不住的后悔，如果不是他闹得厉害，也许她还会继续做下去的吧。
有中药熏洗，赫连羽的腿伤恢复很快，头上的绷带也摘取了。
头发长长了，略略有些耷拉在额前，正好把脑上的伤痕掩盖住。
赫连羽勉强撑着身子站起，看看穿衣镜前的自己，略略皱起了眉头。
他果然是老了些，没有以前那么帅气鲜活，眉心里的皱放松下来似乎都能见着一些，不知是操了多少心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拿出手机，赫连羽熟练地拔出罗文电话放到了耳边。
“快到了吗？什么？我当然是要去上班了，还能一直休息？我不用走远路，车接车送的怕什么腿伤……行了，你赶紧的吧。”
挂了电话，赫连羽对罗文的婆婆妈妈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中了这个啰嗦人提拔到身边做秘书的。
除去穿腻味了睡衣，赫连羽拉开衣柜随手拔拉几下，忍不住在心里对这几年的自己品味暗暗腹诽。
这些衣服不论样式颜色质地，全都是他以前碰都不会碰的，曾经他最爱的飞行服和宽边墨镜以及拉风的硬牛皮铆钉靴，居然全都不见了。
随手拿下搭配好的一套比划了一下，赫连羽长叹了口气。
这些衣服，全都是赫连习喜欢的类型，沉稳有质地，一看就是能当大事的风范。
那些惨痛的记忆因为时光久远，虽然忆起，却没有当时他猛然承受来得强烈。
站在此时回想过去，赫连羽能看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痛苦，不光收敛了性子，连身穿着打扮都在往哥哥那边靠，似乎想以这些来弥补他的歉疚。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开玩笑似地把烟递给赫连习，在他强烈拒绝之下还硬要塞进嘴里，那场车祸应该就不会发生吧。
赫连羽记得自己在做完心脏手术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香烟了。
可是，衣柜上面那一条是什么？
赫连羽抬眼看去，那条烟已经被拆开了，看得出空了几盒位置。
轻轻将烟拿了下来，赫连羽紧皱眉头，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复吸的。
是有什么事，迫得自己不得不用这个麻醉神经了吗？
压下心底对种东西的抗拒，赫连羽将烟扔进一旁的废纸篓中。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存在了，忘记会让一切变得更美好。
他正精神满满准备去耀熠工作，那可是在他手底下变得更加蓬勃的实业王国。
将随手拿出的这套衣服换上，赫连羽走到镜前，在发油盒里沾取了些抹在略长的头发上，梳子略略向后带上几下，露出饱满的额头。
镜中的他帅气逼人，五官深邃立体，有着不可一世的贵气。
满意地欣赏一番，赫连羽潇洒转身，大步向屋外走去。
这么多天第一次下楼，屋里的仆佣们都暗地里悄悄打量。
虽然大家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赫连羽却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这是动物园吗？再看，这个月工资扣掉一半做门票钱。”
大家忙不迭地回头，生怕晚上一秒，赫连羽抿嘴一笑，走出屋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等赫连羽的车离开，大家这才把提的气喘平了。
“真不一样了，少爷刚刚是在开玩笑吧？他也会这个？”去年新来的帮厨阿姨拍着胸脯小声说道。
“他以前就是这副模样，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不过你可别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真生起气来，扣工钱没跑！”
随着这声解释，围在旁边几个帮佣点头如捣蒜。
“比起以前，他现在看起来精神倒好些，我看挺好的。”帮厨阿姨小声嘟囔。
“可惜呀……不认识太太了。”大家都惋惜摇头，显然对任妃妃的离去感到同情。
赫连羽此时坐在车上，清了清嗓子看向驾驶室的罗文。
“我让你去查的电话号码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