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发烧,也不至于就这么晕过去。
不是被折腾得厉害了,事情能弄到这地步?
心里这样想着,两人嘴上却不敢说。
“那,喊喊?”猴脸提议。
赫连羽有些恼火,“你来。”
猴脸赶紧摆手,“刚才喊外头那些人,嗓子都破了,你自己来吧。”
“这个一次吃一颗就行,如果烧不退也不能多吃了,只能明天回去想办法。”王可把药放到床头。
“那我们就先回了,太晚了。”猴脸拉着王可往外走。
“就这么走了?”赫连羽有些无措,回头喊住猴脸。
“这是你的事啊,我们能干嘛?我掰着头,他端着碗给往里灌,你能干?”
猴脸是看出来了,虽然赫连羽手挺重,但还是很在乎床上这女人的。
别人碰一碰都摆脸色,谁还敢近身?
见赫连羽没做声,猴脸赶紧拉着王可离开,顺便把门带牢了。
赫连羽转头看向任妃妃,抬手轻轻触了触她,果然身上烫得惊人。
刚才他也是糊涂,怎么就没发现呢?
再想到从中午开始她就一度嗜睡,很明显身体是早就不舒服了。
为什么不跟他说?非要硬抗?
好好说清楚,难道自己会非逼她过来吗?
赫连羽拿起桌上药片,去一边倒了杯水。
回到床边,用攥着药片的手将任妃妃揽起,让她斜斜靠在肩头。
在耳边轻唤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反应。
她偏头脑袋,鼻息喷吐在颈间,有种滚烫的灼热。
犹豫再三,赫连羽将水放到一边,试着伸手捏住她两颊,迫使双唇微微张开。
看来有用。
把枕头堆起让她靠好,赫连羽拿起杯子,就这样灌些水进去,先润润唇。
可是水刚一入唇,却又淌了出来,顺着脖颈,滑入胸口。
赫连羽有些手忙脚乱,又怕水杯洒了又想去擦拭,差点没把任妃妃给掀得歪过去。
这样折腾都不醒,他实在是有些没法了。
看了眼钟,才凌晨两点多。
刚才猴脸已经支会人让船回航了,具体抵岸也不知是什么时间,药还是必须得吃的。
看了眼烧得晕沉沉的任妃妃,赫连羽索性将药片往嘴里一拍,喝了口水把她拉起来,对着唇哺过去。
药片融解的苦涩和着她唇间的香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探出舌尖,努力将药推挤进去,防着她下意识吐出,赫连羽托住她后脑,将这份亲密保持住。
也不知是觉得呼吸被阻还是别的什么,任妃妃鼻间轻哼了两声,睫毛微眨。
在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湿润水混不知什么东西落入喉中,惊得她瞪大了眼。
赫连羽低垂的眉眼,就在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而唇,与她紧贴着,分毫不放。
似乎有所察觉,赫连羽抬眼与她对上。
任妃妃猛地呛了起来,头一偏,捂着嘴干咳。
赫连羽维持着刚刚那个姿式,过了一会,才站起来。
“你醒了?”
“你,你喂我吃的是什么?”任妃妃用手背挡住嘴,一脸恼怒。
嘴里还残留着一古怪的苦涩滋味,她根本来不及去体会那是什么东西。
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洗手间里,听到那些女孩说起的一些助兴药物。
虽然不相信赫连羽会是这种人,但她确确实实是被灌下了什么东西!
“你以为是什么?”
任妃妃脸上的防范和警惕,令得赫连羽心尖一揪。
任妃妃左右看了看,一时间有些忡怔。
她身后怎么堆着枕头,被子还盖得这么好?
“我怎么……”
“你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任妃妃抚了抚额,这才记起自己被赫连羽猛地一拖,撞到了床角的事。
头又晕又痛,她伸手去捂,结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心猛地沉了下去,任妃妃知道自己这回又把赫连羽惹怒了。
果然,不该在那个时候提要求……
“有医生过来瞧了,你烧得很厉害。刚刚给你喂的,是退烧药。”赫连羽伸指刮了刮唇边,将一丝湿润印记拭去。
“退烧药?你怎么不喊我起来,非得……非得用那种方式……”任妃妃努力拿出些气势。
“我喊了,喊不醒。”
“那你就不能等我醒过来。”
“你病得厉害,也不知道烧到多少度,如果不吃药,傻了怎么办?”赫连羽已经很不耐烦。
任妃妃看到床边放着水杯,一口气喝干。
“我不舒服,先睡了。”
赫连羽冷眼看她麻溜地钻进被窝里,还把被子拉得盖了大半张脸,只留个后脑勺给自己,忍不住撇了撇嘴。
“头上还疼吗?”
任妃妃睁开眼,经他提醒才记起这碴。
明明就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凭什么弄得好像是她的错?
正想翻起身理论两句,又听赫连羽声音响起,“如果不疼,就睡。不然,我再找医生过来瞧瞧。”
“不用了。”任妃妃赶紧阻止。
被子又往上拉了些,整个头都被蒙了进去,瞧着都令人担心她不会在里头闷死。
赫连羽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等他出来时,任妃妃已呼吸均匀,已经睡得沉了。
上了另一张床,关灯,闭眼。
赫连羽努力忽略旁边的那个她,可是两张床靠得这样近,屋里静悄悄的,自己又不可能堵上耳朵。
或许是烧还没降下来,她呼吸极粗,带着喘。
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伏在她身上,亲吻她时,那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时候,她是因为病了,还是被撩拨了呢?
海上温度本就比陆上凉,可这床薄被盖在身上,却令人燥热难当。
深呼吸几次后,实在忍不住,偏过头去望她。
小小的窗户有月色投射进来,朦胧中可以看到任妃妃头已探出被窝,两手紧紧揪住被沿抵在下巴上。
哪怕在这么暗的环境下,也能瞧得到她莹白如玉的小脸。
目光落在不可知的一处,赫连羽一点一点在心中描绘着那处微嘟的轮廓。
那是最甘美的源泉,他有饮过,可未曾解渴。
喉头一滚,赫连羽猛地翻过身背对着她,努力想些别的东西来驱散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
一夜过去,从她呼吸粗重一直到趋于平缓,姿式纠结难受到舒服地摊平四肢,这些变化赫连羽没有一点漏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