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妃妃被赫连羽猛地摔到墙上,肩胛骨一阵闷痛传来,牙关紧咬才没痛哼出声。
“说,干什么去了?”
“我不必事事跟你汇报。”任妃妃撑起身子。
“你既然住进我家,我当然有权利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让你过来看孩子,你却跟人出去花天酒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了?”
赫连羽迫近一步,恨声说道。
“参加了下一部剧合作方举办的晚宴,是工作上面的事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避免更加激怒赫连羽,任妃妃选择了退让。
“下一部剧?”
“今天刚签了合同。”
刚说完,任妃妃身子一抖,她感觉到赫连羽的手抚上了自己肩头,渐渐用了力道。
“你就这么缺钱?”赫连羽脸色古怪地看着她。
“是,我缺钱,很缺。”忍住肩头传来的疼痛,任妃妃抬头看他。
“难怪,教出来的孩子也随你,成了个财迷。”
“你说什么?”
“那孩子可是一心为你,今天去老爷子那里,搜刮了一堆金银首饰,当宝贝似的放在床头,等着塞给你呢。”
赫连羽挫了挫牙,猛地将任妃妃一推,退开半步盯住她不放。
“什么?”
“我本来还以为他是挑着玩,谁知道问了几句,就把底摸出来了。我就问问,这些东西给你,你觉不觉得烫手?”
“我去问问他。”任妃妃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问什么?孩子都睡了。别是心虚,想跑吧?”
任妃妃看了眼赫连羽,“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让暖暖做这种事?如果他拿了老爷子的东西,我会让他还回去,以后也不会叫他再要这些东西。”
“好,就当你没指使,但孩子这么做,总不是平白无故的吧?你要是缺,说个数我听听,能帮我就帮一把,别叫孩子觉得自己妈穷成什么样了,成天去想那些歪心思。”
任妃妃忍了又忍,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说她可以,误会她也可以,但他凭什么这样说暖暖?
这是什么歪心思?
暖暖才四岁,能知道什么值钱不什么不值钱?兴许就是瞧着电视上这些东西能变卖,就想着拿给自已。
他是把老爷子当亲人了,才觉得曾爷爷给的东西就算是自己的。
如果是外头的人,别人就算塞他怀里,他都会礼貌地谢绝。
怎么到赫连羽这里,就把所有人都当罪犯了。
合着她是幕后指使,暖暖是起歪心思的坏孩子?
“如果我缺,我自己会赚,不需要任何人施舍。”任妃妃顿了顿,问,“你跟暖暖说什么了吗?责备他了?”
“没有。”赫连羽迅速回答。
“不管暖暖做什么,他只是想帮我。孩子心思并不坏,你跟他接触这么久,应该清楚。”任妃妃看进赫连羽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赫连羽挪开眼神,“我只是觉得他这个年纪,不该去操心你的那些破事。”
“我没想过他会这样。”
任妃妃说完这句,便沉默下来。
见赫连羽半响没吭声,任妃妃看了眼房门,“我可以走了吗?”
“去哪儿?孩子睡了。”
“回我自己的房间,想休息。”
“哦,跟陆启然出去玩得累了,我说几句话你就想休息,怎么在外面精神头那么好呢?”赫连羽声调陡然提高。
“你这种口气,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吃醋?”
任妃妃实在受不了赫连羽的阴阳怪气,她挑衅望向他,刻意把话说狠了些。
预料中的反驳并没到来,任妃妃看进赫连羽眼中,居然察觉到了他的一丝闪避。
心中莫名一慌,任妃妃赶紧低下头。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赫连羽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响起。
“真当自己是万人迷了?以为还是从前?那个时候我傻,不代表现在也傻。你这样的女人,我早就看得透透的了,所以收回你的自以为是,别以为人人都文泽熙那种蠢蛋一门心思只盯着你。”
“不是就最好。”任妃妃扭头就走。
拉开门,赫连羽没追上来,把门带住走了两步,身后也没动静。
任妃妃慢慢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没跟过来,照理说应该觉得庆幸才是,可不知为什么,又生出些莫名的失落感。
猛地晃晃脑袋,任妃妃迫着自己不去多想,推门走进房间。
赫连羽站在门后,听到走廊上带门的声音,这才舒了口气,回到床边猛地坐了下去。
将手插进发间,使劲揉了几下,他闷哼一声躺到了床上,一脸懊恼。
他也不想自己显得那么蠢,说话那样尖酸刻薄,扑鼻的酸味连任妃妃都闻着了,自己居然没被呛死也是难得。
猛地坐起身,赫连羽拿水壶倒了杯凉水灌了下去。
不是对她余情未了,只是……只是……
只是她该在屋里好好照看孩子,凭什么出去跟男人鬼混?
就是这样!是她没理!
还有,她刚刚说什么?
又签了一部剧?
这意思是说她很快就要出去拍戏了?
孩子呢?不管了?
还是说她打算在这之前就把事情解决,比如想办法让文泽熙把孩子接走?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滑不留手?
以为住进来了,就能安安生生地呆在家里,每天回来能见着,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说上两句话也好……
现在怎么回事,又要跑!
赫连羽想着想着,越发不得劲。
站起身,他打开电脑坐了下来,从公司资料里查看收购到的任氏股份。
当初买下这些股份,还有那幢老房子,都为了她。
如果有了这些傍身,她是不是就不那么急着去挣这份钱了?
就能好好地在家里,把孩子照看好?
正琢磨着,赫连羽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自已做的这些,跟文泽熙又有什么区别?
文泽熙为了她做的事也不少,却也没换来她的真心以待。
那个女人心里,根本还一直记挂着暖暖的父亲。
那个神秘的,摸不透身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