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冲上前去,眼疾手快的伸手拽着赵氏的衣袖,把她给拽了下来。
被人给拽住了,赵氏也有几分恼怒:“柳海,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拽我?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明知道那个贱蹄子把我们家里的母鸡都给拿走了,你还把我拽下来干啥?
当务之急,是趁着她们还没有走到家里,我们去把两只母鸡给抢回来啊!”
“抢回来?
你怎么抢?
你说得轻巧。
这件事里长知道了他不允许,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别和里长打擂台。”
赵氏见柳海这么窝囊的样子,不免有些生气。
“我说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人家欺负你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还这么没出息?里长怎么了?
离了村民谁还搭理他?
今个我还就告诉你,这两只母鸡你是要也得去给我要,你不要我自己去要,总之,我家里的东西我不能白让人家给我拿走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顿了顿,赵氏又说道:“再者,这件事难道你还不明白?
摆明了就是里长偏袒丁一宁她们,你个傻子,你被人给卖了都还在给别人数银子!
我不过是割了她们家里一斤三两肉,哪里都用得着我们赔给他们两只母鸡?
旁的不说,这两只母鸡我若是拿到镇上去卖,卖的银子铁定超过三十个铜钱了吧?”
“你细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再者,更别说如今这两只母鸡还是下蛋的母鸡,这更值钱了!
王里长让丁一宁拿走两只母鸡,名义上说是给我个教训,细细想想,他不过是就是变着法的讨好丁一宁,还不是怕她背后的那个秀才爹找里长的麻烦?”
柳海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你,你为啥当着里长的面不说?
若是你早说了,怕是里长就不会让她们把母鸡给拿走了!”
赵氏转头幽幽的横了眼柳海,精明的脸上带着几分嫌弃。
“我说你可真是够傻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我若是当着里长的面说,你觉得到头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里长定然会恼羞成怒,到时候还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吗?
怕是原本让丁一宁拿两只母鸡的,改口让她拿三只了!”
“他敢!”
赵氏凝眉看向柳海:“怎么?
他怎么就不敢了?
他是里长,村子里除了他大,再没比他更大的官了,他不敢谁敢?”
柳海本来是听里长的话来把赵氏给拉扯回去的,结果现在听赵氏和他这么分析,他觉得里长包庇的嫌疑最大,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你说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还用说,自然是去要母鸡,不给母鸡也行啊,把她手里提着的那块猪肉都给我们,我们就不计较那两只母鸡的事情了!”
柳海下意识的说了句:“若是被王里长知晓了,怕是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是你爹还是你娘啊,你必须听他的话吗?
知道了就知道了,我要回我家里的母鸡,难道还有错?”
柳海深知自己婆娘是什么性子的人,当下也不再多言。
再者,对于赵氏的提议,他心里其实也是愿意的。
两只家养正处于下蛋期的母鸡,到底是比猪肉值钱。
“当家的,你还傻愣着干啥?
还不快随我上前把我们家里的母鸡给要回来才是。”
柳海应了一声,抬脚随着赵氏往前走。
王里长本以为柳海上前去追赵氏,很快就该回来了,结果坐等右等不见人来,暗骂一声坏了,急匆匆的往前走。
赵氏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他也怕万一有个什么情况的,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里长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柳海和赵氏站在周家院子里,指着丁一宁等人破口大骂。
看到这种情况,王里长的头都大了!
娘的,这俩人咋这么会给他找事?
“你们到底要干啥?
这件事不是解决了吗?”
赵氏见王里长来了,稍微收敛了一点,不过脸上仍旧是恶意满满。
赵芝兰见王里长过来了,连声质问:“里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咱们不都是说好了吗?
如今她们来这里问我们要母鸡是干什么?
还说若是我们不给她们母鸡,她们就要把我们家里其他的肉 给拿走,你说说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王里长扭头狠狠得瞪了眼赵氏,转头看向一旁的柳海。
“我说你到底要干啥?
我让你来干啥的?
你都忘了不成?
我和你说的话,你难道也忘了不成?”
柳海不吭声,王里长更是生气,一看里长这样子,就知道他准是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你们难道不知道?
如今你们干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也好意思?
你们的脸皮咋这么厚?
你们要点脸吧!”
赵氏梗着脖子反驳:“里长,你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做错了不假,可是你们难道没有做错?
这件事难道你做得对?
张口就要我抱两只母鸡给丁一宁,原来母鸡不是你养的,你不心疼是不是?
那是我家里的母鸡,我自然是心疼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王里长反问道:“怎么?
我难道做错了不是?
这件事本就是你的不是,你让我怎么做?”
“你偷肉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偷肉?
如今你肉偷了,你却说出这样的话,你自己难道不觉得说话难听?
如今的肉价是什么样子的,你们也心里清楚,肉是你们吃了,让你们赔银钱,你们不愿意。
罚你们两只母鸡,你们还觉得要多了,你们到底要怎么做?
难道要人家什么都不要?”
赵氏不吭声,王里长知道,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们怎么这么会想?
罚你们两只母鸡,你们还觉得要多你们了,你们偷了人家的肉,凭啥觉得人家会同意?
若是你们对我的处罚觉得不公平,那好,县衙在哪里你们也知道,大家可以去县衙让评评理!”
赵芝兰也赞同:“说得对,我同意!
明明偷肉的是她们,她们反倒想什么都占,最好让我们把余下的肉给她们才好。
乡亲们,你们见过这样的人嘛?
她们怎么这么会想?”
“若是你们不同意里长的处罚,没关系,那咱们就去镇上找县太爷评评理,让他看看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不对!”
丁一宁也是这个想法,赵氏这人还真当她是好脾气的不是?
里长到底是顾念着多年的乡亲情分,不愿意把事情弄僵。
到了县太爷面前,她可不信县太爷会这么判,怕是会判的更厉害才是。
一听要去找县太爷,柳海有些慌了,紧张的看向赵氏,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赵氏的衣袖。
赵氏心里也没想到她们会来真的,面上闪过几分慌乱。
赵氏强给自己壮胆,虎着脸训斥:“你们吓唬谁呢?
找县太爷?
你们以为我们怕吗?
这件事我们是有错不假,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有错?
你们难道就做的都对?
到了县太爷面前我也是不怕的,是你们几人的过错!”
丁一宁只觉得好笑:“是我们让你们来偷我家的猪肉?
是我拿刀逼着你这么做的吗?
不是吧?
是你自己来偷的吧?
如今你还在怨怪什么?
怨怪我们抱走你两只母鸡?”
丁一宁冷笑一声:“既然这样,索性母鸡也还活着,你去家里把铜钱给我,我把母鸡还给你,三十个铜板,不对,准确说,一斤三两肉是三十九个铜板,你一分不少的还给我!”赵氏咬牙轻嗤一声:“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你说是三十个铜板的,如今你怎么又成了三十九个铜板?
到底是多少个铜板?”
“怎么?
如今猪肉是三十个铜板一斤你难道不知道?
本来我想着大家都是 乡里乡亲的,就不给你要零头了。
结果看来,果然是好人没好报,对付你这种人,就不能有好心才是!”
周梅也是一脸气愤:“对,三十九个铜板你一个也不能少,要是少了,我们就去县衙找县太爷评评理,让县太爷看看到底是谁的过错!”
赵氏不承认:“我不管,一开始你们还说是三十个铜板,转眼间就成了三十九个铜板,你们可真是会说!”
“什么都让你们说了,说是三十个铜板的也是你们,说三十九个铜板的也是你们,谁知道到底是多少个铜板?
你们把母鸡还给我,我就回家给你们拿银钱去!”
周晏清听着赵氏这番无理的话,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愠怒:“话不是这么说的,万一我们把母鸡给你们了,你们要是不给我们银钱了怎么办?
再者,现在我们要你们两只鸡也是合理要求,当时抱走你们家里母鸡的时候,里长也是同意的!”
柳海见周家的人都这么强势,再加上一旁的王里长也有几分动怒,他也有些犹豫。
柳海压低声音小声询问:“孩子她娘,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
不过是两只鸡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赵氏咬牙瞪了眼柳海,一脸的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