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徐徐探上,小心翼翼甚至是温柔地拂过那道伤疤。
温柔?
她肯定是幻觉加海市蜃楼,居然会以为这个嗜血森冷的男人眼里看到温柔?
“雷焱,是男人的就放开我,我们一对一正大光明干一架。”
“你打不过我。”他老神在在地吐气。
裴璃被哽的不轻,涨的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但也好过像只待宰羔羊被他压在身下,煎熬着磨刀霍霍的痛苦。
“那你就给我一个干脆,我爸的事你到底怎样才肯帮忙?”
“取悦我!”
“取悦?”裴璃一时间没反应上来,反笑了声,“哪种取悦?”
带着粗茧的指捏起细嫩的下巴,他目光灼厉,一字一字,“女人取悦男人的那种!”
裴璃不怒反笑,“你确定要睡我这种前面后面都一样平的女人?”
不是她看低自己,而是她很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雷焱这样的人,身边什么形色的女人没有。
就算上演小说电视里的霸道总裁看上灰姑娘傻白甜,那傻白甜通常也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何况,她不是傻白甜。
“好!”她答得干脆利落,颜值不在线的她还能碰上个雷焱这种重口味的睁眼瞎,这么简单的条件,不过被狗啃一下就能救她爸一条命,她乐意之极!
“我自己脱衣服?还是你想玩点重口味的,直接撕碎我的衣服,让我做惊恐娇羞状?我都全力配合!”
雷焱睨着身下说的神采飞扬的女人,漆黑淬厉的眸越眯越沉。
该说她没心没肺真不怕死,还是,她真的已经完全无所顾忌地豁出去了,为了家人,连底线都不要了。
如果今天压着她的人不是他,她也一样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想到这,他突然觉得喉咙间一口气像被棉絮堵了,闷的一股子烦躁 。
“说话算话,不能反悔。”见他沉默,生怕他反悔似的,裴璃赶紧揪着自己的前襟,抖着手,就要扯纽扣。
身上的男人不发一言地看着,寂静却深敛,也不动作,维持着原姿势,将她强忍的局促不安,忐忑紧张,一丝不漏尽收眼底。
颤抖的手越来越慢,到底是生涩,伪装的再好,也没有到真正无所顾忌的那一步,裴璃咬着唇,僵持着,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她不敢抬头看他,生怕那一丝信誓旦旦伪装到最后的难堪会无处遁形。
大手压下,在她愕然中,拢上她的衣服,挡住裸露的皮肤,也挡住那一道伤疤。
他悠悠然起身,从茶几上捞过一只雪茄,火柴梗自茶几下一掠而过,瞬间擦出火苗。
烟雾缭绕间,他叠着腿,仰靠在沙发上,一身流痞却性感的致命。
裴璃吞了吞口水,抬头间,正好对上了吞云吐雾间,深潭沉浮的黑眸。
看不清也看不透。
“你走吧。”他起身,将还有大半的雪茄碾熄在烟灰缸里,然后旋身,往外走去。
所以,他还是不肯帮她?
她咬紧了唇,思绪翻腾。
这次机会是七夕为她争取来的,跨出了这道门,要想再见到雷焱,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不过就是一层膜,抵得过爸爸一条命,全家身陷炼狱的焦灼吗?
没关系的裴璃,大不了这辈子都不找男人了。
深深重重地吸了口气,她猛地站起身,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已经走至门口的雷焱,将人狠狠推抵在门上,随即二话不说拽过高大壮硕的他,踮起脚,对着他冷薄的唇就是一通乱啃。
颤抖的手,在下一秒被蛮力钳住,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发颤的唇瓣,残酷地捏起她的下巴,“我喜欢蹂躏人,你也不怕?”
“不怕。”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破釜沉舟地笑了。
黑眸危险眯起,大手一抄,拦腰将她整个人扛上了肩头,大步往房间正中那张超大size的床走去。
“我给过你机会。”
她被粗暴地丢下,如兽般强壮宽阔的体魄上,不仅肌肉虬结,还交错着无数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他俯下身来,如铜墙铁壁禁锢着她,带着粗茧的指掌压在她还渗血的手臂伤口上,看着她因为疼痛蹙起眉头却硬扛着没喊出声,他笑了,嗜血地俯下身,暗哑吐字,“小女孩,越大越犟。”
裴璃还没回味过来这话,突然浑身一滞,痛的弓起了身。
这个禽兽,连点心理准备都不给她!
“记牢了,今天过后,你就打了我雷焱的印记,是我的女人 。”
“雷爷真爱开玩笑,你帮我,我让你痛快,不过一次交易,也太当真了吧。”她忍着痛,强颜欢笑,“我只希望,从今以后,大路朝天,永不相见。”
他凝着身下笑容惨淡,却决绝无畏的女人,面目一冷。
大掌,蛮狠地钳住了她,瘦弱的身体像狂风中飘零的落叶,被击打的支离破碎。
……
从酒楼被带出去,已经天黑。
裴璃拐着腿,在玲子腥红的瞪视下,一深一浅地出来。
巷口还没走到,玲子就将她推了出去,“婊子,赶紧滚。”
裴璃呵笑一声,讽刺无比,“喜欢雷焱?”
被戳破了,玲子瞪大了眼,左右张望了两下,见没人,上来就给了她一脚,裴璃半身都疼的快交代了,没躲过去,生生挨了一下,痛的浑身抽抽。
“我还觉得纳闷,他怎么没看上你这种前凸后翘,腰细肤白的女人,偏偏挑上我这种的,你说可笑不?”
玲子被激的火冒三丈,扬起手就要刷过来。
裴璃半垂着眼,闲凉开口,“我打了你家雷爷的印记,刚刚你推我那一下就算了,这一刮子下来,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玲子咬着唇,手僵在她脸侧,硬生生忍下排山倒海的不甘和痛恨。
裴璃凑近一步,阴沉地盯着她,“别挑战我的底线,我手臂上的伤怎么来的,七夕怎么摔的,你我一清二楚。”
玲子的眼皮狠狠一跳,怎么可能!
她故意制造障碍,在她们打斗时,往她脚步砸了石子,让她崴了一下,才被对方觑空砸出了道口子。
玲子退后一步,虚张声势地呵斥,“哼,走着瞧吧,你这种货色,雷爷吃不下第二次。”
她狠狠淬了一口,扭腰走了。
裴璃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抬头望向那栋纸醉金迷的酒楼,苦涩一笑。
她没敢直接回学校,而是去了药店,买了毓婷和擦伤药,在店员怪异的注视下,难堪地跑进附近的公厕。
擦着药,忍受着非人的疼痛,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没事了,只要雷焱出手,爸爸就有九成机会没事。
一切都值得,不过被狗啃了一口罢了。
在厕所了待了很久,一直等待伤处没那么难以忍受,才出来打了车,直奔医院。
看过母亲,回校途中,她才有空看眼手机,全是傅七夕和叶盼儿的电话。
她没有回拨,放下手机疲累地仰靠在车座上,看着外头斑驳穿梭的街景,心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