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霍黎郁醒来之后,拄着拐杖,慢慢的移动到了坐便器那儿,他盯着坐便器看了好一会儿,才拿着一片竹片,掀开马桶盖,他伸长了头看了一眼,干净的。
嗯,不错,那个女人帮他刷过了。
昨天他收到了一张很不好的字条:上面写着,‘你以后再骂我,就断你口粮,另外,你自己刷马桶。’
所以,他今天特意看了看,这会儿坐便器是干净的。
其实,他还是挺奇怪的,这都一个星期了,他除了每天能看到不同的字条之外,他一直见不到她人。
楼梯有机关,他不敢下楼,腿也不能下楼,这个人至少,每天给他送食物,虽然是半流食,吃的也这么奇怪,有时候是苦的,有时候是涩的,有时候是淡淡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可不管怎样,他还是挺感激这个人的,至少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让他有机会,去见他想见的人。
不过,他很生气,就是这个女人给他换衣服,这件事,他介意,相当介意!为此,他还特意每次都把楼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尽他‘能力’范围内的把地面搞脏,弄乱,让她收拾,有力气就骂她……可他现在不能这样了,他要活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个星期后,他的另一条腿,也能走动了,胳膊也好了许多,能简单的活动了,头上的伤口也结痂了,不用裹纱布了。
他拄着拐杖在屋内转了一会儿,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晒的那些中草药,青青绿绿的,还有干巴巴的枯萎的 ,他一个都不认识。
呃……原来救他的女人,是个懂中医的。他坐在窗子前,身上依旧穿着花裤衩,一阵凉爽的风吹来,‘啪’的一下就烀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一件薄纱的衣服。
“特么的……你这个……”他从脸上撸下来衣服之后,就准备开骂,忽然就想到了,字条上的话,‘再骂我,就断你口粮,你自己刷马桶’。
霍黎郁慢慢的把这件薄纱衣服,随手一扔,任由那薄纱掉在地上,随着微风吹,那件衣服刮到了他的脚边,霍黎郁的眼珠子转了转,用能迈动的那条腿,踩了两下。他一边踩一边想,让你脱我裤子,让你脱我裤子……他终于用脚解了一口气,可这会儿,她还真怕那女人生气,断他口粮,慢慢的弯下身去,食指和中指慢慢的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给她扔到了一旁。
他很奇怪,这个女人是不是掐着点来的,怎么能一次都遇不到呢?他就算是想要看看救命恩人也行吧。
他想到这里,拄着拐杖慢慢的向楼梯口移动去,为了防止有机关,他拿着鞋子,一节楼梯用力的砸一下,楼上的两双鞋子不够砸了,他又找来了杯子、枕头、帽子、书……把那些楼梯一节一节的砸了一个遍。
时忆婷正坐在电脑前,上网课,记录中医知识,偏头就看到了楼梯处,一节一节的被扔东西,每一下都扔的特别重,呃……不是扔,是砸!
他这是又要干嘛?
时忆婷拿着鼠标按了暂停键,难不成……他想下楼?
不行,不能给他下来。
时忆婷猛然站起来,可又想到没戴口罩,她急忙戴上口罩,又扯了斗笠纱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孔,顺手就取来了针灸的一包裹针,他若是下来,她就……就扎晕他。
虽说是这样想着,可她的手却颤抖了,他是霍黎郁呀!
她舍不得的扎他呀!
‘砰’一声巨响,他把台灯给扔了下来,时忆婷隔着斗笠纱的眼睛冲着他瞪了瞪,他怎么这样讨厌,不让人省心,老实点躺着养伤,就不行吗?
霍黎郁回去再去桌上拿东西时,看到了一个香炉,里面有烧的断了一截香,他倾身凑了过去,好香啊……只是闻了闻,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随即,他盖上了香炉的盖在,晃了晃脑袋,冲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神情恢复了过来。
这是……迷香?那个女人,给他下迷香?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
——
是夜,时忆婷看到夜以过半,她点燃了熏香,嘴里叼着中草药上去,拿了针,扎了他的穴位,然后,开始给他消毒、包扎,灯下认真的检查。
霍黎郁拧眉的屏住呼吸,慢慢的掀开了眼皮,借着灯光,他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纱的女子,再给他扎针,检查……
你妹的!霍黎郁差点骂出来,可他根本动不了,身上好像被她的针扎到了穴位。
她头上戴着个斗笠,能看清他的伤吗?时忆婷不知道霍黎郁屏住了呼吸,她认真的检查过后,又拿了新的衣服出来,慢慢的抬起他的腿,拿着消毒纸巾,给他擦拭了一番,扯了吹风机,凉风给他吹干,然后,又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霍黎郁即便是浑身不能动,可她这个像‘伺候动物’似得照顾他,他真的要崩溃了,即便是她手很老实,喔……还戴了手套,可他还是不能接受。
但他现在浑身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被迫的接受……
第二天上午,霍黎郁想了一上午,想不通,昨晚,他怎么就睡过去了。
下午三点左右,他又闻到了那股香味,他知道她要上来了,于是,屏住呼吸。
时忆婷先把熏香放好,她盯着床上的人检查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他换药,等到她包扎之后,才隔着面前的纱看着床上的人,他的伤好了许多,眉清目秀,的确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时忆婷看着他平静的躺在这里,她轻轻的摸着他结实的胸膛,霍黎郁拧眉,她居然敢猥琐他,这个女人,他要打她,霍黎郁猛然攥起了拳头,还没来得及出手,他的唇瓣就温热了一下……他亲他?这个女人居然亲他?她今天下午没给他扎针。
他一个力度的扯住了女子的手腕,时忆婷顿时眼眸一亮,当即苏醒过来,她立马甩手就想要逃离,却被霍黎郁抓住了手。
她用力的甩了几下,头上的斗笠帽掉了下来,因为刚刚偷亲他,摘了口罩。
“你这个女人,简直找……”‘死’字,霍黎郁还没说出口,他的瞳孔瞬间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