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医生的话,齐镜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侧脸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我一眼,医生在他身边说:“您尽量想清楚吧。”
齐镜说:“好,我想好了,会给您答案。”
医生离开后,齐镜回到床上抱住了我,他手指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他用满是充满无奈又低沉的声音说:“宴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半睁着眼睛望着他许久,疲惫的眨了眨眼睛,他抱着我后,便吻了吻我额头说:“睡吧。”、
第二天,我醒来后,便发现齐镜正穿着单薄的睡袍在阳台上抽烟,外面风很大,吹的他身上绸缎布料不断打着褶皱,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忽然发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他了。
齐镜抽完一根烟后,便从阳台外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我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望着他,他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带着一丝笑意,像很久以前一般,动作亲昵的撅了撅脸上差不多没多少肉的我,他语调温和说:“小懒猪,醒了?”
我面无表情看向他,并不说话。
齐镜似乎也没打算我会说话,他见我井绳状况没有昨天那么大起伏了,便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抱着我靠在他胸口,他抚摸着脑袋说:“宴宴,我们商量一件事情。”
他话停顿了一下,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又自言自语说:“我们暂时先不要孩子了,好吗?”
我没有说话,他说:“为了你身体着想,孩子的事情等你身体复原后,再怀也不迟,毕竟你还年轻。”
我听着他心跳声,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神呆滞的问了一句:“还有机会吗?”我说完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对,又开口问了一句:“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吗?”
他说:“当然有,你是我妻子,我要带着你走一辈子,怎么会没有机会呢。”
我说:“你知道吗,在我一个人住的那段时间,我总是梦见我爸妈来找我,他们两人过的好像并不好,对我说了好多埋怨责怪我的话,他们责怪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如果我不嫁给你的话,说不定他们也不会死,他们还说,明知道你是凶手,可我却还给你生孩子,他们说,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还说好后悔有我这样的女儿,他们话语里满是失望,齐镜,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齐镜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是无言以对还是愧疚,或者,他是觉得没什么好说,他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说:“这只是梦。”
我说:“我知道,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齐镜,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恨你多过喜欢你,我甚至有一瞬间自我欺骗说,别去管任何人的死活,人才一辈子,我自私一点,和你好好在一起,没问题的,爸爸妈妈们都不会责怪我的,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可直到这段时间我反复做梦,梦见我爸妈,我才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真是天真,真会自我欺骗,他们的灵魂怎么会安息?又怎么会瞑目?他们死在你手上,可身为他们的女儿,我却还像没事人一般,和你吵吵闹闹的在一起,我爸妈肯定寒心不已,这些梦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说:“齐镜,你知道吗?我妈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情,她说我奶奶死的那段时间,因为冥纸烧得不够多,有一天她做梦,梦见我奶奶来梦里找她,非常难过的告诉她,她特别饿,问我妈能不能给她一口饭吃,我妈做了这个梦醒来后,便是去我奶奶的坟钱烧了很多钱给她,之后,我奶奶再也没有入过我妈的梦里。
我爸说,她钱够用了,吃饱了,可以安心离开了。”
我说完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儿,许久,再次开口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他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安息。”
我从他怀中离开,坐在他对面说:“就当是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们离婚吧。”
齐镜望着我良久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我追问说:“考虑多久。”
齐镜松开了我,起身背对着我说:“我不放心你。”
我说:“离开你,我会变得更好,真的你相信我。”
齐镜一言不发的从房间内离开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之后几天我情况还是反反复复,有时候头会疼得特别厉害,甚至一闭眼就是噩梦,医生几乎住在了这里,心理医生也每天对我进行心里辅导与治疗。
我不知道是我心理面的原因,还是我身体本来就这么弱,有时候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身体也渐渐消瘦下去,每天吐,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齐镜对于我的状况搞得无法分身,公司内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便干脆全程交给了于助理。
有一天,齐镜正坐在床边给我喂粥时,我情绪又忽然暴躁了起来,将他手中的碗往地下狠狠一砸,对着齐镜无比暴躁说了一句:“我都说了不吃,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这句话说完,于助理便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这情况时,他站在那儿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来了。
齐镜并没有去看于程飞,而是微微曲着腰,大约是防止我自残,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捡起地下的碎片,脸色有点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先休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吃一点。”
他说完,便将碎片递给了一旁的仆人,对于程飞问:“什么事?”
于程飞赶紧说:“是关于正远集团的事情,今天早上得到消息初步消息,索利地产那边已经透露消息,在下个月底大约会和正远集团谈基建工程的事情。”
齐镜听了,朝于程飞走了过去,问了一句:“我吩咐你在市面上收购的一家房地产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于程飞说:“已经全面收购完全,目前正在重组,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全面上市。”
齐镜说:“我要你在一个月内,用这家公司和正远抢在索利的这个基建工程。”
两人边聊着,已经走到门口时,齐镜忽然想起什么来,他停下脚步看向床上的我,他对一旁的仆人说:“看住她,我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