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北河,正盘坐在七品堂的二层。
两年过去,而今的他已经彻底踏入不惑之年了,脸上也多了一分沧桑。
这两年来,七品堂一直由刘茹在打理,他每日深居简出,一直处于枯燥的修炼。只是修为进展却极为缓慢,让他一筹莫展。
在北河面前,漂浮着一面令牌。
随着他一道道法决的打出,这面令牌上便有一颗颗细小的文字涌现,而后消散。
片刻后,随着北河法决一收,他面前的令牌灵光一暗,落在了他的手中。
北河吸了口气,对着身侧一根绳子拉了拉。
这根绳子连接着下面一层的一只铃铛,随着铃铛摇晃,在七品堂忙碌的刘茹这时便向着二层走来。
“笃笃笃……”
不多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吧。”但听北河道。
而后推门声响起,刘茹走了进来。此女绕过屏风后,来到北河近前,欠了欠身道:“见过北河师兄。”
这两年她时常踏入北河的房间,所以已经极为熟悉了。
“眼下七品堂的情况如何。”只听北河道。
“比起往日忙碌了一倍有余,丹室几乎每天都是爆满。”
北河摸了摸下巴,这番情况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时又听刘茹道:“下面的弟子已经开始叫苦,每天的任务工作太重了。”
“跟他们说每个月的灵石加一倍。”北河道。
“什么?”刘茹有些吃惊。
“这也是我刚刚从冯长老哪里得到的命令。”北河道。
“原来如此。”刘茹微微一笑,“这样的话,就能安抚一下诸多师弟师妹们了。”
对此北河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不止如此,他还从那位冯长老给他的消息中,得知了这一次不公山派出的五百人名单中,就有这冯天曲。
作为化元期修士,冯长老这一次可是出征的主力军。
思量间北河看向了身侧的刘茹道:“对了师妹,这次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短则二十天,多则两个月就会回来。七品堂上上下下,就劳烦师妹照顾一二了。”
得知北河要离开,刘茹明显有些惊讶,但她也知道有些问题不要去过问,就听此女道:“师兄放心去吧,七品堂有我在。”
北河点了点头,对于刘茹这两年的表现,他还是极为满意的,于是他霍然起身,二人一同向着下面走去。
算一算时间,岳家十年一次的天门会即将开启了,这次北河离开的目的,自然就是冲着那天门会去的。
他手中的那颗黑色圆珠,他查阅了宗门内所有能够查阅的资料,都没有找到跟此物相关的记载。这一次他要去天门会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另外,他手中有两本古武修士的典籍,只是苦于不识字,所以始终无法修炼。
虽然其中一本典籍上,有一张修炼图,但是这些年来北河按照其上的方式修炼,只打通了三十七条经脉中的七条,要将剩下的经脉打通不知道要多久。
所以他要去打探一下,是否有人识得古武修士的文字。
不止如此,药浴之法对他修炼托天神功而言,进展也变得缓慢了。因为托天神功对于废丹灵液,开始产生了排斥,他这次要去天门会买一张适合他药浴的丹方。
至于所需的灵药,只要有灵石,许由安应该能够给他解决。
或许是陇东修域修士大军来袭的原因,所以这一次参加岳家天门会的人特别多。上一次北河花费了三颗中阶灵石,才弄来了一枚通行令。这一次他在交易会上,用了五颗中阶灵石,才换来了一枚此物。
在踏足岳家那艘飞舟法器上后,北河就看到飞舟法器上可谓座无虚席,放眼望去怕是有三百余人。
而且这些人中,一半以上都是内门弟子。
大战即将发生,说不定不公山随时都会再次从宗门抽调人手前往海域支援,而抽调的人中,肯定是以实力强悍的内门弟子居多,所以这些人打算做好战前的准备,比如购买足够多的丹药、符箓,以及置换威力更大的法器,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的实力增强。
北河依然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在他怀中,还揣着一只储物袋。
他准备从天门山回归后,就将储物袋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挂在腰间。
毕竟如今的他有着凝气期五重的修为,加上他乃是七品堂的执事弟子,有一只低阶储物袋在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如周香香,不就有一只吗。
当然,他还是要将诸如邪皇石等贵重之物给藏起来,不会随身携带。
三日后,岳家的飞舟就疾驰到了天门山,并缓缓降落在了天门山上那块巨大的岩石上。
让北河惊讶的是,他尚站在甲板上,低头向着下方看去,就看到了天门会的修士,比起上一次起码多出了一半。
而这一切的原因,不用说也是因为陇东修士来袭了。
诸多的不公山修士,顺着阶梯向着飞舟下方行去。以北河一向低调的行事风格,他自然是落在了人群的最后。
走下飞舟法器后,北河便向着前方的街道行去。
天门会会持续半个月,而这一次参加天门会的人如此之多,恐怕会有不少的好东西。
不过就在北河刚刚踏足街道时,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同时还有一股香风袭来。
北河下意识的就要绕过此人,但是挡在他面前这位,同样移动脚步,再次将他阻挡。
这一次,北河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面前这位。
而当他看清此人的容貌后,他表面看似不动声色,但心中却猛然一跳。
第165章 胁迫
在北河面前的是一个女子,此女身着天尸门的黑色长袍,看起来十八九岁。而观其容貌,可以用闭月羞花来形容。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满是灵动。
而此女不是别人,赫然是澹台卿。
北河想不到这一次在天门会上,竟然能够碰到此女,而且看样子此女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不然就不会连续挡在他的面前了。
让他奇怪的是,当年他跟此女有所交集的时候,脸上时刻都带着面具,这澹台卿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才对。
可是眼下的此女,就这么俏生生的挡在他的面前,这让北河惊讶之余,还有些微微的警惕。
与此同时,澹台卿正上下将他打量,最终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乎要将北河的模样给好好记住一般。
思量间北河又绕开了此女,试图从她身侧走过。
但是紧接着澹台卿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去路。
于是北河看行了此女,略显不解道:“这位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住北某去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周围可是有不少人,而且此地还是在岳家的天门会,所以北河倒是不担心此女会对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你,跟我来。”
澹台卿用一种命令的口吻,看着北河道。
闻言北河脸上浮现一抹不快,而后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识,北某可没有心思跟姑娘走。”
闻言澹台卿咬了咬银牙,而后凑近了他几分,用周围人听不到声音道:“要是你不来的话,就别怪本姑娘将你在丰国皇宫干的事情抖出去。”
说完澹台卿转身便离去了。
看着此女的背影,北河张了张嘴,显然被吓了一跳。
就在澹台卿快要消失在人群中后,最终他还是跟上了此女的脚步。
不多时,二人踏入了一间客栈,并来到了客栈后院一个冷清的凉亭中。
当看到北河最终还是跟了上来后,此女撇了撇嘴,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站在凉亭中的澹台卿手指掐动,从她周身就弥漫出了一股淡淡的黑烟,将二人给一同罩在了其中。
在黑烟的笼罩下,周遭的声音就彻底变得静谧了下来。而且这股黑烟,还有阻挡神识侵入的作用。
对于此女谨慎的举动,北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澹台卿再次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就听此女道:“原来你是不公山的人。”
北河心中一沉,“姑娘将北某叫来此地,到底要说什么。”
“哼!”澹台卿一声冷哼,“我要说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若是心里没鬼的话,也不会跟来吧。”
北河神情抽动,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口。
“当年丰国皇宫的事情,是你干的吧。”又听澹台卿道。
“北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河摇了摇头。
“你也不用急着否认,原本我还不敢肯定的,但是之前我一番威胁你便乖乖跟上来了,我便知道肯定是你。别以为当初你戴着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
说完后,不等北河开口此女又道:“当真是吃了豹子胆,敢对凡人出手就算了,还敢诬陷我天尸门,害得本姑娘当年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话到此处,澹台卿银牙紧咬,满是怒火。
北河一下子就想起,当初在有证据表明屠杀丰国皇宫的事情,是天尸门修士做的后,天尸门就开始排查那一段时间内不再宗门内的弟子都有谁,并且一个一个的撇清嫌疑。
当初他在杀七皇子的时候,澹台卿应该还在炼制火甲炼尸,所以自然不在宗门内,而且她还从天门会一开始就消失了,因此便成了重点严查的对象。
眼看此事不可能再隐瞒下去后,北河就看向此女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因为当年你在本姑娘这里要了两具养尸棺,加上你当初还出现在了丰国边境,所以本姑娘凭直觉就知道是你。”澹台卿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当初那戴面具的呢。”北河再次开口。
不过澹台卿眼珠子转了转后,傲然的抬了抬下巴,没有回答他。
“你在养尸棺上动了手脚。”北河脸色阴沉道。
只有这一种可能,此女才能够在他刚刚走下飞舟法器,就立刻找到他。
“动手脚倒是不至于,只是那东西上面有着我留下的一道印记,所以近距离的情况下,我是能够感应到的。”
得到此女的答复后,北河脸上的阴沉更甚了。
他就说当初他带着面具,此女是不可能认出他的真容的,原来果然在养尸棺上动了手脚。
这一次来参加天门会,他没有打算将那面具拿出来戴的意思,因为当年在丰国皇宫看到他带着面具大杀四方的宫女太监可不少。
而且在武王宫,恐怕那几个回归的修士,每个人都对他脸上的面具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