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于海涛打开邮箱,发现了里面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说曹芸乐背夫出轨,与人私通,政绩造假。
在将要提拔曹芸乐的风头上,出现不同的声音也属正常,但是,这么具体的指控,于海涛却不能不注意了。
尤其是里面还特别提到了曹芸乐以去外地考察为名,与王宝来住在一起的事情。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于海涛并没有先去追究发这封信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他想先了解这封信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
也就是说,先不管发信人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么,提拔了曹芸乐之后就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甚至还会让他这个县委书记也跟着名声扫地。
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考虑了半天,于海涛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于是便把组织部长杨维义叫了过来。
“这封信你收到了吗?”于海涛直接让杨维义看了那封信的内容。
“今天早上我也收到了一封。”杨维义因为没有及时把情况汇报给于海涛,此时心里正有些忐忑。“我正考虑该不该向您汇报呢。”杨维义看着于海涛的脸色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闷得住吗?”于海涛不满的瞪了杨维义一眼,“这事儿要不是我也收到了的话,你是不是就想盖住了?你觉得你盖得住吗?”
“不是,我是想先调查一下事情的原委,也许是捏造呢,曹芸乐正在组织考察阶段,打击报复的事也很正常。”
“你没有了解调查,怎么就知道人家是打击报复了?不能用这种先入为主的东西去做工作的。”于海涛更加不满了。
“于书记,那您说这事儿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先调查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呢?我们提拔了曹芸乐那会造成什么样的负面影响?你我脸上都好看吗?”
“也可能会是假的?我们是不是先调查一下这封信的来源?找到发信人,先问一问,如果承认了是诬告的话,我们也就省却了调查的工作了不是?”
“我说维义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凡是匿名举报的,能让你查到吗?再一个,我们不去先了解举报内容是真是假,而是先追查举报人,这是什么意思?群众会怎么看我们?”
于海涛义正严辞的说道。
“于书记,您先别着急,依我来看,曹芸乐不是那样的人,你想想看,王宝来一个农民,他靠的就是乡领导的帮扶,而曹芸乐又是一人高级知识分子,人也长得不错,怎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嘛,我看百分之九十九是诬告。现在的人多得红眼病,看您这么赏识曹芸乐,当然就想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了。这在以前的干部提拔任用中也是屡见不鲜的。”
杨维义还是坚持这是诬告的看法。
“当然了,如果这是诬告,那是最好,可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种结论啊,我们信谁?只有相信证据,至少我们要把曹芸乐跟王宝来两人找来谈个话,了解一下真实情况才行吧?哪能盲目就下结论?”
“好吧,这事儿由我来调查。我一定弄一个水落石出,看看是谁在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杨维义很反感在考察干部的过程中有人用这种匿名的方式来举报,因为这会加重了他的调查工作的难度。不论是真是假,他都希望对方当面锣对面鼓的坐下来谈。
“好吧,弄清楚了,我们也好对曹芸乐同志有一个交待。尤其是她是一个女同志,压力特别大。我们一定要本着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去调查这件事。”
“我知道了于书记。”
领命而去,杨维义回到了办公室,坐在那里沉思起来。他要考虑的是,这个案子要从何处入手。
曹芸乐是于书记一心要提拔的女干部,在常委会的推荐问题上非常顺利,可没想到在考察期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会是谁举报了曹芸乐。这里面一定有利益关系的,但是,既然对方把举报信投到了于海涛那里去了,这说明举报者应该不是冲着县委于书记来的,而是只针对曹芸乐本人。
尤其是里面的事情居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他不信,他只是不想因此而让于书记受到了牵连,所以才在于书记面前一再强调这是诬告陷害。
既然举报了曹芸乐,那么,曹芸乐应该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或者至少心里清楚她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作为组织部长,杨维义可以找县里除县级领导以外的任何一个干部谈话。
但至于先找谁,杨维义也是考虑了半天。
下午,杨维义先打电话给了曹芸乐,让她直接到组织部里来见他。
接到杨维义的电话时,曹芸乐几乎已经猜到了要谈什么内容。
杨维义的实际工作,并不像他在于书记面前所表现的那样,他同样也要先弄到真实情况。
“有几个重要问题我想先了解一下,今天就不作任何记录了,只是我个人跟你的一次谈话。”
“可以,杨部长有什么事儿尽管问,我一定会如实回答,决不欺骗组织。”曹芸乐表情坦然的说道。
“能不能告诉我,你前段时间外地考察市场的时候是几个人去的?”杨维义也是表情认真,为了让曹芸乐不至于有什么戒备,他的面前连一张纸一支笔都没有,两人面前一人一只杯子。
“只有我跟王宝来两个人。”
“钱是谁出的?”杨维义问道。
“王宝来,这是他约我出去考察市场时的承诺,因为我说过,政府这钱不能出,我个人也不能出。只能由他来承担。当时他答应得很痛快。”
“你们每到一个城市,住宿的时候,都是开了几个房间?”杨维义马上就切入到了最最重要的那个话题,这也是今天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看到曹芸乐脸上不由一红。
“我们只订了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你们两个人住宿,却只订了一个房间?这怎么讲?”杨维义没想到曹芸乐这么快就承认了举报信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