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她从拿起随身的包包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一片清明的看向白薇,“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希望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后,便决绝的离开了霍家,离开这个已是物是人非的霍宅。
霍思璇漫无目的在马路上游荡,晚风已经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只留下干涸的泪痕。
华灯初上,夜色已经完全染黑了天空,霍思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夜空,只可惜阴云密布,什么都看不见。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昏迷不醒
“白总,不下班吗?”程翊敲开办公室大门,淡淡的问道。
白擎泽垂着头忙碌的翻着文件,只是敷衍的随便“嗯”了一声。
程翊虽然心中诧异,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公式化的问道,
“要替你叫外卖吗?”
白擎泽放下笔,抬眸了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忽见天空中闪过一道丑陋的闪电,紧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大有一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兆。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头,片刻后回答道,“嗯。”
程翊没再说话,替白擎泽关上门,替他叫外卖去了。
白擎泽下意识的看了下桌上的手机,不甘心地用手指按了下,并没有任何一通遗落掉的未接来电。
再重新垂头翻看文件,发现这些文件竟然索然无味极了,他烦躁的翻动着纸张,安静的办公室只传来唰唰的翻纸声,只是频率很快,可是看出此时主人的心不在焉。
突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紧接着发出手机与桌动摩擦的震动声。
白擎泽快速的拿起电话,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时,刚才还紧张的心脏瞬间回归正常。
他面无表情的划开屏幕,淡淡地说道,“什么事?”
天阴沉的可怕,没一会儿黄豆一般大小的雨滴哗啦啦的往下掉,每一下都打在霍思璇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霍思璇坐在长凳下双腿歪曲着,似鸵鸟般的把脑袋藏了起来,天真的以为只要这样,她就可以躲过雨水的洗涤。
她也不知道在雨中坐了多久,直到雨水打在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麻木的抬头,对上的是一张怒容满目的脸。
“霍思璇,你疯了?”
暴怒的声音在她的正上方响起,霍思璇扯开一抹虚弱的微笑,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口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没一会儿,黑暗便四面八方朝她涌来,紧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霍思璇,你给我醒醒……”
在她昏迷前,她依稀记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淋了一场雨,霍思璇的体温一度烧到四十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口中时不时的还嘀咕着什么。
白擎泽气得双目通红,焦虑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还是被临时叫来的司徒策给制止了。
“四爷,你要是把医生也绕晕了,可就没人给你女人看病了?”
白擎泽冷冷的瞥了一眼坐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不过他还是妥协了,找了沙发坐了下来。
“她怎么样了?要不要送医院?”
白擎泽担心的看着床上这只快烧成煮熟了皮皮虾的女人,提议道。
他的质疑直接让某人炸毛了,司徒策火大的扔掉听诊器,一副不高兴的说道,“你大可送她去医院,我倒是想要看看,我司徒策都救不活的人,还有谁能救活!”
……白擎泽对于某人的盲目自信表示质疑,可是眼下却又只能相信这个自负的医生,毕竟高烧到四十度的女人,他还真怕送到医院,这小女人被烧成白痴了。
“你继续……”
这算是白擎泽变相的肯定某人。
司徒策大概也知晓白擎泽的脾气,再加上霍思璇的情况确实紧急,他连忙从医药箱里拿了退烧药出来,直接进行皮下注射,这个效果简单粗暴,毕竟再不烧退下来,就算救活了,可能也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先不管白擎泽会不会灭了自己,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让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昏迷中的霍思璇一直感觉自己置身于烧开了的热水中,她拼命的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是哪哪都是烫的,她大声呼喊着白擎泽的名字,可是空旷的地方,除了回音便没有任何的声响。
才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发现场景又转换了,总算周遭的空气不再热的灼人,霍思璇麻木的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这地方看着十分眼熟,直到面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于十六年前的霍家老宅。
那时候霍父还未曾去世,霍家父慈子孝,一家人既和睦又温馨,霍思璇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五年前的一场意外,霍父的丧生,让霍家如同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也自打那时起,原来的一切都变了。
画风再次一转,白薇丑陋的嘴脸,霍霆深的不谅解、霍思彤的绑架,都如同压倒霍思璇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曾经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一一离她远去,在这个世上,她孤苦伶丁了。
“司徒,怎么她还没有醒过来?”
白擎泽坐在床边摸了摸霍思璇的额头,还好,烧是退下来了,虽然还有些低烧,但是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可是这小女人到底是怎么了?眉头紧皱着,面部表情很痛苦。
司徒微爱莫能助的摆了摆手,他真的不知道好吗?照理讲烧下来了,人应该会清醒才是,可是这小女人非旦没有清醒,反而还像婴儿在妈妈肚子里一般,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一种对外界没有安全感的心理疾病。
“我说四爷,你跟这位美女吵架了?”
这只是他的腻想,虽然在医术方面他可以很臭屁的说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可是心理学这方面,呵呵,差的不止一点点。
白擎泽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如同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天气。
司徒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某人的脸色,自以为是的以为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不本职工作做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又开始干起副职了。
“我说四爷,你怎么能这样呢?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来吵架的,你看看你们一吵架,就把嫂子气成这样,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吗?”最重要的是还得拉上他这个第三者。
司徒策煞有其事的劝说着,完全不顾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
不作就不死,说的就是这些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司徒策一神叨起来,那是十八头牛都拉不住。
“四爷,下次实在控制不住,我们做一些男人该做的事情,比如……你说是吧?”
司徒策还非常不要脸的朝白擎泽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白擎泽面部肌肉隐隐抖动,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嗯……好难受……”床上的人儿不停的用手敲打着脑袋,嘴里还时不时的嚷着难受,高烧过后的她连喉咙都沙哑无比,吐出来的字就像是在沙里滚过一圈一样。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差距不止一个珠穆朗玛峰
霍思璇的及时苏醒总算让某人逃过被人扔出去的劫难。
白擎泽哪还有什么心情跟司徒策计较什么,他的一颗心早已全部都落在刚刚苏醒过来的女人身上。
“璇儿,你怎么样了?”
声音轻柔,深怕会吓得床上的人儿。
霍思璇一直紧闭着双眸,她的脑袋疼得快要炸掉,直到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老大,好半天才对焦上一张放大的面庞,再转头看了下四周,是白宅没错。
重新对上熟悉的面孔时,霍思璇宛然一笑,刚才的痛苦之色消失的不见踪影。
“擎泽,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儿?”
混沌的大脑总算开始清明一些,虽然脑子里还是像有人拿着东西一直在敲打着,不过这些都还是在可以忍受范围之内。
“嗨,嫂子,你好,我叫司徒策,以后你可以叫策。”
司徒策看不惯两人之间粉嘟嘟的气氛,恁是很没眼力劲的上前横插一脚。
白擎泽一听司徒策这没皮没脸的介绍,脸当下黑了一大半,不客气的打发道,“好了,璇儿也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上次司徒策就是被白擎泽威胁走的,这次无论如何他都得跟人认识之后才能走。
“四爷,这可不行,你别看这烧现在是退下来,但是嫂子这病其实可凶险了,这个发烧啊,通常都是会反复的,说不定待到半夜的时候又得烧起来,所以啊,我看我还是留下比较妥当,毕竟为了嫂子的身体嘛,你说是吧?嫂子?”
司徒策一口一句嫂子让霍思璇的脸羞地都快抬不起来了,情妇跟嫂子这差距可不是差一个珠穆朗玛峰啊。
白擎泽看出来霍思璇的不自在,可是司徒策说的话也在理,当下也没再坚持让他滚蛋,不过……
“既然这样,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封野,给司徒少爷安排个房间。”
司徒策还没开始高兴呢?就见白擎泽按下床头的按钮交代起来,他那张好看的俊脸立马耷拉下来,这男人过河拆桥的本事看来是见长啊。
没一会儿,封野便已经出现在房间里,司徒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走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刚才一直垂着头的霍思璇这才抬头看向白擎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擎泽宠溺一笑,一手抱住霍思璇,一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小脑袋开口解释道,“司徒,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你也跟着我叫他司徒吧,他这个人就是嘴巴坏点,没什么恶意的,以后你看见他尽管直接顶回去,我给你撑腰。”
男人的怀抱总让霍思璇感到莫名的安全感,她用力的汲取男人身上的味道,好想此刻时间就此打住。
白擎泽感觉怀中女人的异常,剑眉习惯性的微蹙,怎么回了趟家,整个人都变了呢?
“璇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装做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霍思璇摇了摇头,只是用力的抱住男人,并不想把家里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打从心里她就把自己跟白擎泽的感情分得很清楚,她只是男人的情妇,不是女朋友,所以白擎泽没有必要去了解她家里的一切,又或许可以说是,其实霍思璇在白擎泽面前是自卑的,两人身份的差距让她不得不认清现实,所以家里的事情只会更加拉大两人的距离。
“对了,我记得我不是在外面的吗?怎么会回到白宅?”
霍思璇为了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抬头小脑袋疑问道,如何回到白宅她真的是断篇了,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晕倒到某个男人的怀里,所以这男人是去接自己了吗?
白擎泽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不记得?不过也多亏这小女人的提醒,让他记起了某个不要命的小女人在雨中淋雨的事情。
他当下沉着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霍思璇心里暗自叫糟,自己该不会提起什么令男人不快的事情吧?
“你竟然给我在外面淋雨?”
果然开始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霍思璇立马乖巧的垂着脑袋,再顺便吐个舌头,脑子迅速运转起来,该如何灭了男人的火。
白擎泽可没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小女人,刚才她发烧到四十度昏迷不醒的时候,可真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要是这次不给点教训,这小女人以后动不动出去淋个雨什么的,再强大的心脏也会被吓出个心脏病来。
“霍思璇,你不要以为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
这次白擎泽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副务必要好好教育一下的态度。
霍思璇见避无可避,只好脸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男人,两只小爪子举起,乖巧的认错道,“擎泽,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来不及躲雨吗?下次……下次我一定会用跑的。”
白擎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小女人还是不跟自己说实话,什么来不及跑?保镖说她失魂落魄的从霍家出来后,坐在那个长凳子一坐就坐了许久,如果不是他们打电话给他,恐怕这小女人得在那张石凳上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