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枪声响起,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是阿秋开了枪。可是有什么事值得她开枪的?
正好我已经看罢了顶上风光,拿出笔记本匆匆描上几笔,赶紧叫上还在看风景的李有忠向阿秋所在的方向奔跑过去。
怪人已经先去一步,我和李有忠听到了疯狂的犬吠声渐行渐远,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等看到阿秋和怪人,已经离山顶有一段距离。
阿秋正往枪膛里上子弹,怪人蹲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手指从地上抓起一撮白色的软毛,还粘着血。
“咋了?出啥事了?”我东张西望,紧张地询问阿秋。这里已经离村子很远,是平时村民们不会进来的荒林,山高林密,植被旺盛,我下意识以为她是见到什么猛兽了。
然而阿秋嘴里骂了一句当地的土话后,背起猎枪,满脸怒容地说:“是喇嘛鬼!俺瞅见喇嘛鬼了,真真的!”
我一愣,看向怪人,怪人手上拿着一撮沾血的白毛,抬头看向远方,皱着眉头。
这喇嘛鬼是当地传说的山精,伤人也吃人,阿秋的爹据说就是因为喇嘛鬼而伤了腿,不能再进山。
阿秋对喇嘛鬼那是恨透了,开了一枪不说还放狗去追。我也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喇嘛鬼,反正她肯定给那玩意儿崩了一枪,但是很意外地没有崩死。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凶猛的犬吠,阿秋听见后说了句让我们在这等她,自己扛着猎枪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用来形容现在的阿秋是再合适不过。
眼看她快步奔走,我就傻眼了,李有忠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可汉哥,咱要不追上去帮忙?”
“帮忙?”我下意识地反问。
李有忠眼睛放光地说:“那东西会流血,肯定不是鬼怪。再说了,阿秋姑娘不回来,咱靠自己也没法下山不是?”
这倒是句实话,这种深山老林子,没有阿秋带路,我们仨可能压根摸不着回去的路。
怪人也同意,他刚刚没能拦住阿秋,此时皱着眉头把军用短刀塞到我手上,自己拔出了从明墓里摸出来的横刀说:“那姑娘可能会吃亏,那东西不止一个。”
正说着话,前面又是一声枪响。我们知道阿秋肯定遇上麻烦了,赶紧拿着防身刀具向她那赶去。
李有忠眼馋地看着我们手上的家伙,说:“哥啊,啥时候给我也整个这装备?”
我白了他一眼,边跑边喘着说:“你等着,等回村了,我把我屋里的短刀给你。”
跑过这段称不上山路的黄石坡,再过去是一片斜坡。斜坡上铺满了年深日久堆积的树叶,厚厚的一层,埋没了斜坡上一株株百年老树的树干。
我看到那树叶堆上有着一串清晰的脚印,还有大狗跑过时留下的兽径,应该阿秋是往这里走的没跑了。
可就这么一会儿,人上哪儿去了?
“在那。”怪人眼睛尖,在我们左顾右盼找人的时候,他第一个发现了阿秋的踪迹。竟然在那斜坡往上二十米的地方,有头浑身白毛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正拎着阿秋的腿,把她倒拎着往树上爬!
“糟糕!”我看的大吃一惊,看阿秋的样子显然是失去了意识了,也不知道那短短十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怪人眼疾手快,在看到阿秋的下一秒,甩起手里的横刀就是一道冷光飞了出去。他的目标是那白毛怪物抓着阿秋的手臂,就见一串血花迸溅,那怪物的爪臂被横刀扎了个透!
就听见一声痛吼声,那白毛怪物受惊松手。阿秋毫无意识地掉了下来,还好下面枯枝烂叶够厚,否则她非摔残了不可。
“卧槽!酷毙了!”李有忠拍手叫好。
“酷个屁,赶紧去救人!”我往他后脑拍了一巴掌,连忙往阿秋那跑,一边祈祷她千万别摔上石头。
同时我也不住地向上瞄那白毛怪物,就看到那东西可能跟猩猩差不多大,但体型要扁平一些,后肢较短、前肢较长可以抓握,甚至长有五指。那一身的毛远看是白的,离得近了看,其实长满了绿苔,极为肮脏。
这时它因为挨了一刀受了惊,嗷嗷痛叫,动作飞快地蹿上树顶,看不清楚它在哪儿,但是听到了一阵阵‘呼呼呼’的低吼鸣叫声。
紧接着让我头皮发麻的事就发生了,更多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树冠各处沙沙作响,好像有很多东西在树冠上穿梭,在向这里聚拢过来!
“卧槽,这帮东西还是群居的?”李有忠吓得一缩脖子,艰难地在枯叶堆里前进。我比他快一点,找到阿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但是她的脑门似乎受了重创,额头流血,人也没清醒过来。
“那只狗去哪儿了?不会被吃了吧?”李有忠东张西望,没看到阿秋那只凶猛的大猎狗。
我一边把阿秋扶到他背上,一边把掉在地上的那杆猎枪捡起来,急匆匆地说:“他娘的,现在没空管那只畜牲了!赶紧逃,这帮玩意儿吃人的!”
我也不知道喇嘛鬼吃人的传说是真是假,但是我绝不会想自己去试一试。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我面前的枯叶丛里。我一抬头,当时和一张洗脸盆大小的人脸来了个面对面。
那东西厚厚的嘴唇、吐出唇外的獠牙,黄色泛红大眼珠子,以及扁平的鼻子都近在咫尺,我几乎都能闻到那刺鼻的恶臭味!
这他妈活脱脱一个大马猴啊!
“妈呀!”那是另一只喇嘛鬼,我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下意识地抓着猎枪扣动了扳机。
还好枪膛里有子弹,加上本来就拿的低,说是开枪其实就是走火。就听嘭一声巨响,那喇嘛鬼的柔软腹部顿时被打了个红花朵朵开。
那喇嘛鬼挨了一枪吃痛大吼,也被激发了凶性,厚实的手掌就狠狠向我的脑袋拍了过来。
我这辈子第一次开枪,被枪的后坐力震的虎口发麻,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时也顾不上害怕,满脑子想着在给这孙子来一发。我压根没摸过枪,哪儿知道这玩意儿叫栓狙,得自己退弹壳,压根不能连发。
危机之时,还是怪人及时赶到,猛地把我往后一拽,这才避开了那要命的一爪子。接着他在我肩上借力一摁,整个人从使不上力气的枯叶堆里跳起来,双腿一弓,右鞭腿踢出正嗯中喇嘛鬼的腹部。
那里被我胡乱开的一枪打的血肉模糊,此时再被这一脚踢中,直接撕拉开皮肉,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只喇嘛鬼总算疼怕了,哀嚎着爬树而退,可是那树冠上响如雷,更多的喇嘛鬼被同伴的呼唤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