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阮阮立刻将干草铺平了,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铺在上面,又脱掉了慕渊临湿透的西装和裤子将他放在干草上面。
童阮阮用几根棍子做了一个简易的衣架,将西装搭在那里,一边挡住吹进来的风,一边想要借着风,把衣服晾干。
童阮阮又来到慕渊临的身边,俯下身子,手触上他冰凉的脸。
慕渊临浑身都冰凉的可怕。
“慕渊临……”她害怕他死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求求你。”
她几乎将自己的裙摆全都撕成了布条,将慕渊临身上的伤口全都绑起来止血。
“慕渊临,你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她真的好害怕,她从来没有像这样害怕过。
她不知道如果慕渊临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会怎么样。
“我求求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童阮阮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她的手放在他的身上,他那么的凉。
就算没有失血过多而亡,他也会被冻死的。
可是这里没有多余的干衣服。
童阮阮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裙子脱掉,然后趴在了慕渊临的身上,紧紧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她将仅剩的一些布料盖在他们二人身上,手不停的为慕渊临搓手,为他哈热气。
“慕渊临,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两个孩子还在等你回去,你醒醒好不好?”童阮阮用手给他搓了搓胳膊,用尽自己能够想到的一切办法为他取暖。
从女人身上摄入了一点点的温度,身下的男人手指似乎动了动,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一点。
童阮阮趴在慕渊临的身上,几乎要睡着。
渐渐的,慕渊临睁开了眼睛。
童阮阮的似乎感觉到一条手臂搂上了自己的腰,她心头一颤,立刻抬起头看向慕渊临。
“阮阮……”男人传来沙哑的声音。
慕渊临醒了,童阮阮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会醒的。”
慕渊临努力的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可是他抬不起一点力气,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以能够感受的速度一点点的流失。
“阮阮,快……把衣服穿上,你会着凉的。”
“不,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是让你开车离开吗?”慕渊临的声音十分微弱,几乎听不到声音,童阮阮要将耳朵贴在他的唇上,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现在不要说这些了,我人都已经在这了,我只希望你可以撑下去,好不好?答应我。”
慕渊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不要管我,你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不,我不想离开。”童阮阮拼命的摇头,“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慕渊临忽然笑了,目光说不出的温柔和悲伤,“我要死了,以后没有人再烦你了。”
“不许说这样的蠢话,我不允许!”童阮阮的声音十分愤怒,她捧出了慕渊临的脸,“你看着我,你不准死,我不允许你死,听到没有!”
慕渊临苍白的脸上说不尽的温柔,“宝贝,等我死的时候,你就彻底自由了……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是我造成了一切,如果没有我……”
“你不要再说了!”童阮阮扬起手想要给他一巴掌,阻止他这些残忍的话。
可是,悬在半空的手停在那里,最终握成了拳,放了下来。
“慕渊临!”她扑倒在男人怀里痛哭了起来,“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痛苦,痛苦到失去理智。
之前慕渊临中毒快死的时候,也没有此刻带来的感觉这样的强烈,当时,她觉得自己还有时间救他,至少还有几天时间,她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然而现在,他没有几天时间,甚至只有几个小时,或者是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甚至是几分钟……
她好绝望。
“宝贝,别哭,我什么都不会让你做的,这样挺好的,靠在我的怀里,等我死了之后,你就离开这里……我好累,阮阮……我有点困了,让我先睡一会儿……对了,我……我爱你……”慕渊临缓缓的要闭上眼睛。
“不准睡!”童阮阮激动的吼道,“不准你闭上眼睛,你把眼睛给我睁开!”童阮阮用手硬是将慕渊临的眼睛拨开,“我不准你睡觉,我们聊聊天好不好?你想说什么都行,我陪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睡,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求求你了,我害怕。”
童阮阮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求求你了……”
两行眼泪顺着男人的眼角落下,慕渊临心如刀割,“我不想丢下你,我不睡……”
慕渊临忽然用力的抬起自己的手,然后放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按。
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童阮阮吓了一跳,握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疼痛可以让我清醒。”他握住她的手按在他的伤口上,“让我疼。”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们聊天好不好?你不是想听孩子的事情吗?我说给你听,我会告诉你这四年来我和孩子们的生活,好不好?”她的声音惊慌失措。
“好啊……”慕渊临笑了笑,“谢谢你。”
“我和孩子们……我们……”童阮阮绞尽脑汁,拼命的在想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忽然,童阮阮发现洞口的衣服被掀开,出现两个男人,他们看到山洞里的一幕。
童阮阮吓了一跳,紧紧的抱住了慕渊临,而慕渊临看有人进来,也皱紧了眉头。
外面好像是两个男人,浑身湿淋淋的。
两个男人,看了眼前的场面一会儿,然后,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童阮阮脸色一阵惨白,“你们是谁?出去!”
两个男人的确是出去了,可是童阮阮也很害怕,不知道他们是谁,可能是附近住在村子里的人。
“阮阮,把衣服穿上。”慕渊临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强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