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殿落座于,幽冥鬼界一望无际的忘川河中央,河面虽平平无奇一层翠绿之水,但层水之下却暗藏杀机,全是幽冥鬼火!
没有阎君亲允的法旨,摆渡之鬼,绝不渡任何鬼过河。
把女侍带走后,鬼笙急急忙忙又跑回去看熬药的药罐,那里面可是阎君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掌控好火候的灵药。
罐下之火,大一分小半簇都不可,若出了什么差池,他的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后殿内,纱幔下,玉床旁。
“小月,你为何还不醒来?”阎君伸出修长食指,轻轻划过温月细致无暇的脸颊,落至那一抹狰狞的伤口处时,停顿片刻。
而后,起身往旁边的桌子走去,将碧玉锦盒拿起后,重新坐会温月床边,指扣一动,锦盒岿然打开,露出里面一颗,莹白圆润似珍珠般的‘药丸’?
“愈颜丹”
阎君蹙起的眉宇在轻声呓语后,微微舒展开来,抬指捻起锦盒中那颗,如拇指般大小的愈颜丹,拇指食指合力一并,砰的一声,愈颜丹瞬间碎成丹泥!
见愈颜丹已碎成丹泥,阎君抬起另一手捻起一抹,轻轻往温月脸上的伤口擦去,动作间小心翼翼,恍如手中所触是玻璃娃娃,一碰就碎般。
突然,在他心神凝聚认认真真上药时,床上娇颜的长婕微微一颤,秀眉轻拧,樱红的小嘴唇动了动“……水……”
羸弱软绵的救助声倏地响起,阎君擦药的手就是一顿,暖眸一定“刚才,是小月的声音吗,是小月在说话?”
似是不敢相信般,阎君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动不动紧盯着床上静躺的温月
“水……水……”
瞬息之间,娇颜红唇再度传出救助声,悦耳软绵的声音一入耳,阎君立马弹跳而起。
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桌上,一手抓起玉砂壶,往旁边琉璃杯满上温水后,迅速端起往床边坐回,垫起枕头,半扶着温月喂给她喝。
如久涸旱地逢甘泉般,两口水刚下喉的温月,恍如是遇水重生,长而卷的睫毛动了动,沉重眼帘缓缓抬起,略显朦胧慵懒的美目半睁。
“唰!”入目一片陌生,美目瞬间全睁。
这是哪?
玉石为地,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尺宽的碧玉阔床边悬着紫翡鲛纱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
装横如此气派金碧辉煌,绝不可能是山洞,倒很像,古代的宫殿!
“小月”正当温月灵动美目转动四周,大量惊诧讯息冲击脑海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温润之声,如三月春风,如斜阳暖然,轻轻抚耳掠过,
闻声,温月立马转过头循声看去,顿时,稳坐床边的一银白身影渐入眼帘。
下一秒,惊叹声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是温月初见阎君第一面,内心不由自主升起的最真心评价。
只见他鼻梁高挺,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得如同画中人。
身上不时流露出的暖如朝阳气息,给人的感觉,美好且易亲近,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不得不说,眼前之俊颜,是温月来到兽世这么久,所见过的,最完美的,第二张脸!
不过此刻,手持琉璃杯的他,却正暖暖笑着看向自己,喊自己“小月?”
“你是?”温月疑惑看向阎君,她无比确定,无论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兽神大陆,都绝对,从来,没见过此人。
“我是阎君,小月,不记得我了吗?”温润公子这话问得,温月可就一脸懵了,姑奶奶什么时候见过你了,为什么会记得你?
“阎君……我们见过吗?”温月浅笑着轻问道。
还是,委婉些吧,毕竟,这公子哥看起来好像还挺好说话,不怎么像登徒子,况且自己现在躺的,好像是人家的地盘。
“许久以前见过……”阎君似是回忆般叹息着语气,话落,轻抬起修长白皙的手,伸向温月的脸颊。
“哦……”怎料,温月不动声色偏开脸,阎君无奈笑了一下,落空的手顿了顿缓缓收回。
“是你救了我?”原本刚醒来看到床幔时,那不一样的既视感,自己差点以为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可认真仔细再审视一番,眼前的富丽堂皇之后,再加上看到阎君身上的衣着,那不可能的念头不得不立马消失。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不死已经是万幸了,还想再一次穿越,呵呵,想太多……
温月心底自嘲一笑。
“嗯”
算是吧,以你的身份,本来就不会死,不过,落下个恩情,日后……
阎君眉宇轻展,点头回话间,一脸醇善的温柔笑意。
“谢谢”温月诚言道谢。
意料之中的答案。
眼前这位,名为阎君的玉公子,一看就不是兽神大陆的人,那浑身隐隐散发出的‘异样’气势,更非普通人所能睥睨,所以能耐,应该也不凡吧?
救自己,怕更是随手一为之便可吧……
唉……
真是愁断肠,又欠一条人命,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还?
除了谢谢,姑奶奶目前,还真没能力还你什么,算了,暂且先记着吧,日后再报答。
“救你是应该的,小月不必在意”阎君说得好不轻松,那理所当然语气,仿佛真不放在心上一般。
“我以后,会还你的。”温月没多想阎君话中的应该不应该,只当是他当时刚好看到就救了,看着他认真点头承诺。
咳,不过。
这句话,似乎有点儿耳熟。
犹记得,某人初次被某只大狼救下时,就曾在心里默默承诺过同样意思的话……
“对了,这里是哪里?离南狼族远吗?”
如果不远,那什么,姑奶奶就告辞了。
毕竟,别人家再好,再豪华大气,都不如自家来得舒服,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小族长家那个穷困潦倒的小山洞可爱。
对了,掉下悬崖前,那只蠢狼那么蠢,跟着跳下来,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该不会……
不不不!
不会的,不会的!
思及此,温月突然猛摇头,清丽脸上满布担忧焦急神情,连那一条几乎已被忘却的狰狞伤口,都在拧着皱着。